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我们必须先上树。”宫胤这时候声音居然还是平静的,景横波怀疑他的心是不是铁做的。
“对对,上树!”景横波眼睛一亮,抱住树就往上爬。她小时候爬过树,虽然后来为了形象不肯再爬,但此刻危急时刻,也不必顾虑那么多了。
爬上一米,感觉到身下拖曳的力量,她低头一看,宫胤居然还在原地没动,顿时火冒三丈。
两人困在网中,可以做小范围动作,但必须一起动作才行,否则就成了她拖着宫胤爬树,哪里能爬得上去?
“作死啊你?”她用脚蹬树皮,破口大骂,“还不快点上来?”
宫胤仰头看她,眼珠子清亮gān净,清泉里的黑石子一般,景横波听见他淡淡地道:“一、二、三……”
第三声还没到,“哧溜”一声,景横波滑了下来。
砰一声她摔在地上,被不知什么玩意咯得腰痛,她躺在地上,瞪着上头的树,“树上什么玩意?好滑!”
“这种树会分泌树脂,时间久了在树gān上糊了一层凝固树脂,很滑很硬,很难爬。”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景横波悲愤地揉着腰,又庆幸幸亏不是脸着地。
“与其花时间和二货解释,不如让她自己领受教训。”宫胤道,“省时,省事,省我的jīng力。”
“你是应该尽量保存jīng力,”景横波恶毒地道,“不然我担心你能不能坚持一分钟。”
“什么?”智慧绝顶位高权重的某人,过往几十年中大抵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么过分的话,以至于一时没反应过来,然而转眼,景横波恶毒的眼神和她目光贼兮兮扫向的地方,就让他明白过来。
对此他的回答是将景横波一把抓起顶在网的边缘。
“你gān什么?”嘴硬胆怂的景某人惊慌地问。
.
☆、第三十五章 默契
“你gān什么?”嘴硬胆怂的景某人惊慌地问。
“你攻击我,我却不打算攻击你。”宫胤在她耳边慢条斯理地道,“我倒想看看你最引以为豪的女xing美色,有没有可能在豹子面前坚持超过一分钟?”
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道:“虽然我不明白一分钟是什么。想来是时辰计算方式。从你的恶毒表qíng来看,想必不会很久,你应该可以的。”
“我勒个去!”景横波反手一把抓紧他的衣袖,“这么缺德冒烟的事儿你也能gān得出来?啊啊你还真顶上了……啊啊我错了……啊啊救命!啊啊你丫的再不放手老娘死也拉你垫背……”
尖叫声特能吸引shòu类,一大波猴子呼啸地来了,一大波猴子呼啸地过了,在两人身上留下无数的脚印。
宫胤忽然一招手,踩着网yù待翻身上树的猴子们,身子便似被定住,吸在网顶上动弹不得。
景横波停止挣扎,眨巴眼睛看着。
风越来越臭,咆哮声近在耳侧,伴随着枝叶被豹子狂奔卷断的脆响不断接近,网上被困住的猴子越发惊慌,吱吱喳喳叫成一团。
宫胤忽然放手,景横波向下落了落,随即宫胤抓住景横波的手臂,把她又往上一拎。
景横波瞬间一起一落,眼睛里晕出蚊香圈。
猴子们却像得了旨意,垂下的爪子抓住了网绳,齐齐向上一拎。
十几只猴子顿时将网拎了起来,飞快地往树上移动,两人被迅速卷了上去,景横波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惊喜得格格笑,终于肯赞宫胤一句,“啊哈!你真是奇思妙想!”
确实奇思妙想,利用猴子们爱模仿的天xing,只是一个动作,便让猴子们主动拎起了网袋。轻轻松松上了树。
底下一声嘶吼,粗哑浑厚,整个山林都似在簌簌颤动,属于猛shòu的雄威震得遍山翠叶纷飞,夜色都似要碎出黎明的鱼肚白。
景横波一低头,就看见底下灌木丛间露出的豹子的油亮的背脊,斑驳带圈的huáng黑花色似一双双残bào的眼睛,在夜色中灼灼bī人。豹子扑到树下却没有找到意想中的猎物,爪尖抠地,身子后拉,尾巴钢鞭般竖起,发出一声愤怒的长吼。
老树都似在震动,景横波心惊胆战地提醒宫胤,“亲,千万别手软啊,千万别松手丢下我啊,你一丢,猴子也丢,咱们正好落到豹子嘴里……”
话音未落,宫胤手一松。
猴子们眼睛一亮,齐齐爪子一松。
“呼。”
景横波的提醒伴随尖叫被风堵在了咽喉里。
刚上天堂,便下地狱,她一低头,就看见底下豹子正好抬头,眼底目光似有惊喜,随即张开了血盆大口,守株待兔地等待猎物自投豹口,雪白的尖牙光泽惨白,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见左前方那一颗门齿上挂着的一缕鲜红的ròu丝……
景横波在这一瞬间脑子里还非常清醒地骂遍了宫胤的祖宗八代。
拎上树就是为了顶她下来,他现在把她顶在前面迎上豹子的大嘴,等豹子把她一口咔嚓之后,他就可以逃生,好毒的算计!
下辈子她不把他抽筋扒皮煎炒烹炸她誓不为人……
“嗷。”吼声惊天动地,豹子嘴里腥臭的气息快要熏晕了景横波,那只好运的豹子,不再试图上树,在原地目光灼灼等待自己的天降美食。
两丈……一丈……三米……两米……一米……
景横波感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快要碰触到豹子的齿尖!
她恨自己怎么还不晕?
“嘶。”
仿若毒蛇吐信般极轻微的一声。
景横波在那一霎神奇地看见一道亮光,也似毒蛇的白色的信子,自她的身后穿出,擦着她的脸颊零点零一公分处掠过,只一闪,便没入了豹子的左眼。
下一瞬她被狂喷的鲜血糊了一脸。
再被豹子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险些震聋了耳朵。
最后一霎她坠落,一头撞在豹子的头上,竟将那豹子撞翻,翻倒的那一霎她看见一根细细的东西顶天立地在豹子的咽喉正中,再从豹子颌下穿出,一道细细的血泉如huáng河之水绵绵不绝,将旁边的小溪染得通红。
那一“剑”,从豹子左眼刺入,穿过豹子喉咙,再从下巴穿出……
她瞬间理清了形势,不再觉得鲜血腥臭豹子难闻,反而慢慢地兴奋起来。
这是安全了?
原来宫胤一开始就没想逃,他利用猴子把她拎上去,再顶着她冲下来,是为了隐在她身后,借助这凶猛的冲力,给豹子必死一击?
否则,那极细极细的剑,这网的束缚,实在很难给豹子必杀一击,豹子伤而不死,凶xing大发,他们才会必死无疑。
刹那之间,危及当前,他怎么想到的?
景横波有一咪咪的佩服,正想从网中爬起,避开豹子的污血,忽听“小心!”一双手臂伸过来,抱住她骨碌碌一滚。
“嗷!”一声愤怒且绝望的大吼,震得地面叶子横飞,一双巨大的寒光闪闪的爪子啪一声狠狠抠入景横波身侧地面,离她腰侧仅有半寸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