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如华,寒凉似雪》完结
那道姑却道:“施主的命盘会克父,要拜神明。你的八字会克妻,必须改运,今年犯桃花。家庭,你今年有财无库。”
那老头却截下话头道:“瞎算,公子那里是八字克妻,分明是的名字中缺姻缘,那里是犯桃花,分明是命盘中缺子息。你看啊冷玄刃三字悬在祖宗姓氏上的刀刃,是克亲人断血脉的。”柳公子在旁边低头忍住笑意,但是微微耸动的双肩,让冷玄刃看了个清楚。再加上听了这毫无顾忌的言论,冷玄刃当下满脸黑线,再也呆不住,拉着柳公子就往昭鲁寺里走。
后面的两个人还在争论到底是,奇门算的准还是六爻算的准,待二个算命者反应过来的是后,冷玄刃二人已经走到寺庙的入口,便冲着冷玄刃二人喊道:“公子,施主,算命钱还没给那。钱”
柳公子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们到底有没有算过自己啊。我给他们算了,还真是一对冤孽,孽缘啊。”
寺庙中主庙的偏室旁有一名小姐和她的侍女,那小姐打了侍女一巴掌,强硬的抢过侍女手中的纱巾,隐约可以看见纱巾上红字点点。
冷玄刃讥讽而不屑的用眼神示意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人多。”柳公子皱眉,面色尴尬,有些心虚道:“我只是说好人多,再说那是人家的家事,可能是侍女做了错事。总之这样的事情不常见的。”便岔开话题,引开冷玄刃的注意力,将其拉进了寺庙正殿中。
第19章 十八火刑不仁,佛祖不忍
上过三根香后礼拜,敬在一个炉中,正所谓“万佛一炉”。然后二人一次经过每一座佛堂,合掌拜三下,从偏门进,左进右出。柳公子拜佛不同往常,收了平常待人接物的温和面孔,严肃而庄重的一一礼拜,期间一句话都不说,循规蹈矩的沿阶梯边沿而上,拜佛时“合掌”于胸前,然后由上到下分别在额头、嘴边、和胸前各停留一下。
冷玄刃问:“许愿了?”
柳公子话不答题:“就是不信,在这里清净自心也是好的。有些东西啊,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那,你信吗?”
柳公子摇了摇头:“只是来这里观摩一下,全国出名的寺庙,难得来凡檀城一次,不来这里太亏了。主要来这里清静心灵的。拜佛就是看你够不够真,有没有心。”
冷玄刃自是不信他的话,看他拜佛的虔诚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不信,而是和自己一样不想把命运交给一个土石做成的雕像。
佛像前的蒲团上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对母女虔诚的跪着许愿,旁边站着随侍,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和夫人,那小姐正是之前见过的。
引路的沙弥在前,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双手送上两个平安符,指路道:“施主,在寺院关门之前可以随意逛,那边可以求签,另外的那棵是祝福树可以挂祝福语。请施主随意。”说完欠了欠身,就离去了。
柳公子带路拉着冷玄刃求了个福字,挂在树上,还美其名曰:“难得来一趟,都做了才不白来。”树下有个方形水潭,水潭下方清水游鱼,潭底些许的硬币反射着太阳的光亮,不远的地方有一名老僧在解签,说是解签解得很准,周边围了很多人。又见那对母女挤在人群中间,旁边的跟随而来的侍女塞了什么东西给那个小姐,那个小姐便面露喜色。
柳公子回头问:“有没有兴趣。”不等冷玄刃回答,又自问自答道:“算了,就知道你不会有兴趣。”
“你若是想求,就去求。”冷玄刃简言之,言外之意别带上我。
柳公子上前两步,看了看人群,又看了看天色:“算了,回吧。明天还赶路呐。”
起步要走,却见有一名黄衣袈裟白眉老僧人在旁边的小路上慈祥的面带微笑的冲着二人点头示意,柳公子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冷玄刃却视若无睹。
