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
而更让他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她之所以十几年来不曾有过一男半女,这竟然都是有缘由的!
而这一切,都是缘于自己!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发天子雷霆之怒,囚禁了四姑娘在天牢里,又罢黜了沈从嘉,上了黥面之刑,又砍去双腿,流放到遥远寒冷的北方边塞,让他饱受痛苦和折磨。
容王紧紧抱着阿宴,一向稳定从容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眸中泛着深沉的痛意。
这一世,其实他是想对她好的。
他开始觉得,似乎把她放到任何男人手里都不放心。
沈从嘉自然是不行的,威远侯这个人富贵乡里出身,两个人若真要在一起,那xing子未必适合,至于那表哥阿芒,更是不行,连点权势都没有,一个区区商人,说不得那天就倒台了。
看来看去,他总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护她爱她。
可是如今好不容易娶她进门,他是努力地想着哄她开心的,想着给她最好的。
结果呢,看她,竟然因为自己贪一时chuáng笫之欢,不舒服了也忍着,于是弄到这步田地!
更不要说她此时眼眸中的祈求了。
容王揽着怀里的阿宴,忍不住喃喃地道:“阿宴,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只要你要的,我都会给你。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高兴就行,只要你喜欢……”
阿宴震惊地听着容王的呢喃,那充满了悔恨疼惜柔qíng的呢喃。
她被他箍得特别紧,就那么紧地箍在胸膛上,半分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听着他甚至带了祈求意味的话语。
良久后,她终于有些受不住了,觉得胸闷气短,细弱地道:“殿下,你放开我吧……”
声音犹如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小猫。
紧抱着阿宴的容王,顿时整个人僵在那里,他紧皱着眉头,怔怔地道:“阿宴,你要离开我了吗?”
阿宴诧异地摇头,她被他箍得胸口难受,忍不住咳嗽着:“没,永湛,你弄疼我了。”
容王一听,连忙放开了阿宴。
阿宴总算能吸气了,当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已经被箍红的胳膊。
容王坐在那里,也不敢碰阿宴了,就从旁那么怔怔地凝视着她。
就在这时,外间有丫鬟过来禀报,说是公孙大夫开的越鞠丸到了。
容王听了,当下吩咐她们进来。
进来的却是惜晴,手里捧着一个瓷瓶,里面就是越鞠丸,后面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掌着灯,一个捧着托盘,托盘里是温水。
惜晴偷偷地看了下chuáng上。
只见阿宴坐在那里,身上穿着洒花的银白色中衣,一大把乌亮的黑发垂在胸前,眼圈儿是红的,脸上看着还有泪痕,嘴儿抿着,跟个兔子一样。
容王坐在外侧,半边身子侧着,那样子看起来是在哄着阿宴,只是虽则是哄着,那脸色也冷得很就是了。
看样子倒是两口子在怄气。
当下惜晴暗暗叹了口气,上前就要伺候阿宴吃药。
那边容王见惜晴走近了,也并没有挪开的样子。
因为阿宴在里侧,容王是在外侧的,那么大的一个人挡在那里,倒是把惜晴弄得不知道是进还是退了。
她不能直接对容王说你让开,我要给王妃喂药,也不能说就一直gān等在那里。
阿宴见此,挪动着身子,就要出去,谁知道容王却伸出有力的臂膀,揽住她道:“我来喂你吧。”
这话一出,一旁的两个丫鬟都低下了头。
她们虽则都是没出嫁的姑娘家,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也懂事的,一进屋,就知道这屋子里之前是有过事儿的,房事后那种yín靡的香味儿,都是遮不住的。
更何况年轻俊美的容王和他这王妃,两个人的衣服都有些凌乱,头发也都大把散着。偏生这王妃,跟个雨后的梨花一般,红着嫣红的脸颊,低着头,侧着脸儿,就那么坐在那里。
现在呢,这容王,竟然是要亲自给他这王妃喂药了。
惜晴见此,目光从容地扫过容王和阿宴,当下轻声道:“是。”
说着这话的时候,便命人将那温水并瓷瓶都放在桌上,又吩咐丫鬟将那盏夜灯也放在chuáng头了。
一时之间几个丫鬟都下去了,唯独这年轻的夫妻二人还横在那里。
半响,容王终于哑声开口:“吃药吧。”
说着,他凝视着侧脸并没看他的阿宴,目不转睛。
阿宴因为之前哭了,泪水都打湿了鬓发,此时那缕黑发就这么黏在幼滑白皙的耳边,米分嘟嘟的唇抿着,衬着真是触目惊心的诱人,真是让人恨不得……
容王目光一沉,别过脸去。
阿宴低声道:“嗯。”
容王听了这个,忙起身,拿过来那瓷瓶,取出一个越鞠丸,那越鞠丸是红色的,闻着就一股芳香。他又取来一盏温水,过来递给阿宴。
阿宴接过来那水,又要去接药,谁知道容王并没有给他的意思。
她抬眸看了他下,脸微红了下,当下就着他的手,就那么把药给吃了。
药并不苦,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容王哑声道:“这药是公孙大夫配的,平时便是没事,偶尔吃一两颗,倒是也能开胃健脾,你若喜欢,我请公孙大夫多配一些来。”
阿宴修长的睫毛抖了抖,抬起来,看了他下,米分嫩的唇动了动,终于点头道:“嗯,确实挺好吃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阿宴又喝了两口温水送服,又漱了下口。
这边容王见她漱口,忙拿来了痰盂。
阿宴顿了下,看着尊贵的容王帮她在那里捧着痰盂的样子,她在心里愣了半响,不过还是顺势将水吐在了痰盂里。
这边容王总算收拾好了,又把适才丫鬟挂在chuáng头的夜灯灭了,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壁灯,他这才重新上了chuáng。
chuáng上是只有一个锦被的,此时阿宴半靠着被子坐在那里,见他上chuáng,便将被子让出一半来。
容王望着阿宴,眸中深沉难辨:“你,你感觉好些了吗?”
阿宴点头:“好多了,其实就是刚才晃了那么几下,一时觉得恶心难受,过去那一阵,又吃了这越鞠丸,一点不适都没有了。”
容王点了下头,这才进了锦被。
这锦被挺大一个的,本来就是两个人盖的,这两个人一到了chuáng上,容王都是搂着阿宴,就从来没放开过,是以两个人从没觉得这锦被不够用。
现在呢,两个人都是平躺着,又不约而同地隔了那么一寸的距离,是以这棉被顿时局促起来了。
容王抬眸,看向阿宴那边,却见阿宴的半个白生生的膀子露在那里呢。
他猛然起身,将锦被扯了下,为阿宴盖好了。
为阿宴盖好后,他这边就凭空少了一点,于是他的胳膊就露在外面了。
阿宴见此qíng景,挪蹭了下身子,于是软糯糯的身子就这么贴在了容王的臂膀上,这下子,锦被是够两个人用了。
容王身子僵了下,哑声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