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帝妃
棠煜的目光变得深邃,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我只对我爱的女人敞开心扉,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他在说什么?
做他的女人?这样的我,他要吗?
“我不配。”锥心的痛悄然散着,不敢望他双眼。
黑暗中,他的眼变得晶亮,嘴角微微弯起:“宫女与太监,怎么不配?”
“我已嫁人了。”
“没拜过堂。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猛然抬头,是了,定是小蝶告诉他的。
他望着我,唇扬得很高,黑亮的眸子闪烁着,盖过了天地间所有的光亮。
怎么这般看我?
心乱了。
“我不会有事,这里早做了安排。”
“真的?”松了口气。
他点头,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你在开心什么?”我纳闷,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有什么事qíng值得他这般开心的?
此时,他突然握过了我的手,轻轻一带,拥住了我。
“你,你做什么?”因为紧张,所以结巴,却没有推开他,棠煜的怀抱很舒服,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为什么不推开我?”他在耳边轻轻问。
热气chuī得我耳根有些痒,忍不住动了动,哪知他抱我抱得更紧了:“快回答我。”
回答?我该怎么回答呢?说了实话棠煜会不会吓得走掉,从此不再理我?
“我……”
“我要听真话,从内心而发的真话。”轻轻一叹,叹出了许些期待与害怕,棠煜轻喃着:“恩恩,一定说真话。”
他为什么总是qiáng调‘真话’二个字?
该说真话吗?
咬咬下唇,我犹豫着。
他再度一声叹息,淡淡说:“我是前朝未帝的后嗣,二百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想着夺回江山,为此,先人不惜自宫进宫,埋伏在帝王身边,为的就是找机会下手。一旦君王突然驾崩,天下就会大乱,乘机起义。”
听得睁大了眼,收不回神,过于震惊。
已料到棠煜会是前朝后人,却不知他们的目的竟是弑君王谋朝篡位。
“还不明白吗?”放开了我,他轻轻一笑,目光越发温柔。
明白什么?
脑海里突然闪过他方才说的那句话‘我只对我爱的女人敞开心扉’。
他告诉了我他的秘密,也就是向我敞开了心扉。
棠煜他,他爱我?
怎么可能呢?摇摇头,比起方才听到的篡位更让我震惊,以及心乱。
“不要摇头。我要你的回答。”
“我,我……”在他柔和的注视之下,我还是无法说出喜欢他的话来,不信,不信棠煜喜欢我,怎么可能那么巧,在发现了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他也喜欢我呢?
棠煜再次叹息,这已是他第三次叹息了:“恩恩,我喜欢你,或者说爱你,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你呢?你喜欢我吗?”
他望着我的黑亮眸子几分期待几分害怕,以往的冰冷与淡漠在此刻只剩下不安。
这一刻,在我心底的犹豫与怀疑突然不见了,没想到,对于我的回答,他竟会这般不知所措。
他是真的喜欢我。
转过身,轻嗯一声算是回答。
“嗯是什么意思?”他转到我面前,竟急了。
脸上火烧般的,“嗯就是是。”
“是什么?”
望着他眼底的深深期待,我深吸口气,抬头勇敢直视他:“是喜欢,我也喜欢你。”
他愣了,痴痴的望着我,又笑了,笑得极为开心。
在他的笑容下,月光失去了光华,就连头顶的那片灿烂星空也在瞬间消暗。
“你,你不在乎我与……”紧咬下唇,没有往下说,我知道他懂的,与皇帝那一夜,宫里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了,不在乎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今现在开始,你只属于我。”他的笑更加耀眼,闪着幸福的感觉。
而我,也跟着笑了。
一切都来得好突然,像是梦。
我知道不是梦。是真实的。
这几天总是傻笑,好好的在做事,就qíng不自禁的笑了。
浑身充满了gān劲,一大堆的脏衣服一下子就洗完了,本要用一个下午劈的柴竟然在一个时间内被我解决。
这在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看着晾挂着的gān净衣裳,还有角落中如小山头高的gān柴,觉着不可思议。
转身时,就见胖嫂张着大嘴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又望向我。
“再看下去下巴要掉地上了。”我笑,竟有了开玩笑的心qíng。
“这一切是你一个人做的?”胖嫂不相信。
点点头。
“这么快。”见我笑着,她扁扁唇,“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我只笑不语,正这时,一丫头匆匆跑进院子,喘着气道:“胖嫂,皇后娘娘来了,可大人还在宫里,夫人又回娘家了,怎么办?”
胖嫂傻了傻,“哎哟,你还杵在这里gān什么,快叫人迎驾啊。”
“是。”慌张离去的丫头与快跑来这里的丫头撞了个满怀,‘碰碰’二声,跌倒在地。
跑来的丫头忍痛站起,朝胖嫂道:“胖嫂,皇后指名让苏恩陪着逛花园。”
在园子亭中再见皇后,觉着她比以前更美了,罗衣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
宫女与府上的丫头站了满地,都恭敬的侧站在一旁。
施礼完毕时,皇后细细的上下打量着我。
我站在一旁,没说任何的话,凭由她打量。
“别的都没怎么变,话倒是变少了。”皇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下茶盏盖。
紧随在她身侧的小如赶紧附合:“奴婢听说尚书夫人与恩恩姐姐不和,恩恩姐姐才会缄口,省得话多得罪人。”
“有这样的事?”皇后杏目灼灼,起甚至我旁边,柔声问:“比在宫里时是瘦了些,难道月芙真在欺负你不成?”
“娘娘不必挂心,夫人待恩恩挺好的。”我平和的说,甚至还朝她笑了笑,丝毫没表露些什么。
“你要是本宫的贴身侍女,本宫自然是要挂心的,来,”皇后突然牵过我的手缓缓出了亭子,一副待我极好的模样:“陪本宫说说话,有什么委屈尽管道来,若真是月芙的不是,本宫为你出头。”又朝紧随在身后的宫女与府中的丫头们挥挥手,示意不必跟来。
园中处处可见泛huáng的落叶。可见很快就要深秋了。
与皇后一前一后的走着。
走到鱼池边上时,她停下了,望着池底嬉戏着的金龙鱼,淡然问着:“你恨本宫吗?”
我没有开口。
“别怪本宫心狠,一切都是你不听话的后果。景临恨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