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
便有两个小厮架住三姨娘,另一人去取器具。这个过程沉默的恐怖,暇玉曾想上前去劝,但腿脚却不听使唤,三姨娘顶撞了他,他这么处置她在qíng理之中。
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阻拦是无果的,反而会害了自己。所以只默然守在一旁,闭着眼睛,把头别向一边。
锦麟此时打了个哈欠,道:“我记得田庄上养狗的刘家,兄弟三个都是哑巴,还未娶妻,等给这贱人拔了舌头,送给他们去!”
“是。”
锦麟发号完施令,看了眼吓的瘫软的老八,厌恶的一蹙眉,就要向外走,忽这时猛地瞥见暇玉“你怎么在这儿?”
她为刚才幼稚而危险的想法感到后怕。
惹了他,活着离开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她还想多活几年。
☆、锦麟戏妻
不能慌张,如果露出害怕或者同qíng的表qíng,就麻烦了。她笑着迎上去:“当然是来找您的。我听这院吵闹,在想是不是她们惹了您生气,过来一瞧还真是这样。您先顺顺气儿,别和她们一般见识。”伸手顺他的胸膛,尽量眼中饱含深qíng。
锦麟只直勾勾的盯着她,却什么都不说。她觉得在被盯下去,她就要心虚的流汗了,幸好这时他说道:“她们的确不懂事……好了,你肯出来找我,刚才的事就算了,咱们回去。”
小厮们在前提着灯照亮,暇玉跟在他身边,只觉得雨前的空气沉闷cháo湿,让她压抑,憋闷,恨不能扯开衣领深吸几口气。那三姨娘是个嘴巴不饶人的,和另外几个侍妾斗嘴,从来只占上风,没想到她胆子大到敢和锦麟叫板。唉,何必呢,现在可好,被他拔了舌头丢到乡下给人做玩物。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卧房,锦麟自顾自脱了衣裳躺下了,等暇玉笨手笨脚的脱簪散发退衣完毕,发现他横在chuáng外侧,她必须得越过他,才能到里面睡下。她蹑手蹑脚的从他脚底爬过,顺利抵达了自己的位置,刚要躺下。
他忽然睁眼问:“你还疼吗?”
“……”不是吧,又来。她淡笑着说:“不了……”心说自己最好主动点,免得被动受苦,他还觉得她矫qíng。 在黑暗中凑过去吻了他一下,轻唤他的名字:“锦麟……”
他抱住她,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说:“害怕了,所以来讨好我?”
被看穿了,gān脆老实承认:“……是……我很害怕,不知道老三怎么气到你了,我怕犯了一样的错误,让你不开心。”
他过了好一会才说:“我让老三和老八一起伺候我,她不愿意还跟我摆脸色,我就给了她点教训……”
她哑然,原来这就是起因,就因为三姨娘不愿意玩三人行。不,这是诱因,她被惩罚的真正原因是她说的那几句话,想必点中了他的死xué。比如那句这个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巴望他的垂青,而她吴暇玉在此之前刚做了把他往外推这种事。
心有余悸,心有余悸。
“她既然不愿意伺候您,合该被打发。”
他笑:“你嘴上句句站在我这边,其实心里怪我太残忍吧。”
还真说对了。暇玉默然无语,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沉默太久,不知如何开口了。气氛越来越压抑,她不敢抬头看他,哪怕是在黑暗中。
她又静默一会,觉得眼泪积攒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对,我是怪你残忍,害怕有一天哪句话说不对了,落的和老三一样的下场……”一阖眼,眼泪挤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掉在他胳膊上:“我一直小心翼翼就怕惹了你不开心,顺着你说,你觉得是违心逢迎,逆着你说,你又会生气,我……我……”哽咽的时候,顺便想想接下来说点什么。
他只觉得她的泪灼人的热,不禁生出几分的愧疚来。
“……我知道你一直是孤单一人,又在一份糟心的行当里任职,所以时时刻刻提防着旁人,提防是没错,可也得分跟谁啊。”装着装着动了真qíng,哭声不全是作假:“……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的枕边人,你却别扭着和我说话……你这样,不累吗?”
这话击中心底的某处柔软,是啊,自从父母故去,他一直是自己生活,考武举,入职锦衣卫,这么多年没关心过别人,别人倒是也没关心过自己。如果没有满身的刺和锋利的獠牙,谁又会把他放在眼里,为了免受欺负,总得比旁人多份提防和算计。
时间久了,成了习惯。
也不知她一番哭诉,他听进去多少。暇玉拽过他的亵衣前襟抹了眼泪:“我知道自己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不管从哪里看都配不上你,可我不是努力在改么,我既然嫁给你了,肯定是想和你好好生活在一起,你讨厌我的地方,我都改掉,你不叫我去东府,我以后不去就是了。”
他将人搂紧,小声说:“你挺好的,不用改。”
暇玉就势往他怀里拱了拱:“还有,我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你盼回来了,你却说要去别的地方住,我又不是木头人,能不生气么,谁知道你还真走了……”说到此处,委屈的抽抽噎噎,又淌了一串眼泪出来。
若是刚才她说这话,他定要好好理论一番,究竟是谁的错。但这会怀中的人哭成了泪人,哭的他心慌,哪里还管谁对谁错,开口就把错揽到自己头上:“刚才是刚才,我现在不是回来陪你了么。”
她雾眼朦胧的说:“还不是我把你找回来的……”和一开始的谎言来个首尾照应。
眼泪点到为止,多了就不值钱了。她适时收住泪水,抱住他,把侧脸贴到他胸口,喃喃的说:“锦麟,我会做个好妻子,我不想你生气……”
新婚娇妻的这般恳求的软言细语,饶是锦麟也不免在心底生出柔qíng,这会只想抱着这怀中的温香软玉不放手。
……
两人都累了一天,此时一个哭的累了,一个闹的累了,也不知是谁靠着谁先睡过去了。等锦麟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昨晚太累把她放过了,今早把人逮住狠狠的亲昵了一番,才起身穿衣,神清气慡的去了卫所当职。
在他离开一个月内积攒的jīng气神转眼就被耗光,加上昨天落水有些着凉,她便传话下去免了今天的请安,各院好好休息。至于秋烟居那几位,让府里大夫问诊,如果不烧不疼了,就把人放出来自由活动罢。
接来下几天,他当真如自己说,晚去早退,好好陪她。她便也虚qíng假意的逢迎,努力维持新婚燕尔的甜蜜。三姨娘的事qíng之后,各院子都老实了不少,至少老爷在家的时候,不敢闹事。
这日,锦麟又早退回家,自那晚之后,他越发看暇玉顺眼,恨不能挂在心尖上疼。一问人去哪了,丫鬟说是去了寻梅堂,便换了衣服过去找她。
举目望去,见她躺在寻梅堂小厅前的贵妃榻上,身上盖了件红缎斗篷,侧卧着身子睡的正酣。侍女们本想叫醒她,但他摆摆手,让她们全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