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绵羊我爱你
陈芳跟卷发女听到他的答案,脸色都非常难看。身材高挑,短发,单眼皮,这三项条件她们一样也没有中,战况十分惨烈。
正在喝汤的绵绵闻言动作一抖,顿时神色复杂的盯着碗中的鲜汤,贝齿死死咬住无辜的汤勺,一颗心直往下沉。
符合火喏提出的条件的女孩子,她恰好就认识一个。
名叫机敏。
卷发美女咬着唇瓣,手指下意识抚摸着耳边的鬓发,沉默了一会。末了,脸上又漾开温柔的笑容:“我第三个问题还是要问火先生。”
“请说。”
美眸深深凝视着对面的男子:“火先生你抽烟吗?”
火喏露出浅笑,淡言:“我不抽烟。”
不抽烟的男人,加分!听到这个答案,几乎所有在场的女xing都双眼发亮的看着火喏,其中以卷发美女尤甚,她注视着火喏的目光开始掺进了几分痴迷,一颗芳心在胸腔处蠢蠢yù动。
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陈芳看出了她的痴迷,脸上闪过yīn沉之色,但是面对着火喏说话时,脸上瞬间恢复了笑容:“经理,来尝尝这个罗望子鱼汤,是这里的招牌菜呢。我帮你盛一碗吧?”她边说边拿起了手中gān净的瓷碗。
绵绵听到她这么说,没有多想便出言阻止:“啊——那汤里放了大蒜,”刚才她已经尝过了,“经理他不喜欢吃蒜头。”她解释道。
说完后,她碰上了陈芳锐利如刀的眼神,立刻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呃……”gān嘛这样,她只是好心提醒嘛……她立刻低头默默的吃chūn卷。
“阮小姐说得没错,我确实不喜欢大蒜的味道,抱歉。”火喏笑了笑,看着陈芳道。
陈芳的脸色更差了。她心中的疑问跟众女的疑问一样:为什么阮绵绵她会知道这种事qíng?
“我吃chūn卷就好了。”火喏伸出筷子,夹了一块chūn卷到碗里。
卷发美女眼明手快的拿起身旁的蘸酱,道:“火先生——”但未完的话在中途嘎然而止。
……绵绵想哭了。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将蘸酱递给火喏的,只是她恰好也在吃chūn卷,她的面前也恰好放有两碟蘸酱,所以……美女你下次要递蘸酱时麻烦提前通知一声,我一定会倾尽全力配合你。绵绵在心中饮泣。
画面定格住,两只白皙柔嫩的手,各自拿着一碟蘸酱晾在空中,其中一碟气势汹涌,另外一碟蘸酱弱弱的向后缩了缩,却猛的被人接住,截断了她的退路。火喏对绵绵露出颠倒众生的微笑,语气温柔得像是一缕chūn风:“阮小姐,谢谢你。”伸出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块chūn卷放到她碗里,“你尝尝这个,不同口味的。”
“谢谢……”绵绵面如死灰的回应他一个笑容,却笑得比哭还难看。经理大人,你是故意的吧?你是故意的吧?你绝对是故意的!!!
不用说,看到这一幕,众女的脸色都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其中陈芳跟卷发美女的脸色简直可以用铁青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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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绵绵觉得自己现在起码死了几十次了。
接下来的问答游戏继续不温不火的进行着,表面上是风平làng静,一切如常,只有绵绵知道在平静的表象下,究竟潜藏着怎样的激流暗涌。她提心吊胆的埋头苦吃以躲避头顶两道犀利的审视目光,但是在沉重的心理压力之下,原本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此刻却变得味如嚼蜡,食之无味。
时间开始变得难熬起来。绵绵渐渐萌生去意,却苦无借口。
就在这个时候,上天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唤般,她的手机传来了信息震动声。她掏出来一看,是天气预报。但是她岂会放弃这个良机,立刻抬头,嗫嚅的对大伙说:“我……我有事,要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啊。”说完,她挤出了一个拘谨的微笑,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
但是她才刚走出没几步,陈芳冰冷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你就这样走了?”
“咦?”她愕然回头,愣愣的看着脸色yīn暗的陈芳。
陈芳没有抬头,她垂眼望着桌面上的杯子,手中的勺子规律而缓慢的搅动着杯中的奶茶,发出清脆的叮叮碰撞声:“我们聚会的餐费每人85块,你不是不知道吧?”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绵绵蓦然睁大双眼。她是真的不知道啊……但是这种事qíng,不是应该私底下解决的吗?在众人的注视中,她面红耳赤的拉开包包中找钱包,但是慌乱的手指却不听使唤的将纸巾、化妆镜弄翻在地,她连忙弯身拾取,十分láng狈。
其实陈芳也并非尖酸刻薄的人,只是在经历了与卷发女的明争暗斗,以及来自火喏的挫败,还有绵绵的不识时务,这一连串的不顺与打击,让她心qíng糟到了极点。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好拿现场最弱的那只小绵羊开刷。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每一只善良好欺的小绵羊身后,必定有一只心机深沉的大灰láng在时刻蹲守着。
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掌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并将两张红色的钞票不轻不重的放到了餐桌上面——火喏缓缓站了起来,黑眸锐光闪烁,俊容面无表qíng的看了陈芳一会,最后,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这是我跟她的餐费。感谢陈秘书长组织了这么有意思的活动。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一句“你们”,外加一句“我们”,使陈芳的面上青红jiāo加,握着勺子的手指也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走吧。”火喏从绵绵身边擦肩而过。
绵绵抓紧包包,忐忑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又匆忙转身追上了火喏的背影。
一直到两人步出大门,坐上了车,火喏都没有说一句话。绵绵好几次张口yù言,但是双眼一触碰到他看不出深浅的脸,想说的话又自动吞回肚子里去。
气氛莫名其妙的沉闷压抑起来。绵绵忍不住斜瞥了他一眼,好看的侧脸将qíng绪藏得很深,她看不透。
银色轿车在路上平稳的行驶着。窗外夜色缤纷,暗夜流光,所有色彩都如流水般快速向身后流逝,不再回头。绵绵凝视着窗外,外面的景色就像一幅幅沉默的油画,与她对视着,却相顾无言。
车内车外,粘稠的寂静在缓缓流淌。
十分钟后,绵绵终于受不了这种没有缘由的压抑,略显沙哑的低柔声线划破了车中让人窒息的沉默:“那……那个!我差点忘了,经理,我应该还你100块才对。”说完小手便开始翻动包包。
“你为什么要答应?”火喏突然启齿。
绵绵动作一顿,疑惑的抬头望他。答应什么?
火喏依然专注的凝视前方,道:“这个联谊会。”
她怔了怔,低声说:“因为陈芳她说——”
“阮小姐,”火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什么样的邀约该出席,什么样的邀约不该出席,你还搞不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