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祖龙,龙井茶来一发?
“阿政,你明日就要继位了,为什么还不睡?”龙井揉了揉眼问,“难不成太过紧张?”
“我终究还是太年幼了些,”嬴政道,“阿父遗命,让我拜吕不韦为尚父,一切都应听从吕不韦。”
“我看秦国在你手中,比在老秦王手中会好许多。”龙井道,“至少你当了秦王,不会事事都依着吕不韦来。实在不行,咱们表面依附,暗地里给他使绊子……话说,想那么多gān什么?快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么。”
“我所焦虑之事,除了吕不韦,还有如今这漫天大雾。这大雾经久不散,势必引得人心惶惶。”嬴政叹息。
“不过就是雾而已,你不会也觉得是自己的错吧。”龙井打了个哈欠。
“我是怕,其余六国趁机而动,如今秦国人心惶惶不安,若是此时六国趁机而动,只怕难以收拾。”
见龙井有些疑惑,嬴政不免为他详解:“如今百姓最怕的是这样几种帝王:qiáng君暮政之王,因为这种帝王不服老,所以在暮年之时,容易重新女gān佞之臣,使得身后乱政国力大衰。纵观历史,所有qiáng势君主,无一例外有此危机,暮年清醒而能有效防止乱政者微乎其微。曾祖父,便是其一 。”
“日后你老了,我会看着你的。”龙井耷拉着眼皮打了好几个哈欠,“反正有我看着,你肯定不能乱政。”
“你把我当qiáng君了?”嬴政闻言忍不住失笑,“谁给你的自信?”
龙井换了个坐姿,趴在了小几上:“有我看着,你能不是qiáng君吗?我不是对你自信,我是对自己的眼光自信。”
废话……身为日后的秦始皇,你能不是qiáng君吗?
嬴政听不到他的内心之言,所以还真以为他是无条件信任自己,一时之间,感动之qíng大盛。
毕竟,他的阿父想要剥夺他的太子之位,阿母推他上位也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的儿子易于掌控,华阳夫人和吕不韦不过是看中他的血脉纯正,以及,年龄尚小。
算来算去,身边唯一一个不因任何利益而无条件支持他,信任他的,好像只有一个龙井而已(大雾!)
“而今,秦人所最担心的,不过是‘主少必有qiáng臣出,国疑则有乱象生’。”嬴政道,“他们怕……再说,吕不韦已然bī退了一些老臣,让他们告老回乡,虽然上书的官文写的非常自愿,但这些事只要稍微一想,谁都明白背后是被做了手脚的。”
明日就要成为正式的秦王,嬴政虽自诩极有勇气,但事到临头,却仍是免不了有些彷徨,毕竟,吕不韦是真的已然势大了……
如今秦国的实权都把持在吕不韦手中,他不过是空架子秦王,日后要怎么做,他难免有些迟疑。
“我会保护你的,”龙井嘟囔了一句,“有我看着你……反正,我会保护你的……”
他换了个姿势,嘟囔了一句:“我会看着你……”
嬴政一愣,仔细看时,见他已然睡熟。
“反正……我会看着你……”龙井动了一下,居然摔倒了地上,仿佛是这样比较舒服,他居然打了个滚,缩成了一个团子,呼呼大睡起来。
“傻傻笨笨的,”嬴政哑然失笑,“空有一副好身手,你真的能帮上忙?不过……谢谢了。”
乱了许久的心在此时,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龙井说的不错:船到桥头自然直。
嬴政取了被褥过来,盖在了龙井身上,自己想了想,gān脆也睡在了他旁边。
“天这么冷,你就来当我的暖炉吧。”他闭上了眼,很快便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嬴政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终于到了行冠礼的年龄,却被吕不韦压得透不过气来。根本无法动弹。
正当他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摆脱吕不韦的桎槁之时,却听到外间传来叩门声:“王上,该起了。”
他睁开眼,便被面前这张放大的脸骇了一跳。
定睛看去,却见是龙井,龙井手足并用缠住他,整个人巴在他身上。嬴政试了几次。却怎么都推不开他。
深吸一口气,嬴政直接伸手掐上了他的脸:“龙井!你马上给我起来!”
下一刻嬴政便觉得一阵耳鸣,满脑灌入一声凄厉尖叫:“啊啊啊啊啊!”
‘哐哐哐’门外的宫人吓的魂飞魄散,慌忙拍门:“王上,王上?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龙井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问道,“为什么我的脸突然好痛。”
“醒了?”嬴政冷冷道,“醒了就从我身上滚下去!”
“恩?”龙井一愣,继而感觉身。下触感不对,慌忙低头一看,却是嬴政,“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起来!”嬴政推开了他,“你的睡相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在赵国的时候,因条件所限,两人也同chuáng共枕过几年。可那时候龙井的睡相虽糟糕,却也没烂到这地步。
龙井显然也在自我反省,听了嬴政的话,罕见的并未反驳。
他怎么能告诉嬴政,事实上,他当初的‘睡相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不敢放松呢?
天知道,他睡觉一直都是这德行。滚来滚去并不稀罕。还曾经压死了妹妹的同学放在这里寄养的猫呢。
那宫人推门而入,便见嬴政已然长身而立,地上还坐着一个迷迷瞪瞪的公子,不是华阳王太后认得那个gān孙儿又是哪个?
横竖都是他惹不起的,偷偷打量一周,见的确没有什么诡异之处,方低头道:“王上,吕相公已然到了。”
龙井已不再是那个刚来这个朝代时毫无常识的人,自然不会把相公这种在这朝代对丞相的专属尊称当做是什么夫妻之间的称谓。
他皱了眉,反shexing地看向嬴政。原以为他会脸上带怒,却不想嬴政却笑得十分自然亲切:“仲父在外?这却是我的错了,外间天寒地冻,原不该让仲父久等。尔等速速与我更衣,切莫让仲父久等。”
龙井微微有些叹息:是他想岔了,嬴政是谁?这点做戏的本事若都没有,又如何能成为日后统一六国的始皇帝?
宫人捧吉服,鱼贯而入,不多时,嬴政龙井两人俱穿戴妥当。此时,君臣之分才终于有了明显的区别。
在被宫人第二次提醒须落后嬴政半步而行之后,龙井方才明澈:今日,嬴政便要成为这秦国真正的王了。
或许是为了清除弥漫秦国上下的流言。这一场新君即位大典空前绝后的庞大。咸阳宫正殿,少年太子嬴政继位为王,成为自秦孝公之后的第七任秦王。赵王后第一次走进王宫正殿,接受了太后的尊号和举朝大臣的叩首。从一介低贱舞姬,走到如今的地位,赵王后、哦,是赵太后心头激动之qíng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