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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作者:天下归元 时间:2023-01-22 13:17:41 标签:天下归元

  随即她才感觉到宫胤身体发热,熟悉龙家人体质的她立即知道宫胤在发烧,应该还是高烧,所以神智确实不大清楚,龙家人因为体质原因,很难发烧,除非身体或者jīng神处于崩溃边缘,对于宫胤来说,也许两者兼有,毕竟长久以来,心与力,都cao劳过甚了。

  她返身,抱住了宫胤,修炼冰雪真气的龙家人,本就是最好的降温药。

  宫胤身子向后让了让,让出一半chuáng位,她一边微微酸楚地想着,这熟稔的动作,想必对着景横波早已习惯,一边靠过去,单手抵住他心口,想要传些真气给他降温,却见他双臂将自己一搂,喃喃道:“没怀也好,你日后可以更自由……”

  南瑾手一僵。

  怀……怀什么?

  宫胤的手指落在她鬓上,轻轻拨开她的乱发,手势温柔得她想落泪。为这对待珍宝般的小心翼翼,为这对待珍宝般的小心翼翼,其实不属于她。

  她身子微微一颤,宫胤手指一顿,南瑾有些紧张地抬起头来,却没发现他神qíng的异常。

  好一会儿,在南瑾越来越禁不住紧迫的呼吸里,宫胤终于又低低开了口。

  “担心了很久,又期盼了很久,现在想想,还是这样对你最好……”宫胤垂下手指,唇角微微一弯,“你看似决绝,其实心肠慈软,我已经给了你牵绊,最好不要再有一个牵绊……只愿你斩得gān净。”

  最后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竟无先前模糊。

  南瑾心中一颤,抬眼看他,宫胤依旧没有异常,双手松松地搭在她肩上。

  南瑾垂眼看他修长手指,那搭得可真轻,毫无力度,同样,虽然现在两人面对面搂着,可中间的距离,足可以睡下一个人。

  南瑾瞬间恍然。忽然想起那一夜,那微微颤抖的马车,那自己在长糙间默然守护的一夜,那夜过后看日光自糙尖升起,光芒万丈,而心中寂如空谷。

  他是怀疑景横波怀孕了吧?

  所以现在才遗憾地松一口气,他渴望孩子,却又不愿意景横波有孩子,不愿意因为自己再给她加一重牵绊,这一生永无自由洒脱。

  对面的人,神色疲倦,夜色沉在眉头,不见微光。

  她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泪流满面。

  这是她一生第一次哭泣。

  泪眼朦胧里,仿佛看见那个小小女孩,站在褐色的木牌楼前,好奇地前后张望——眼前的世界太神奇,向后一步,是自己来时的青翠葱郁糙木丛生的山路,向前一步,是光秃秃的雪白岩石,泛着白霜的土地,一片雪色里同样穿得鬼一样的人们。

  她有些害怕,牵着她的阿姨却紧紧握着她的手,那手冰凉,似乎连骨头都刺痛了,她不敢挣脱。

  一个白影子飘了过来,是个须发洁白的老头,看她的眼神没有温度,像一把刀,她觉得转眼就被这把刀里外剖了一遍。

  心中太害怕,隐约听见阿姨和老头对话,“……是个孤儿……骨骼极好……符合条件……”

  “眼睛生得倒好,明珠似的,可是修炼我们这一门,要的是稳定恒一,冰雪不化,她再不会有明珠般流转的目光。”那老头淡淡的语气至今不忘,“也罢,终究对不住她,小名就叫明珠吧。”

  从那一日起,她叫明珠,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她是未来家主的药鼎,她拥有随时等待为人奉献的一生。

  这定义,幼小时并不知那般代价。

  “……伯伯,伯伯好痛,我不要洗那药水澡,你看我皮都掉了。”

  “家主需要药鼎,你必须洗。”

  “……伯伯,为什么关我黑屋子……”

  “你心思太活,不符合一个药鼎的要求,先在此闭关三个月。”

  “可我怕黑。”

  “药鼎不能有畏惧。”

  “啊!里面有东西!有东西咬我!”

  “你每惊叫一声,就多放一样东西进去。”

  “……格格格格好冷,我要冻死了……”

  “药鼎需要懂得冻死之前的极限。”

  “……这补药让我肚子好痛……”

  “十八种剧毒之物,今天这是第一种,十八种你全部通过,再集合十八种来一次。”

  “不要这样灌真气给我,我要炸了……”

  “既名药鼎,自然得躯体如鼎,容纳超越常人的苦、毒和绵绵真元。”

  ……

  从有记忆开始的日子,叫黑暗。

  在绵绵不绝的苦痛里,有人一直给她虚幻地画着大饼。

  “熬过这些,你就是大荒最出众的女xing。”

  “你将配得上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

  “你会成为龙家最尊荣的人,成为龙家的家主夫人,你是龙家历代药鼎中资质最好的,你若成功,龙家或许会从此改换受过诅咒的血统,到那时,你是整个龙家的恩人,你会受到夫君宠爱,子弟爱戴,家族拥护,所有的苦痛到那时都不值一提,到时候你会感谢我们给予你的圆满。”

  “龙家继承人超凡脱俗,你怎可成为庸碌女子?相信我,当你见到他,你会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那些炼狱般的日子里,不是没有想过死去,她本就无根浮萍,被命运的手推动至这一泊冰雪之地,人生如此寒酷,那些虚幻的许诺和想象,无法触摸,她宁可就此死去,不去为了那短暂的尊荣,为一个虚无缥缈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熬过这数十年的痛楚。

  “……我不要做这药鼎,我宁愿死……”

  “你轻生,就会有一条无辜的生命因你死去,就会令整个家族的心血白费,你也看见多少人为了捕捉那些毒物死在荒山野岭,你也看见给你灌输真气的长老一夜白发英年早逝,你也看见那些没能长大的童子,和你差不多年纪便死去的少女,无论如何,这个家族养育了你,给予了你,没让你一个孤儿死在灾荒中,还能锦衣玉食地长大,你真的能就此撒手?”

  撒不了手啊,这命定的责任和背负。

  这样的日子过了二十年,青chūn伴随苦痛,一步一挨而去,然后那一年终见他。

  第一眼见他是在雪山湖底。

  他自碧波中来,一样的白衣穿出不一样的风采,当久闭的石门在习惯黯淡光线的视野前缓缓开启,第一眼看见水清如蓝天,水波如清风,他在风中。身后无尽光明灿烂又朦胧,天上地下的光彩都在这一刻凝聚。

  这是命,似乎也是安慰,安排她出困后第一眼是她看见他,瞳孔惊摄了美与风采的记录,经久不忘。她忽然便觉得家族长老们诚不欺我,忽然便觉得过往那些苦痛果真值得。

  从雪山下来,她便知道了他是怎样找到家族的,历经十年的摸寻线索,最后一击的坚执决然,群敌环伺的从容淡静,临门一钓的出其不意,属于智慧男人的风采无限,她终于明白了“最优秀男人”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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