二人又逛了逛,就寻了路出了寺庙。日头已落,天色昏黄,走出了红色的铜门,站在寺庙之前,耳边聆听着沉重深远的撞钟的声音,依山靠水的山门前五十三阶台阶徐徐往下。下山的人依旧很拥挤也很多,碰上了之前见过的富家母女,母亲拉着未出阁的女儿的手叙叙的说着什么,那个小姐却是一脸不耐的听着,经过二人身边,反倒是旁边的侍女抬头注意了柳公子二人,若有若无的叹息一声,这一声的叹息却是佛意无边。
闪霆打了一个响响的响鼻,晃了晃脑袋,柳公子伸手拿出一包用油纸包好的白砂糖,亲密的喂着它,另一只手梳着闪霆流顺的棕发,旁边的赤丹原本是懒散的侧卧在地上,这时候也起来了,似乎是发现了好吃的一样,也侧头过来挤开了闪霆。闪霆自然是不干的,便冲着它嘶鸣,用身体挤开赤丹。柳公子笑了笑,将手里的白砂糖分成了两份,分别放在两个马头前。赤丹似乎心满意足了,闪霆却不满的的嘶鸣着,并用它宽大的头蹭着柳公子,斜眼看向赤丹,向赤丹高傲的炫耀它的权利。赤丹喷了响鼻并不理它,安心的吃着自己的那份白砂糖。
柳公子笑了笑觉得赤丹的表现像极了冷玄刃故作冷漠的表现,果然什么主子跟什么样的畜生。
冷玄刃在后牵过正在埋头舔舐白砂糖的赤丹,道:“走了。”赤丹不满的晃了晃头,看了眼好吃的零食就温顺的离开了。柳公子收了手中的白砂糖,亲密的顺了顺闪霆的毛发,拉着它随后。
外面很嘈杂,一直。在客栈里面可以隐约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只以为是大城市普通的热闹繁华而已,可待出了客栈的大门才发现,很多人往城市的广场上聚集,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在这样人多且热闹的地方,马儿显得有些躁动不安,柳公子翘首仰望,一时来了兴致:“怕是有什么难的一见的盛事,难的来一次赶上,不如去看看。”
“你不是一直急着回陵洲吗?怎么这会有了闲情?”冷玄刃上手抱肩,语气上挑。
柳公子跳了下眼眉,习惯性的轻触发丝,微微错开眼神道:“也不急这一会。只怕以后就在没有机会了。”冷玄刃不置可否,只是领先像广场走去。
旁边的人边跑还边喊着,柳公子觉得奇怪,随手拦下,一问才知道并不是所想的那么回事情:“请问,前面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快去看吧,要烧死人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在承天帝国的繁华城市竟出了这样的事情,柳公子不自觉的严肃了几分,在人群之外,就看见,广场的中心搭建了一个高高的台子,台子周边围着很多柴火浇了火油,台子之上赫然是一个女子,女子的旁边是一个昏迷着的男子,那个男子浑身是伤,想必是动了私刑。柳公子的第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子正是昨日在昭鲁寺遇见的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那日那个女子那么慈悲而智慧一眼,那一声带着对看透生命的深沉的叹息,所散出的光华,将这个并不起眼的女子的身影映入了柳公子的眼里。而如今高台之上被捆绑的女子,就即将投入火海的女子,那坚毅的眼神,又一次震撼了柳公子的心灵,这个女子不简单。
高台之上站着一个举着火把的男子,他高举着火把,做出一副万分痛苦的样子,脸上愁云满布道:“家门不幸,乡里乡亲给我们老王家评评理。在凡檀城里,谁不知道我们城北王氏,这可是祖上传承下来的,我们老王家住在凡檀城里近百年了,如今出了这事情对不起祖宗。”那个男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复又指着高台上被捆绑的女子:“这个丫鬟紫竹,自小家门不幸成为了孤儿,我们老王家养她,给她一口饭吃,她不知回报也罢,竟还破坏自家小姐的姻缘和她自己小姐的未来的姑爷眉目传情;不但不要脸的勾引男子,还诋毁我的女儿,诋毁她侍奉多年情同姐妹的小姐。这两个人昨日被我们抓了个现行,乡亲们,你们说这种不要脸的狗男女,以火刑处置,为过不为过?”
