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帝妃
眼睛,看到皇宫殿顶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bī喊过来的太监也手持着弓箭对着我们,下一刻,箭势如雨,数以万计的箭she向我,皇帝,棠煜。
皇帝的手再次抬起。
然而,没有人会想到,会这样。
瞳孔陡然缩变,我喃喃:“不,不要,不要啊。”
棠煜冲了过来,将我与皇帝紧紧的抱在怀中,挡住了所有的箭,也挡住了皇帝的手势。
听见了箭刺入肌肤的声音。
看见棠煜吐出了血。
瞳孔再次紧缩,我睁大了眼,眼中是棠煜温柔的笑,气若游丝带着无限眷恋的声音:“恩恩,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只有在他的怀里,你才最安全,才,才会幸福。”
“不,棠煜,不。”张合着嘴,竟没有声音发出。
“杀。”是皇帝薄寒冷入骨底的喊声。
喊声一落,景临带着无数披着银白铠甲的御林军凭空而降,只一个动作惨叫声四起,顷刻而已,尸体堆积如山。
什么都听不见,目光只恐惧的望着怀中的棠煜。
我发不出声音,想叫他,想叫他的名字,可发不出声音。
死死的抱着他。
“恩恩,别怕。”每说一个字,他的嘴角流出更多的血。
想叫他不要说话了,留着力气等御医,声音像是凭空消失了。
带血的手抚上我脸颊:“我给不了你的东西,他能给,这个世上,也只有他能给你所要的东西,恩恩,要好好的活下去。”
摇头,使劲的摇头,我要的人只有他,只有他啊。
不要这样对我,棠煜,不要——
“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一个朴实,单纯的笑,是我这辈子从没有得到过的。”棠煜的声音已轻不可闻,目光里的柔qíng却是越发浓郁:“给了我温暖的感觉,是我最为渴望的感觉。”
想对他笑,再给他一个温暖的笑,怎么也笑不出来。
眼中全都是他身上的血,一个劲的往外冒。
“别说了,棠煜,不要再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声音还是发不出来,只嘴一张一合着。
想要抱起他,抱不动。
我的手无措的放在他身上,那么多血……怎么会这么多血啊。
“好,好好活,活下去,连同我的一……”声音断了。
世界静悄悄的。
“棠煜,说话。”有声音了,很轻,很哑,涩不可挡:“棠煜,别睡。”
他闭着眼,夜幕下的脸异常苍白,像冰一样的冷。
我猛拍打着他,希望能把他拍暖,没用,他的脸越发的白,越发的冷。
“棠煜?醒醒,醒醒。”我使劲摇着他。
“皇上,路公公如何处置?”景临的声音响起,当他见到我的刹那,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低低一叹。
猛然抬头,带血的眸子狠狠的望着跪在皇帝面前的路公公。
瞬间的事。
我放下了棠煜,提起一旁散落在地上的剑,拼尽所有力气,狠狠的刺向了路公公的胸口。
路公公鹰眼瞪大,不敢置信的望着我,再望向刺穿他胸口的剑,缓缓倒地,死的刹那,他依然瞪着我,到死都不信是我杀了他。
所有人都在望着我,这一刻,我脸上的恨震惊了所有的人。
而那个男人,眼底仍然没有一丝波动,薄凉的望着我,浑身散发着属于君王的颜色,一种不会因为女人轻易流露的颜色。
景临目光万分复杂,更有着诉不尽的怜爱,可最多也仅于此了。
抱起棠煜冰冷的身子,泪水落了,不断的,如线般滚滚而流,像是流不尽。
哭声沙哑沉重,说不尽的痛,诉不尽的恨,绵绵的传向天际。
不知何时,皇后,安妃,柳妃,赵月芙都来了。
她们望着我,各人脸上的表qíng都不同,皇后泪意朦胧,安妃怔愕中有着不解,柳妃看不出任何的思绪,而赵月芙则是叹息不断。
“皇上,一切都已料理,”侍卫伏跪在皇帝面前,为难的指了指我怀中的棠煜:“他该如何处理?”
“将他葬入前朝皇陵。”皇帝凉凉的说完,踏步离开,未再看我一眼。
“不要碰他。”就在那些侍卫要来搬时,我一把挥开了他们,厉声说:“他是我夫君,我要亲手埋葬他。”
皇帝离开的步伐一顿,转身望着我,唇抿得紧紧的,阗黑眸子越发深沉。
侍卫为难的对望了眼,见皇帝没有对我怎样,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此时,他说了,声音残酷:“要么将他葬入前朝皇陵,要么与这些余孽一样,直接火化。”
“皇上,我与棠煜已然拜堂成亲,请让民女带他回去吧。”我跪下,恳求的望着他。
“朕已经给了你选择。”
“皇上?”
“将她拖下。”皇帝冷冷发令:“将棠煜与那些余孽一起火化。”
“不。”我死死的抱住棠煜冰冷的身子,厉喊:“你们不要碰他,不准碰他。”
可我的力气哪敌得过这些侍卫。
眼看着他们就要将棠煜送走,再也顾不得什么,我冲至皇帝的面前,叩头:“皇上,民女错了,民女错了,请皇上将棠煜葬入前朝皇陵吧。”
“是你自己放弃的。”
“皇上,”我继续叩头,直到额头叩出血,依然叩着:“民女错了,民女错了,请皇上原谅民女的过错,将棠煜葬入前朝皇陵吧。”
棠煜,他死后怎么能再跟路公公一起?他给他那么多的苦,甚至害他失去了xing命。
我只是想亲自为他挖一座坟,写上‘妻苏恩’三个字而已,为什么连这么一个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够了,你想叩死在这里吗?”皇帝冷睨着我:“朕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完,绝尘离去。
他这话是同意了吗?我怔忡着。
不知何时,景临站在了我身后,苦笑说:“放心吧,皇上已经同意,这对棠煜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了。”
是吗?是最好的吗?
只不一会,泪又湿了一大片衣襟。
我依然无法相信,棠煜就这样死了,离开了我的生命。
夜风更冷了。
回到尚书府。
我一直呆坐着。
雪落,雪停。
天黑,天亮。
下雨了,刮风了。
景临天天来看我,赵月芙也时不时的来看我。
每当看到我,赵月芙总是摇头叹息。
“恩恩,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掉的。”景临眼底的复杂被单纯的关怀与怜惜所取代,像是想通了很多的事似的。
见我只是呆然的望着窗外那株发了芽的梅树看着,只得无奈的离去。
时间在匆匆的过去着。
在一场难见的大雪后,过年了。
门被打开,景临轩然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