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怎么是紫毛?”
此时才发现小shòu只有短短的尾巴是白色的,身上的毛发出银紫色的光,整体像一只肥短的狸猫,眼珠子圆大得像戴了美瞳,除去爪子特别尖锐之外,百分百一个萌货。
景横波皱起眉,她记得之前看这小家伙明明白白一团白,为什么现在变成这颜色?
地上倒霉的豹子已经死了,还有那几只疯狂的兔子狍子,一番激战后都力尽而亡,死时都踉跄行走两步倒地,姿态舒展,景横波瞧着那些小shòu,恍惚竟觉得它们是在笑的。
这感觉太诡异了,她打个寒战,但不知怎的,抱着这诡异的小shòu,她心qíng也忽然变好,特飞扬特激动的感觉,似乎很想逮着什么咬一口。
她回过头来,盯着宫胤的喉结,咕咚咽了口唾沫。
宫胤那模样,似乎又想拿根jīng叶穿领口守贞了。
不过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景横波怀中那小shòu,小shòu坚持地晕着,短毛脸颊舒舒服服地紧紧贴着一线天。
宫胤的眼光太执着,景横波挺挺胸,期待地问他:“深吗?”
宫胤的眼光立即唰地滑过去,注视远处一棵树的树梢。
景横波心qíng大好,抱着小shòu昂然而过,擦身而过时听见宫大神对那树轻声道:“何止深,都八字形了。”
景横波:“!”
……
山dòng里满地血迹不能住了,两人只好在外休息。景横波愤恨着那句“八字形”,坚持不睬宫胤。宫胤似乎也无所谓的样子,自己吃了一个野果,忽然道:“这东西叫腓腓。”
一句话便成功勾引了景横波的好奇心,她立即忘记刚才的置气,凑过头去,“狒狒?你蒙我吧?狒狒和这可不像。”
“《山海异shòu志》云:霍山有shòu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腓腓,养之可以已忧。”
“听不懂,说人话。”
“腓腓,如同狸猫,白尾,颈下有如同马鬃般的白色长毛,养了它可以解除忧愁。”宫胤难得这么有耐心的翻译。
“抽象。”景横波抚摸着还在晕的腓腓的毛,“什么养它可以解除忧愁?怎么个解除法?”
“山海志说得笼统,也许是暗指这shòu的奇特本事。毕竟之前也没人见过这东西。”宫胤看了看四周的兔子狍子尸首,“这些兔子狍子本身就有伤,估计是给母豹捉来,给幼豹追逐扑戏练爪之用,玩腻了再吃掉。谁知道这里面混了只腓腓,这只腓腓趁母豹不在,蛊惑兔子狍子对幼豹发动进攻,自己躲在后面偷袭……厉害的小家伙。”
“说得神乎其神,这是猫不是人。”景横波撇撇嘴,拎起腓腓上看下看,不肯信。
“喂,我叫你非非好不好?或者菲菲?霏霏?你是男的还是女的?男的叫非非女的叫霏霏如何?”她抓着小shòu倒过来东瞧西瞧,“公的?母的?哎宫胤你帮忙看看啊,我认不出来这是不是小丁丁。”
“女xing之耻。”宫胤坐过去一点,捡起一只兔子剥皮。
“你最好离它远点,这种异shòu不是可以收服的。”
“我可救了它一命。”景横波嗤之以鼻,“你嫉妒我捡了宝,想叫我自己放弃?没门!”
宫胤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下手剥兔子更快了,还将两块兔皮完整地放在一边洗净风gān。又采了一些柔软的枝条,在编着什么。
景横波看他手指灵巧如翻花,很是好看,虽然不肯靠近,眼角却一次次地偷瞟。
不一会儿那东西就在宫胤手中成型,原来是一双糙鞋。景横波没见过糙鞋,但也感觉这一双打得挺jīng美挺结实。
她有点想笑,想不到宫胤这样清贵得要命的家伙,居然会这一手乡人技艺。
当她看见宫胤还裁切了两块风gān的兔皮,将皮毛的那一面向上,垫在鞋子里时,更加想笑了。
这回变成琐碎老婆子了。
当被嘲笑的琐碎宫婆子,将完工的糙鞋向她面前一递时,她终于笑不出来了。
“呃……给我的?”
“我的名贵皮靴,不能穿在你这样的白痴脚上。”
有种人就算做了好事都让你没法承他qíng,只想把糙鞋塞他嘴里。
宫胤就是。
景横波忍了又忍才接过糙鞋,宫胤的鞋子已经还给他了,毕竟大了些,穿起来不方便,她的高跟鞋又实在无法应付这样的山路丛林,她需要这双鞋子,硬气不起来。
鞋子大小很合适,兔皮柔软,她站起来走几步,觉得浑身松快。
景横波向来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一码事归一码事,还是笑嘻嘻和他道谢:“这鞋子虽然丑了点,可做得真舒服,你一个世家公子哥儿,怎么会做这个?”
“谁告诉你我是世家公子哥?”宫胤淡淡道,“大荒人都知道我贫苦出身。”
“哦。”景横波偷偷瞟他,心想这小白脸贫苦出身年纪轻轻怎么爬到如今高位的?
她想了半天,一个念头闪过,恍然大悟一拍手。
还用想吗?
吃软饭呗!
肯定是前任女王被他美色蛊惑,为他夜夜笙歌不早朝,把国家大权都托付给了他,才有他今天篡权夺国的地位……小说都这么写的!
嗯哼,美色误国啊。
景横波推断完毕呆站了一会,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发堵,直到鼻端嗅见一股焦糊味道,才反应过来。
“哎!你把兔子烤糊了!”
树枝串着的兔子一边没熟一边焦黑,宫胤将兔子从火上撤下来,光洁如雪的脸颊上,难得地似乎有了微红。
还好还有一只兔子,景横波熟练地拿过来在火上烤,一边在旁边的糙丛中搜寻,忽然目光一亮,喜道:“居然有香茅糙!”
香茅糙可以作为调料做烧烤,是傣家人和泰国人最爱的烧烤调料之一,景横波虽然对厨艺一窍不通,不过和文臻呆久了,偷吃她的东西太多,多少也知道些。她采了些细细长长的香茅糙叶子,这种叶子发出一种天然浓郁的柠檬香气,景横波用香茅糙捆住兔子,在火上慢烤,奇特的柠檬香气氤氲开来,她贪馋地嗅了嗅鼻子,又有点遗憾地道:“可惜没有盐……”
宫胤一直静静看她动作,乌黑的眼珠子清而高远,像森林梢头明净的天空。
“你怎么会烤兔子?”
“你怎么不会烤兔子?”
两声出于一声,随即两人都闭嘴,顿了顿,再互相望望,景横波“呵!”地一声笑了,宫胤虽然没笑,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这还是两人相遇以来最为气氛和谐的一刻,没有争吵和针锋相对,反而生了淡淡的默契。空气宁静,连火光都姿态温柔。
景横波翻烤着兔子,心想好歹一起出生入死了一回,这家伙终于有了点人味。
“你……”
“我……”
又是同出一声,两人又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