“不为过,老些时候,这种不忠不义的女子是要浸猪笼的,如今我们凡檀城的人都是开化的人,都是信奉佛家的人,火刑都是便宜了她。”下面有些百姓在附和。也有些人觉得残忍,摇着头;还有甚者捂上了身边小孩子的眼睛,拉着稚儿离开了。
有人往上面撇着废物,那台上举着火把的王姓老爷一看多数的人都站在他的一边,面露满意,伸手阻止了大家:“凡檀城讲人性,不能处私刑,今日在大家的面前处理这件事,我就请凡檀城的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台上的女子紫竹,气愤不过,眼睛闪亮却是一滴泪也没有流出,只是高声喊道:“我是冤枉的。我从没有勾引过那个男子。我是冤枉的,从不曾诋毁过小姐,从不曾做过伤害家主,有伤风化的事情。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是小姐求爱不得受了刺激,便与下人苟且,却东窗事发。老爷害怕传出丑事,以我抵事。我是冤枉的。”
“胡说什么?来人堵了她的嘴。乡亲们,她这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诬陷我们王家,诬陷我清清白白的女儿。不可饶恕,来人放火。”手下的几个家丁,拿着火把即将要把点燃高台之下的柴火时。
却见蓝衣飘飘,越过众人飞至人前道:“王老爷,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公正请城里百姓来看,可是在下认为若是就这样的点火烧死这位姑娘,有违王老爷的本意,有失公允。”
“那里来的小子,这么不知规矩。看你的样子是外来人吧。外来人就不要管我们凡檀城的事情,该回那里回那里去。”王老爷,拉下脸来,伸手赶着柳公子。
柳公子听了这话很是不高兴:“既遇见了,就是有缘,你又是口口声声的说着要公平和公正。现在怎么看你这都是在欲盖弥彰。刚刚上面的女子明显与你的说辞不同,你却不做解释和调查,怎么着,你想掩盖什么?”柳公子提高了声音,对着众人道:“大家也都看见了,这件事情,事出有蹊跷。为求公平,凡檀城众又都是信奉佛祖,城里又以昭鲁寺最为著名,不如就请昭鲁寺的主持来此做评。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必主持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好,我去请主持。”下面还真是有好事之人应和帮忙的。
高台之上的王老爷似乎有些慌了,也不大顾得上礼节,喝道:“佛家僧人向来超脱凡事,净六根,脱七情,怎会管这等事情。更何况主持是得道高僧,不知年纪几何,何苦去麻烦他。事情早已查清,是丫鬟紫竹在诬陷我们王家。来人点火。”话头刚刚落地,王老爷便出手撇出手里的火把,火把遇干木即着更何况还是沾着火油的木头,火势立起。分散在四处的仆人也都听命行事燃起了高台各处的干木。
柳公子不设防备,待看清时,紫竹身边的火已经着起来了。来不及多说什么就飞身冲进了高台之上,蓝衣随风而起,祭出随身兵器缚魂百炼索,扫除不远处的干木。奈何不知道火油浇了多少,但是却止不住火势。
冷玄刃本不打算插手,认为凭柳公子就能搞定,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是火势的蔓延超出了想象,只耽搁一会,高台的木柱子就断掉了一个,高台半倾。冷玄刃眯起眼睛,挑起眉峰,拾起地上的石子,食指微动分别打在各处负责点火的家丁身上,家丁各个倒在地上不醒人事。随后起身,速度快到近乎是瞬移,只凭着两条长腿,踢开踢散了高台之下大部分的木头,并救下了昏迷着的那个浑身是伤的下人。
柳公子带着紫竹从倾斜的高台飞下来,掀开紫竹半截手臂上的衣袖语气生冷问道:“这就是所谓的不设私刑?恩。”明明晃晃的的质问道,又指了指地上躺着昏迷着的男子。冷玄刃站在柳公子身旁,看了一眼他脸上无意中略微沾染上的灰尘,纯蓝色的衣服上也不在干净,便不自觉的危险的眯了下眼睛,颦起好看的眉峰,却紧抿薄唇一句话也不讲,只是站在他的身旁。
“阿弥陀佛。”白眉老者,身披黄衣袈裟的老僧人站在火场的不远处道。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的传到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声音缓慢却不失刚劲有力,言语淳厚温润却又字字清晰。
柳公子和冷玄刃纷纷侧目,这人不正是之前在昭鲁寺中的小路上无意间见到的冲着二人微笑的老僧人嘛。
第20章 十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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