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帝妃
“我还不想成亲。”
“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越大自宫,痛苦就多一些。”压低的声音顿了顿,带了些肃严:“除非你在三年内光复,若不然,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棠煜的声音紧崩了些:“我有喜欢的人。”
“什么?”
“我要娶她。”
“什么?”那人显然是太过吃惊,以致于忘了压低声音,原声极为尖细:“你怎么可以喜欢上,还要娶?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她是谁?”
又是一陈沉默。
“是宫女?是不是?你整天待在宫里,定是宫女,是哪个宫的?”
棠煜没有回答。
“你?真是气死我了。”
“没有其它的事,我先走了。”棠煜脚步声动。
“站住,你忘了你的曾祖爷爷就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断送了一切吗?从小我就对你说过,女人都是祸水,是害人jīng,你从小在宫里长大,后妃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有哪一个是对人真心的?就连笑都是笑不达眼,你怎么还重蹈覆辙?”尖细的声音愤怒中带着激动,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感。
棠煜的声音依旧冰冷,并没有因他的激动愤怒而变调:“没这么严重。我只想由她生出我的儿子,如此而已。”
“就这么简单?”
棠煜轻嗯一声。
“真是如此吗?”
棠煜不答,只问:“还有其它的事吗?”
“煜儿……”那人还想再说什么,听得棠煜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你,”那人一叹:“你先走吧,有事我会再联络你。”
第十一章 利用他人9
那边没了声音。
我看着棠煜离去,也看到另一条人影跃过花丛消失在反方向。
却是久久无法将思绪从他们的对话中拉回。
是听得糊涂?
还是听得明白?
该明白?
还是该糊涂?
府第,女子,子嗣……
棠煜他竟然会是个正常的男子,这,怎么会?
难以想像,叫人震惊不已。
匆匆返回,一路上脑海里尽是他们的那些对话。
进了殿,低着头就把殿门关上,我要好好整理一下方才听到的。
殿内怎么这么暗呢?
拿过鹤鼎上的火折子就要点火。
“朕的huáng豆银耳糕呢?”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我将火折子掉在了地上,也覆盖了棠煜与那人所说的话带给我的震惊。
“皇,皇上?”暗暗惨叫,天哪,我竟然忘了还有这一件事,压根就没去御膳房。
他望着我空无一物的双手,薄凉的目光变深,黑了一张脸。
“奴婢该死。”慌张下跪,“奴婢马上去拿。”
“你还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他冷哼,欺近我,明huáng的靴子顿时印入了我眼底下。
“请皇上责罚。”我更加卑微。
“抬头看着朕。”
“奴婢不敢。”
“不敢?”他一声薄笑,凉凉道:“要是旁人还真会被你的表相给骗了,恭敬,卑微,把宫人该做的举止都做得极到位。”
“奴婢不明白皇上这话的意思。”心微微忐忑了起来,仿若他窥视到了我内心深处。
定是我多想了,他不是早已忘了红楼的那一夜,忘了我这个人,自然不可能知道我心底对他的怨恨与排斥。
“抬头看着朕。”他再次说。
不得已,我抬头。
视线与一双阗黑税利的眸子jiāo汇,沉肃与压迫的气息也随之而来。
身子不禁一颤,这感觉,这感觉……一如那夜。
这个时候,我却不能表露出一丁不满怨恨的qíng绪,得忍着。
只在这个毁了我人生的人面前,在这双犀利薄凉的黑眸下,却是再也做不出卑微,恭敬的模样。
这么近的距离,他就在我的面前。
努力克制的,努力放下的怨恨。
一直告诉自己不再回想以前的事。
一直对自己说,在他面前,我只是宫女。
可只怕,我的目光,我的神qíng,已透露了心底的恨。
他深冷的注视着我。
我只觉背上出了冷汗,可还要保持平静无波的模样。
半响过去,他挥袖转身,淡淡道:“给朕穿衣,朕要上御书房批折子。”
讶了下,有些不解他突然其来的话。
“还想无视朕的话吗?”见我傻讶着,他挑眉。
“奴,奴婢马上去拿衣裳。”慌忙起身进内殿,虽然对他的反复摸不着头脑,心头是松了口气,看来,方才是白担心了,他并没有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隔天,天气晴朗,碧空如洗。
当我领着手拿洗具的宫人们进内殿时,皇后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头,一头乌发如流水一般,顺着淡紫内杉蜿蜒而下。
皇后今天起得较晚,不过心qíng极佳,从她带笑的眉角就可以看出。
“昨夜本宫睡沉了,连皇上几时离去也不知道,”皇后起身走向玉石屏风。
我忙将微湿的锦巾递给皇后,待她擦洗之后便命宫人撤下洗具。
听得皇后又说:“下次若还有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你也要叫醒本宫,知道吗?”
“奴婢记下了。”命拿着衣盘的宫女一字排开,道:“娘娘,今天您要穿哪件啊?”
凤目扫过衣盘,皇后的目光停在了一件湖青深衣上,“就这件吧。”
第十二章 又是秘密1
正给皇后穿衣,宫人来禀报:“娘娘,棠公公来了,站在殿外候宣。”
“叫他进来。”
“是。”
着衣毕,皇后望着窗前的盆栽微闭了闭目,似在想着什么事。
好一会,她才走出内殿。
见到棠煜,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昨夜的那对话。
震惊犹在心中,但尽力装作与平常一样,目不斜视。
“娘娘,已照您的吩咐煎好安胎药,是现在就给安妃娘娘送去吗?”棠煜问。
皇后望着她细若葱尖的十指,目光清冷:“自然,药凉了,药xing也就去了一半,自安妃怀孕以来,本宫也没去看望过,也该去关心关心才是。”
“是,这就送去。”
“慢着。”皇后的目光飘向我,带着叫人看不透的笑意,说:“恩恩,就由你送去吧,告诉安妃,让她好生养着,若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尽管让宫人来告诉本宫。”
“是。”
余光瞥见棠煜拧了下眉,寒潭深似的眸子朝我望来,眸里除了常见的冰冷外,又似多了点忧色。
皇宫的建筑都很大,甬道与各式宫道都极长极宽,仿佛这样才能显出他的大气与宏伟。
手上端着安胎药,走路自是不敢分心。
只阳光太过灿烂,抬目望去,明huáng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she出斑斓色彩,夺人眼球,虽说宫殿宏伟壮观,但最为好看的还是这些殿顶,每一个殿顶檐角都雕刻着不同的吉物,或张牙舞爪,或飞扑捕食,或撒娇逗乐,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