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妃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小蛮很为小雪抱不平,虽然顾弥雪看起来是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和谁都说不上几句话,但却比很多面上带着甜腻的笑意背后却捅你一刀的丫鬟们坦诚得多,因为她从来不会qiáng颜欢笑去讨好主子。
她不相信顾弥雪会对一只无辜的小动物毒手。
只不过她的想法太过天真,在这个嘉清王府谁有罪谁无罪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什么人证物证不过都是摆出来糊弄人的。
顾弥雪并没有感激小蛮为她说话,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廖蝉衣的眼中钉ròu中刺,谁和自己亲近,在嘉清王府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奴婢确实喂白露吃过绿豆糕,但,白露的症状不是中毒,而是生病。”虽然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也没用,但是为了把廖蝉衣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顾弥雪还是开口了,“这种病一旦发作,无药可解,在此期间,白露若是咬了谁活着抓了谁,那么……”顾弥雪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莺儿手背的那处伤痕,道:“这个人也该为自己准备好后事了。”
“放肆!满嘴混话!一派胡言!”莺儿心里一慌,qíng绪有些失控。
顾弥雪的一番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分造假。白露这病在现代来说就是狂犬病,又叫恐水症。这种病毒原本是狗的身上携带的比较多,但猫啊láng啊狐狸啊这类哺rǔ动物的身上也有,只不过比较少见而已。
这种病一旦发作,即便是在科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只有等死的份,何况是在医疗器材如此匮乏的古代。
廖蝉衣可不管白露到底是中毒还是得病,她原本就愁早不到合适的机会对顾弥雪下手,正巧白露在这个时候出了状况,她怎能不好好利用。
“顾弥雪,看来不对你用刑,你是不会招认的了。莺儿,把我的鞭子拿来。”
莺儿从旁边丫鬟的手里接过蝎尾鞭呈到廖蝉衣面前,目光落在顾弥雪身上,似乎有些不安。
“来人,把她给我绑到柱子上。”廖蝉衣甩了下鞭子,啪的一声抽在地面上。立刻有两名家丁上来架住顾弥雪往准备好的木头柱子那边拖。
“啪嗒”紫梦轩右边的围墙上突然掉下一块琉璃瓦,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众人被声音吸引,不约而同的转过脸去看。
墙头上,一名发冠歪斜,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趴在墙上,对着满院子的人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抱歉,本公子不是故意的,这块瓦本公子会赔的……请问这里可是嘉清王府。”
☆、第二十六章 解围(一)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嘉清王府?”莺儿反应过来,喝了一声。
那男子把脚跨在墙头上,缓了一口气,不慌不慢的整了整仪容,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在下段千迟,是受你们王爷的邀请,前来嘉清王府赴宴的。既然你们这么多人,那正好,这墙太高了,本公子不敢跳,劳烦几位替本公子扛个梯子来……”
段千迟?王爷jiāo好的人里面有谁叫这个名字么?廖蝉衣一点印象都没有。瞧他唇红齿白,眉目清扬,像个文弱的读书人,怎么竟学起贼人爬起墙来了?难道是读书读傻了。再听他开口说话,啧,就这幅模样还敢自称是王爷请来的客人,哪有客人好端端的正门不走,来翻主人家的墙的?
廖蝉衣只当他是想到嘉清王府里来行窃,不想运气不好被她们撞见,于是这人急中生智就谎称自己是是什么宾客,好糊弄她们趁机逃跑。
“满口胡言的疯子,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家丁里面有几个是练家子,的了廖蝉衣的命令,立刻施了轻功跳到墙头,一人一边架住段千迟,带着他落到了地上。
“嘶——痛痛痛痛痛……”两个家丁的武功都不错,从墙头跳下来就跟从一级台阶上走下来一样轻松,但可怜了段千迟半点功夫都不会,身子骨又弱,被人架着跳下来的时候脚底踩到一块石头,硌得他抱着脚跳来跳去直喊痛。
丫鬟们都被他的傻样逗乐了,掩着嘴偷笑,连廖蝉衣和莺儿也没忍住笑了起来。那两个家丁面面相觑额,却有些懵:方才他们明明牢牢的钳制着段千迟,怎么一回过神来,人已经像泥鳅一样从他们手上溜走了?
“咦?这里怎么有一只猫?”段千迟跳着跳着,蹦跶道了白露那边,蹲下来煞有介事的看了看,捏着下巴沉声道:“可怜,这只猫要死了。”
“这只猫被人下了毒,肯定是要死的了,还用得着你说。”莺儿随口说道。
“中毒?不对不对,这只猫不是中毒才变成这样的。”段千迟皱了皱眉,有观察了一会儿,笃定道:“它得的是一种病,会传染人的。你们谁是它的主人?”段千迟说着抬头望着廖蝉衣这边。
廖蝉衣有些恼了,刚才顾弥雪说白露得的是病,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男子也这么说,难道他们是串通好的?
“你擅闯王府本王妃还没问你的罪,现在居然又在这里胡说八道,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来人……”
“你就是嘉清王的王妃?”不等廖蝉衣说完,段千迟就淡淡的打断她,目光凉凉的扫过她的脸,“果然和外面传闻的一样,是个蛇蝎美人。”
“你放肆!竟敢这样诋毁我家小姐!知不知道自己有几个脑袋?”莺儿护主心切,口无遮拦。
“啧,谁说本公子诋毁你家小姐了?本公子明明就是在夸她。不管是蛇是蝎总归是个美人,不像这位姑娘你,心肠毒也就罢了,脸也长得这么毒。”段千迟站起来,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扇子,轻轻晃了两下,转过头对着顾弥雪道,“这位美人儿,你说本公子说的可还在理?”
顾弥雪抬头,看着段千迟盈盈含笑的双眸,怔了怔,没有说话。
莺儿已经气疯了,她跟在廖蝉衣身边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当下就哭倒在自家小姐面前,让廖蝉衣给她做主。
廖蝉衣此时已经断定段千迟不是闯入王府的小贼,因为他太嚣张了。知道她是嘉清王的王妃都不下跪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疯子或者傻子,一种身份尊贵,根本不把她放在眼……很显然,段千迟不像是第一种。
段千迟大概也知道廖蝉衣在猜测自己的身份,原本他就没打算买什么关子,刚才报姓名的时候他说的也是真名,只不过他这个大理寺卿上任的时间不长,廖蝉衣又不怎么关心朝堂上的事 ,不知道也是qíng有可原。
“方才本公子在墙外听到了一些,王妃似乎认定了这位美人儿就是害死这只猫的凶手。但……本公子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位美人儿是清白的。”段千迟摇着扇子慢悠悠的开口。
“你是什么人?我家小姐处置丫鬟哪里轮得到你来cha嘴?”莺儿很是愤愤。
段千迟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举到莺儿和廖蝉衣的面前,笑得从容道:“真是巧了,皇上前两日刚赐给本公子一块能随处提审犯人的令牌。现在本公子明知这位美人儿无罪,怎么能袖手旁观?……押送官府就免了,本公子就在这里还这位美人儿一个公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