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相公回来了
虎头没有隐瞒,老老实实从头说来,足说了有一顿饭功夫才停下。
严老头听后,长叹一声,“你啊你啊!你简直胡来!你师父那样的,都好歹还知道娶媳妇儿得拜堂,你说你、你怎么……唉!难怪你媳妇和你不亲近,都这样了,她还跟你亲近那就见鬼咯!”
虎头虚心受教,大师兄也说他跟他媳妇儿有问题,现在师祖也这么说,说明果真有问题,他道:“师祖,您说该怎么办?”
严老头瞪着眼,“怎么办?凉拌!你现在先给老子滚回去,见了你媳妇儿,她让你gān什么你就gān什么,她让你滚你就老实滚,在老子想到办法之前,你就算是学乌guī王八也把头给老子缩好了,不然就等你媳妇儿飞了吧!”
虎头本也没指望今晚能进媳妇儿房门,于是乖乖点头退下。
严老头见了,又是一声长叹,你说这徒孙不乖?他点头点得比谁都顺!你说他乖?娘的篓子捅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罢了罢了,终归是自己徒孙,免不了要舍下他这张老脸,去孙媳妇儿那说和说和,正巧山上要办喜事,不如多办一场吧。
也不知那逆徒哪里去了,做师父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也不知道陪着吃一顿饭,哼,逆徒!
厉东君此时正捧着一个酒坛子,坐在一座酒楼房顶上,身后圆月高挂,身旁散落旁几只空坛子。
有人落座在他身边,斟酌良久,试探道:“厉峰主,听说您不日便要入赘高门,怎么在此借酒消愁?”
厉东君眼角都不扫他,只皱着眉又灌了一通,啪地一声摔破酒瓶,竹叶青的酒香还未散开,他已如迅雷闪电欺身而上,将那倒霉蛋揍得老娘都不认得。
他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王、王八羔子,老子入赘没人要,轮得到你们嘲笑?”
第90章 小女儿要不要
第二日厉东君仍未回山, 严老头也不管那逆徒了,他思来想去,觉得小三夫妇那事, 得趁早解决,于是早饭过后, 就把虎头嫣然留下。
小虎刚满百日,坐在他太师祖怀中,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对面的父母。
虎头本老老实实坐着,见儿子瞧他,便冲他笑了笑。
嫣然则低着头, 盯着手上的帕子。
严老头轻咳一声,“孙媳妇啊,你和小三的事,这臭小子昨晚都告诉我了,是他对不住你, 你放心,老头子必定替你教训他。”
嫣然听他说知道了那些事,内心又是难堪又是酸涩,只将头垂得更低,匆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严老头见状, 暗自叹口气,又狠狠瞪了虎头一眼。
虎头挠挠头,手足无措。
严老头道:“丫头你莫怕,老头子不是帮亲不帮理的人, 这混小子既然敢这样对你,我绝不绕他,你说说,要我怎么罚他给你出出气?”
嫣然吸吸鼻子,带着鼻音道:“师祖,我不想出气,我只想跟他分开。”
虎头立刻道:“不行。”
严老头起身踹了他一脚,“给老子坐回去,没你说话的份。”
虎头被他踹得退了几步,不qíng不愿坐下。
严老头缓声对嫣然道:“好,都依你。”
“师祖——”虎头又要开口,被严老头一个眼道扫过,默默消声。
严老头又道:“只是丫头,你有没有想过,跟小三分开,你能去哪里?”
嫣然没有作声。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家人已经没了,王家二小姐已经死了,她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在世上立足?可是……和他在一起,无媒苟合的日子,更是煎熬。
“丫头,既然无处可去,你看这样如何,老头子做主让你跟小三分开,只是你们毕竟夫妻一场,又有了孩子,小娃娃也离不得娘,不如你带着娃娃住在山下,小三留在山上,我给他定下规矩,只许他三日去看一次儿子,并且不许纠缠你,怎么样?”
这方法虽说实在惩罚虎头,可也恰恰是给了他新的机会。
嫣然知道她不可能彻底摆脱他,现在有人愿意为她做主,给她一些自在的空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轻轻点头,感激道:“多谢师祖。”
“哎,”严老头感叹道:“都是好孩子。”
他转头看向虎头,又板起脸,“臭小子,好好跟你媳妇儿说几句话,以后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说着,他抱着小虎站起来,对嫣然道:“师祖就在门外,这小子若敢不规矩,你喊我就是。”
他抱着孩子出去,屋内只剩虎头嫣然两人。
虎头苦恼地抓抓头发,他昨日才知道,原来拜堂成亲这种事,对女子而言那样重要,而他根本没给媳妇儿办一场完整的亲事,现在还没来得及补救,媳妇儿就要走了。
师祖做的决定,他不敢质疑,想到以后三天才能见一次媳妇儿孩子,他就烦得想把头发揪光。好在师祖没规定那一面能见多久,他或许可以早上下山,晚上再回来?
想到此,他心里的烦躁才稍稍平息,脑袋也有了空隙思考别的。
他看了看嫣然,见她眼角仍然发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从前似乎没见她哭过,今天才发现,原来看她哭,比听她骂自己还难受。
他想了想,问:“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山?”
嫣然没料到她这么容易松口,诧异地看他一眼,又转开来,语气平静道:“等姐姐他们回去,我就搬走。”
虎头听她口气不冷不讽,与往日不同,心道师祖的法子果然有用,只是对自己来说,实在有点难挨。
他在心里算了算,距大师兄离开也就几日了,便道:“山下那座院子是我的,我把房契给你,你和小虎住在那里吧。”
“不必了,”嫣然淡淡摇头,“我还有些积蓄,虽然不多,可买个小院倒还能富余一些,够我们母子二人度日了。”
虎头皱皱眉,“就这几日时间,你去哪里买个院子?你若不答应,等师祖走了,我就搬到你跟儿子隔壁去住。”
“你!”嫣然气结,“你简直不讲理!”
虎头自顾自道:“我那里还有几张银票,到时候让你一起带走,我的儿子我当然得养。”
嫣然偏过头,抿着唇不再理他。
虎头又道:“我看嫂子身边跟着个小丫头,到时候也给你买一个吧,不然等奶娘回去了,没人给你洗衣做饭。”
他说到这,又正色道:“你记得和奶娘说,你贴身的衣物别晾得那么高,小心让外人看见了,不然都留着,等我下山帮你烘gān。”
这些日子,媳妇儿的衣服都是他洗的,也是他用内力直接烘gān,他有点担心以后媳妇儿自己住,小衣若被别的臭男人看去了怎么办,到时候,他恐怕要去把他们眼睛挖出来。
嫣然嘴唇抿得发白,脸颊却涨得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什么,她见他越说越离谱,终于听不下去,站起来恨恨瞪了他一眼,转头快步走出去。
虎头坐在原地,幽幽叹了口气,他实在忧心,总觉得有别的人要打他媳妇儿子的主意,心里暗暗想着,不如以后瞒着师祖下山,在暗里守着他们母子吧。
厉东君在外头醉了一日,又混了一日,揍了几个不长眼的出了气,第三日便打算回转了。
他已经打听清楚外头的传闻,猜都不必猜,就知道是那几个兔崽子的主意,于是准备回山收拾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