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帝妃
“真的是你?”太子怪怪的打量着我:“舅舅说把你给休了,可你怎么进宫了?”
“奴婢回乡时,遇到了山贼,幸得夏家小姐相救,刚好夏家小姐是秀女,就陪着她进宫了。”对太子,有些亲近感,他曾是棠煜一直在保护的人。
“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我一愣。
“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你落了难,自然是该来找我的。”太子声音一重,嘶哑的感觉越发明显,小时爹爹说过,男孩子长大时,声音会变化,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看来,太子是长大了。
“您是太子啊,奴婢身份卑微,如何进宫找您呢?”以为那时说的是玩笑话,可太子灿黑的目光竟是无比的认真,一时有些动容。
“也是。”太子眼珠一转,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挑高着眉,一副施恩的模样:“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接过,是一块通体洁润的玉令,玉中央凸起的地方写着一个‘东’字。
“过几天我就要有自己的府邸了,虽不在后官内,还是在宫里的,你有事了就来找我。”
“殿下,这玉是何等重要,你怎能轻易的给奴婢呢?”
“我爱给谁就给谁,你敢不收?”太子眯起眼,斜睨着我。
微微一笑,“奴婢收下了,太子这是去哪儿?”
“去找母后。”太子满脸不悦。
“怎么了?皇后说你了吗?”
“母后在给我挑太子妃的人选。”
“这是好事啊。”
太子瞪着我:“谁喜欢那些不是做作就是一本正经的千金小姐,本太子的正妃自己会找。”
失笑,太子这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见我笑,太子有些恼羞。
正此时,一名宫女匆匆跑了过来,行礼后说:“殿下,您怎么还在这儿啊,皇后娘娘等了您好久了,现在正生气呢,莲姑姑让你快些过去。”
“知道了。”离去时,太子傲然的道:“本太子说话算话,有困难就来找我。”
天空越发yīn沉,远处,电光已如蛟龙肆nüè,闷雷更是滚滚而至。
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夏清柔的影子,正暗想着她是不是回殿了时,竟见柳清儿惊惶失措的从渔池边过来,很快出了月牙门dòng。
她怎么这般惊慌?
不再多想,我快速朝渔池方向跑去,哪知脚刚一用力,疼痛如期而至。
只得放慢了脚步,就算如此,双腿依然剧痛不已。
再放慢脚步,不能再慢了,若夏清柔真如我所想的有危险,我这样的速度去只怕她已……
咬牙加快了脚步。
因走得匆忙,一心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渔池,也就没留意到亭中正望着天空的明huáng身影。
赶到渔池时,豆大的雨开始落下,滴滴在池面上dàng漾开来。
撑起伞,放眼望去,并没有看到人影。
松了口气。
却在见到不远处水面上冒起的水泡时,心又一紧,想到方才柳清儿惊慌的模样,难道她真把夏清柔给……
我不会游水,不行,得找根长点的木棒才行。
就在我qiáng自镇定找着木棒时,一双满是泥泞的绣花鞋印入了眼底。
抬头,就见夏清柔满是讶异的望着我:“恩恩,你在做什么?”
悬着的心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是我太多疑了,不过她这副模样:“小姐,你的身上怎么全是泥?”
被我这一问,夏清柔顿时满脸气愤:“是柳清儿把我推进了泥坑中,费了我好大的劲才爬出来。”
“柳清儿为什么把你推进泥坑中?”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就说了句‘你根本就比不过我’,她就使尽的把我推进泥坑中了,任我怎么喊也不救我,反而跑了。”
暗叹,任是谁被说了这样的话,都会生气的吧:“没事就好,我们回殿吧,奴婢去给您洗洗。”
尽管夏清柔全身没一处gān的,可我还是将大部分油伞撑在了她身上,任雨珠打着自己的后背。
“小姐,慢点走。”扶着她,叮嘱着。
此时,夏清柔脚步突然停下。
“怎么了,小姐?”
就见夏清柔目光一亮,轻喊了声:“皇上?”
猛然抬头,十步之外,他在宫人的拥簇下傲岸站着,目光变幻莫定,yīn暗天际之下,一身的明huáng醒目而张扬。
他紧紧锁着我的视线,那般深沉,像是一个漩涡,不敢让人直视。
“清柔见过皇上。”
我也赶紧跟着下跪,大半年未见,皇帝变得更为深沉了,没有波涛汹涌的思感,可也并非平静的。
“清柔?”他开口说话,依旧是记忆中的薄凉,似乎还要冷一些。
“皇上,她是前个月新封的昭仪夏清柔,也是尚书夫人的表妹,以前不是进过宫吗?”一旁年约四五十岁的公公俯在他耳边说。
“是吗?”声音不冷不淡:“回宫吧。”说完,转身离去。
那公公一愣,悄悄对着同样呆愣的夏清柔使了个眼色,这才赶紧跟在皇帝的后面离开。
夏清柔一脸失望的起身,喃喃:“皇上不记得我了吗?怎么会呢?”又转头问我:“恩恩,你认识那公公吗?”
“奴婢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要朝你眨眼?”
“那公公是在对小姐暗示呢。”
“对我暗示什么?我不认得他啊。”夏清柔一脸纳闷。
不认识吗?那应该是夏老爷或赵月芙对这位公公疏通过的吧,“小姐,我们快回殿吧,雨越下越大了。”
入夜时分。
“不想吃。”推开前面的碗筷,夏清柔哀声叹气:“皇上怎么会把我忘了呢?”
“饭总是要吃些的,不吃半夜可得空肚子呢。”我又将盛着饭的碗放到她面前。
“吃不下。”夏清柔满脸伤心:“恩恩,你说皇上怎么会把我忘了呢?”
“小姐,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也是凡人,不可能每个人的名字都记住的呀,要想引起皇上的注意,还得靠你自己才行。”
爱上帝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吧?为何世间总有这样的女子前赴后继呢?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白玄飘了进来。
我与夏清柔都被吓了一跳。
在看清白玄面容的刹那,夏清柔张大了嘴,呆望着他,一时竟回不了神。
“果然是你。”白玄浮浮的开口:“这世上也只有你能让主公乱了心神,既是你惹下的祸,就得负起责来。”
“什么?”还未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阵眩晕,白玄竟将我扛在了肩上,一口气跃上了屋顶。
“放我下来,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挣扎着,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