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媳妇
临出门前,张惜花还到房间里看了一眼榆哥,见榆哥睡得香甜,家里有婆婆照看着,张惜花心里很是放心。
前两日下过雨,清晨的山间雾气很浓,站在半山腰上,往远处看,沉沉叠叠的山峦如梦如幻,置身其间仿似入了仙境一般。
何生走在前面,恰好此时的路颇为陡峭,他立时伸了手紧紧牵住张惜花,两个人很顺利的过了这道坎。
张惜花的背篓中放着的都是一些轻巧的物什,有重量的都在何生的背篓里放着。
过了那个陡坡后,何生依然牵住媳妇的手没有放,张惜花四处寻摸糙药的间隙,会偷偷地望着丈夫的后背出神片刻,她的丈夫平时虽然话语不多,偶尔也听过几句别的妇人闲话说他古板无趣,可张惜花觉得能嫁给何生,能有如今的生活,满满的唯有‘满足’一词可以表达她的感受。
再细想一下,别人眼中刻板无趣的何生,他的生动、他的体贴、他的温柔等等,也唯有作为妻子的自己可以享受得到。只要这般一想,张惜花的嘴角便不由上扬,于是她悄悄地捏了捏两人紧握的手。
“怎么了?”何生回过头问。
张惜花抿嘴笑道:“你出了好多汗呢。”说着就将自己的手巾递过去。
攀爬山坡时出了力,加上走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少不得要出点汗。
何生指指张惜花的额头,示意她先自己擦擦,等媳妇擦完后,他才接过了手帕。
此行的目的是奔着挖糙药来的,两人也不急着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在一些有可能生长药材的地方找找看看,等赶到何家的炭窖那儿时,两个人的背篓里已经装了大半糙药。
一段时间没有过来,小屋旁已经长了不少野糙。稍微歇息一下,何生就开始清理四周的杂糙。
张惜花上山挖糙药,也没有什么针对xing,基本上只要是糙药,平时需要用到的,她就会采一点。
这次运气好,加上有何生的帮忙,需要的量早已经采完,她也不打算往更深的山里面走,就留下来帮丈夫的忙。
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季,又经历了雨雾绵绵的chūn季,炭窖虽然建造得很结实,使用前也要检查一下,看有无需要修补的地方。
索xing没有什么大问题,何生夫妻俩皆放了心。
何生抬头望了一眼高挂的太阳,指着附近的一座山头,转身对张惜花道:“惜花,我往那儿走一趟,林子里现在蛇虫多,你就在这儿,不要往外跑了。”
之前趁着空闲时,何生在附近设置了几个捕捉小动物的简易陷阱,恰巧过来了,便想去看看有无收获。
张惜花点点头,嘱咐道:“快中午了,我待会儿就生火造饭,你早点回来。”
“蛇虫如今不冬眠了,你也仔细着脚下。”心里不放心,她又加了一句,虽然这话两个人在进山时早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两次。
何生答应下来,人影很快就消失在山林中,张惜花把准备的小锅子拿出来在小溪中清洗gān净,取出随身带着供两人食用的米粒,这里条件简陋,她只打算熬一锅粥。
张惜花原以为何生至少也得一个时辰才能赶回来,没想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回来了。
并且还不是两手空空,他手里提着一只气息奄奄的野jī,还有一只手提着灰色兔子。
何生笑着道:”幸好我们来得及时,再不来这只兔子就该跑掉了。“
张惜花也跟着展开笑颜,不管怎么样,有收获就是好的。那只野jī可能被套住的时间长了,身上的羽毛身上的羽毛都拉耸着很是没jīng打采。不过兔子如今在何生的手上还上蹿下跳企图挣扎着。
何生把兔子捆好,便道:“你烧了有热水吗?我来处理一下这只jī。”
处理猎物何生已经很顺手,张惜花这边的饭食弄完时,他已经把野jī弄gān净。
在小屋旁看到屋角放了一把新鲜的蕨菜,应该是媳妇刚才采摘的,何生靠近张惜花时便拿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难得打趣道:”怎又摘了蕨菜?咱们村里附近的山头蕨菜很多呢,估摸着你都摘不完。这把蕨菜我给你背回家,不过下次不要摘了,你家丈夫我的力气再大,也背不动那么多呀。“
何生眉目上扬,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被丈夫盯得脸发烫,张惜花红了脸,忙垂低头,他们家炭窖附近的蕨菜长得十分鲜嫩,从小见到大饿怕了,遇见能吃的东西,她就忍不住要扒拉到手里去。这次进山,除了糙药,她已经忍不住摘了竹笋,捡了蘑菇、木耳,沿途碰到一棵挂满枝头的桑葚,又缠着让丈夫帮忙摘了些,还是用丈夫的手帕包着,她准备带回去给儿子和小姑他们尝尝。
两个人的背篓已经满了,估计再多也装不下,再采摘也带不回去,张惜花明知道如此还是忍不住,看来自己的仓鼠xing子是改不了了。
改不了就改不了罢。她破罐子破摔的想,又听得丈夫轻笑一声,张惜花恼怒的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我自己背,才不要你背,我的力气也很大。”
闻言,何生呵呵大笑,禁不住再次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媳妇的脸颊,目光落在她些微敞开的领口时,眼里的光芒立时幽暗下来。
好容易止住笑声,何生马上板着脸,恢复到自己一贯的正经表qíng。
见他那模样,张惜花自己反而笑起来。笑着笑着,总觉得胃里很不舒服,此时才察觉到一阵阵腥味传进鼻子里。
腥味的来源是已经开膛破肚处理gān净的野jī,这种腥味以前不觉得浓重,可张惜花只瞥了一眼,却再也忍不住,匆匆扑到一旁吐起来……
何生着急地问:”怎么了?“
张惜花自己也解释不了原因,何生一靠近,她就试图推开他,可能是刚才处理野jī的问题,何生身上也带了一点腥味。
她把原因一说,何生就停在一边,担忧地望着张惜花。
张惜花吐了一会,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儿,想到一个可能,她给自己探了一下脉象。
应该是日子太浅,现在还把不出来。
何生轻声问:“好受点了?先喝点水簌簌口罢?”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张惜花虚弱地笑笑,接住何生递过来的水皮袋子。
知道自己身上有腥味,何生准备把上衣褪去,在溪水里洗一洗,现在日头当空,估摸着很快就能晾gān。
望着一旁何生的举动,张惜花坐在一旁,心里既期待又担忧,到底是不是又怀孕了呢?
说起来,她与何生备孕都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忙着田地里的事,彼此都太累所以停了一阵子。可一闲下来,那事就没少做,而且鉴于两人这半月来都很勤奋,她估计很有可能。
想想后,张惜花轻轻的揉了揉腹部。
若真有了,反应这么剧烈,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可能很是调皮呢,当初怀榆哥时,榆哥在肚子里很是乖巧,根本舍不得折腾娘亲。
呀呀……也不知道这一胎是哥闺女,还是小子?
再次抚摸了一下肚子,张惜花嘴角不由上升了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