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可以。”宫胤站起身,一脸淡定地对忽然张开嘴的景横波道,“做到几个要求我就容许你以身相许。不许裙子里不穿裤子,不许穿高鞋子,不许穿透明袜子,不许穿艳丽紧身衣裳,不许涂脂抹粉,不许照镜子,不许露出除了双手以外的任何肌肤,不许做任何古怪动作,不许和陌生人接触说话,不许不和我好好说话……我不想说那么多,你如果真心想嫁我,稍后我会令府官给你相关手册背诵,在背熟并做到之前,你不许随便向我求婚,否则我听一次,就毁一件你的古怪玩意。”
“你去……”景横波一个“死”字还没来得及骂出来,宫胤再次在门口施施然回首。
“还有,不许随便抛媚眼。”
景横波立即抛了个媚眼,“嘻嘻,受不住了是不?”
宫胤眼神仿若看木头一般从景横波脸上掠过,“你抛媚眼的时候,左眼上移半寸,右眼下移半寸,脸部肌理移动七块导致嘴角歪斜,我总是有点很担心你会瞬间中风。”
“……你去死!”
……
“不许穿高跟鞋不许穿丝袜不许穿紧身衣裳不许化妆不许照镜子不许随便向他求婚……啊呸!他以为他是谁?倒贴给姐姐都嫌他太闷!”景横波大力揉搓着盆里的BRA,一边叽叽咕咕大骂一边添进去更多皂角。
静筠在一旁给她帮忙,道:“手轻些,仔细把衣裳洗破了。”
景横波从水盆里拎出那件湿淋淋的宝贵内衣,看了半晌,泄气地又扔回盆里,“见鬼,根本洗不掉!”
深红黑色蕾丝镶边钉金珠的戴安娜文胸上,一边一个小dòng也罢了,关键在文胸正中间,多了一团浅红的痕迹,怎么洗都洗不掉。
“宫胤!”她抬头对二楼大叫,“滚下来给我洗BRA!”
自然没人理她。
静筠凑过头,仔细看了看那痕迹,道:“这形状倒好看,似一朵芙蓉花,要么回头我给你就着这痕迹绣一朵花吧。”
景横波眼睛一亮,仔细看看也觉得可行,只是想着这是宫胤留下的血痕未免有点怪怪的,可谁叫她目前只剩这一套现代内衣,每一件都无比宝贵呢。
她可受不了静筠她们用的松松垮垮的系带肚兜,会下垂的!
“那便拜托你了。”她眉开眼笑地将湿淋淋的文胸塞给静筠。
静筠接过,目光落在那痕迹上,似乎想问什么,却抿了抿唇,yù言又止。
翠姐从拐角那边过来,看见她们两人便站住了,远远唤:“收拾一下,要动身了。”
景横波瞟她一眼,懒洋洋起身去收拾东西。
宫胤在城里把牛车给换了,又添了两辆马车,景横波和小丫头拥雪坐一辆,翠姐和静筠坐一辆。景横波昨夜没睡好,上车就呼呼大睡。
静筠在车里,用自己的药炉子,将景横波那件文胸慢慢烘gān,取了针线,一针一线绣起来。
她绣得很jīng心,像在面对自己的爱物,手指时不时从那片淡红的痕迹上怜惜地抚过。
有时候她累了,会抬起头,将针尖在乌黑的发间抿抿,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前头第一辆宫胤的车上。
眼神很静,却很有力,似牵扯不断韧xing绵延的棉线。
……
一路北行,渐渐走入地广人稀地域,离大荒越来越近。
一行人神色各异。宫胤永远高远淡定,护卫们有回家的兴奋,翠姐拥雪有对未来命运未知的茫然,静筠一直都病恹恹的,看不出喜怒。
景横波有点烦躁。
她的烦躁体现在不断掀马车帘子的动作上,前方明明就是灰蒙蒙的山,她一早上看了七遍。
她的视线一次次从那些护卫身上掠过——不断地遇敌,不断地退敌,现在队伍里大多数人都受了伤,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让人想起“qiáng弩之末”这个词。
现在如果有人全力奔袭,也许这个一直勉qiáng维持着的队伍,就会像鲁缟一样,被瞬间穿透。
快huáng昏的时候,天色暗得很快,景横波看见宫胤走出马车,旷野上无所遮挡的风将他的衣衫鼓dàng,他黑发底是一双乌黑炯澈的眸子。
景横波目光在他领口掠过,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他的领口依然紧束,淡金色的珍珠,在夕光中流转。
宫胤看了看yù雨的天色,对队伍做了个手势。
护卫们训练有素地将马车围成一圈,外头又围了一圈。
旷野上的bào风雨往往来得快,因为四面无遮挡也特别猛烈,这样的环境如果再遇上伏击,就是雪上加霜。
好在四面空旷,来人一眼就能看见,伏击暗杀也不太可能。
景横波的马车被围在正中间,美其名曰不受风雨侵袭,说到底看守最严密。
风渐大,撕扯得四面长糙断裂纷飞,黑压压的云层底下,一大片暗huáng的枯糙和各种泥尘杂物浮沉呼啸,天地间一片蒙蒙的灰huáng之色,对面看不清人影。
景横波呼吸有点急促,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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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逃奔
景横波呼吸有点急促,目光灼灼。拥雪有点诧异地盯着她。
“哎,今晚的晚饭好像不太gān净,我肚子怎么有点痛。”景横波抱着肚子,探头对外头护卫道,“喂,我要去解手。”
几个护卫无动于衷,好像没听见,只站在更远处的一个护卫,转头看了她一眼。
景横波看那护卫有点眼熟,对他飞了个媚眼,小护卫的脸立即红了,那熟悉的神qíng让景横波依稀想起,好像前不久这孩子是自己守门护卫,被自己占过便宜,之后就没看见他在自己面前出现过了。好像被调去看管翠姐静筠那辆车。
媚眼飞到一半,远远地看见宫胤忽然转头,景横波立即想起他那毒舌的“中风预言”,一个媚眼顿时做得兴致索然。
小护卫脸上漾着兴奋的微红,有点犹豫地上前,景横波眼睛一亮,伸手从车窗出去抓住他,“拜托!帮我回报大人,我肚子痛要解手,再不让我出去,我就……我就……”
她眼睛对马车斜瞟,大有“我就就地解决”之意,小护卫犹豫了一下,跑去和宫胤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宫胤亲自过来了。
在景横波兴奋期待的目光中,他把一条锁链扔给了小护卫。
“把她固定在车上。”宫胤道,“她脑子太轻,容易被chuī走。”
“宫胤!”景横波的尖声连风都扯不碎,“你要bī我解决在车上吗?”
“也无妨。”宫胤道,“反正你也从来没做过什么有风度的事。”
他从容走开,指挥护卫固定马车和随身物件,安排布防。留下景横波以及她花样翻新不重复的国骂。
“你脑子重,你全家都脑子重!你全家脑子里都是猪下水!”景横波从他全家开始问候到他全族,二狗子从前面一辆车上艰难地探出脑袋仔细聆听,一簇红毛翠羽在风中瑟瑟地耷拉在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