女帝本色
“你需要离开一下,接应我的人。”宫胤却道,“龙应世家的人,一直在我附近,现在想必也在寻我,正好都让你见见。”
“丑媳妇见公婆吗?”景横波笑。
“是族中子弟见主母。”宫胤唇角微微一弯。
“我喜欢这个称呼。”景横波笑眼也弯起。
“联系到他们就行了。”宫胤教给她联络方式,“我的问题,你不要病急乱投医,就把龙家人带来,也许我们自己有办法。”
景横波点点头,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去找那个不知深浅的所谓名医。
“不需要信物么?”她想着无缘无故如何取信于龙家子弟?
宫胤轻轻拍了拍她的腰带,景横波低头,她的腰带上镶着一块藤编的圆圆的东西,这是当初宫胤给她的,那时他还是穆先生。一开始没带在身上,后来明白穆先生就是宫胤后,她便将这东西镶在了自己腰带上。有时候看看这东西扁圆的形状,会想起当初帝歌那夜,落在雪地上的玉盒。
果然宫胤道:“这东西其实送给过你两次,你用过一次,就在帝歌广场。后来,我把它改装了一下,换了个身份,重新送给了你。”
果然如此,景横波解下了那块扁圆物体,道:“龙家信物?”
“是龙家信物,也是真正的开国女皇玉玺。”宫胤道,“现在大概很少有人知道,开国女皇玉玺只传了一代,在女皇传位给自己的太子时,因太子bào毙而失踪,之后历代女王用的玉玺,是替代品。”
“龙家信物和开国女皇玉玺是一回事……”景横波忽然睁大眼睛,“开国女皇所谓的诅咒……”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龙家下的手。”宫胤淡淡道,“开国女皇原是龙家的家生奴仆,当年龙家起事,她脱颖而出,曾在龙家家主帐前以死誓表忠心,她天生奇才,作战诡谲,战无不胜,也忠心耿耿,家主信任她,起用她为主将,在攻打最重要的城池时,将信物及大军齐齐托付。谁知道她阵前叛变,占据城池后出手暗杀了家主,驱走了龙家势力,接管大军,并用这信物,做了自己的玉玺。”
“龙家怎么能容忍这样的背叛,必然要她实现当初的誓言。”景横波道,“要让天下人看看,背信弃义,背主求荣的人,终将被誓言反噬。”
宫胤不置可否,随即道:“女皇定下的继承人接连bào毙,太子bào毙时更连玉玺都失踪,女皇也便知道是龙家下的手,后来对龙家实施了驱除灭绝政策,代代如此,再加上龙家的血脉问题,最后龙家不得不消失于世人眼前。”
“那么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除了号令你们龙家之外?”宫胤已经将藤条解开,露出里面如玉如石的扁圆镂空盒子,景横波反复端详,她记得自己只用过这东西一次,就是在帝歌雪夜,她原本只是打算将盒子扔了,谁知道那东西飞起半空,绿光幽散,生生替她挡下了一拨追兵。
她记得那光幕中隐约似有图案,只是惊鸿一瞥,难以追及。
“那绿光,其实是暗器,是无数细到眼睛无法看清的暗器,因为太快,看上去像一蓬光。”宫胤道,“那图案,是龙家武功的传承,也是雪山武功的传承。龙家和天门、昆仑宫,在数百年前本是同源。三家武功相生相克,其中昆仑克龙家,龙家克天门,天门克昆仑,所以龙家的这一信物,同时也是天门一直想拿到的东西,天门将我龙家的人关押多年,除了想弄明白龙家血脉之毒外,也一直在寻找这龙盒。”
“拿着这东西是不是就可以对付那位天门宗主夫人?”景横波眼睛一亮。
宫胤摇摇头,“年代久远,家族凋零,现在懂得如何开启龙盒,如何接收传承的人已经没有了。早在开国女皇时代,女皇便将龙家重要核心人员追杀gān净,她有意让龙家断了传承,留下天门这样一个劲敌,永远牵制龙家。以实现自己后代重回大荒王位的目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龙盒还需要别的东西配合,才能真正获得其中秘密。而这东西,应该就收在女皇地宫之内。是别人永远拿不到的东西。”
“别人永远拿不到的……”景横波喃喃自语,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别人永远拿不到,不代表她拿不到吧?
她将东西收起,留着,也许将来能治治那宗主夫人。那位早年给宫胤造成莫大伤害,最近将耶律祁整治得半死,再一次间接害了宫胤,此仇怎可不报?
时辰不早,宫胤催着她快点去联络,景横波不放心,却又不得不离开,因此出门之后,一路快闪,直奔这片城区最外面的空旷之处。
大白天这片地域人反而显得少,她因为心急,顾不上注意行迹,闪得便快一些,而这片区域巷陌纵横,极易迷路,她三次撞入了同一个巷子,不得不一次次快闪出去。
那道巷子看起来平常,只特别幽深些,里头的屋子也不多,此刻正有几个老者,在门口晒太阳聊天,个个半眯着眼睛,昏昏yù睡。
景横波第一次、第二次闪过巷口的时候,这些老者无人注意,毕竟那就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
第三次闪过的时候,人群中有个老者,忽然睁开眼睛,幽幽地向巷口看了一眼。随即起身,向门内走去。
景横波终于摸到了正确的道路,在进入这片地域的最显眼之处,留下了一个不显眼,但龙家人一眼就能看懂的记号。随即便匆匆赶了回去。
她只是出来这一会,便感觉到街道上的气氛不同寻常,行人很少,气氛很紧绷,便是有人,也来去匆匆。
这城中还在戒严,应该还有事端发生。她此时也顾不得,回到赵家那个半掩门的客栈,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一大堆人从门中出来。
她心中一紧,立即迎了上去,擦身而过时,仔细打量,没发现这些人神qíng有什么异样,也没看见鲜血和灰尘,不像动过手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侧身让这群人先过。
因为这群人在一边走一边说话,她便放慢速度,边走边听,隐约听得对方似乎在谈什么今晚的万象卖场有好货,现在轮番广发请柬什么的,听来是件重要的事。
那群人眼看要走过去,忽然人群中央一个青脸疤面的大汉,停了下来,斜睨了她一眼,又上下看了一眼。
那眼神,景横波一看就知道要糟,她看惯了这种眼神——惊艳、赤luǒluǒ的攫取yù望。
不会吧,她都打扮成这恶心样儿了,还有人看上?
她却不知道,这片下九流聚集的城西,市井中人多,对女人的鉴赏眼光本就不一样。琴棋书画矜持高贵的大家闺秀式清倌儿在这里没有市场,这些ròuyù浓重的男人,更看重的是女子的身段,尤其丰满妖娆风流者为上品,而景横波的身段,很不幸,属于上品中的极品。
那男子一眼便发出了光,忽然伸手对景横波胸部抓来,笑道:“好一对波波,让爷摸摸真的还是假的!”
景横波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