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一万条锦鲤求死
裴瑾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江心qiáng调说:“尽量劝他释放人质,如果不行,只能击毙,狙击手已经就位了,裴教授,我可以和你说明白,警方是不可能jiāo出蔡诚浩的,这和包庇无关,此例不可开,是谁都一样,明白吗?”
“我尽力而为。”
江心拨通了电话:“费为民?我是江心,我想问问,现在王老师的qíng况怎么样了,如果你不愿意让我们的人进去,至少让我们送急救药品进去好吗?”她的声音冷静之余不乏温qíng,怪不得没让周世文主持这次谈判,而是派了她来,女xing天生有优势。
“江警官,不要做这种没用的事了,蔡诚浩呢,他来了没有?”费为民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冷静,并没有失控。
“我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江心刻意停顿了片刻,才说道,“有人想和你说话。”
她把听筒递给了裴瑾,裴瑾听见他说:“我不想和任何人……”他微微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为民,是我。”
他模仿的是费为民的妻子杨晓舟的声音,中年女xing的声音略微沙哑低沉,可比起男xing来又要尖利不少,江心原本还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这一听,顿时刮目相看。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将别人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费为民的呼吸一滞:“晓舟?怎、怎么是你?小佳呢?”
“你还有脸问小佳?”裴瑾将杨晓舟的断句与语气都模仿得一般无二,可他知道,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馅,除非和一个人朝夕相处,彻底了解他说话的习惯,否则很难瞒过枕边人,“她是要多倒霉才能碰上你这样一个爸爸!”
“晓舟,你原谅我,”费为民喃喃道,“我不是一个好爸爸,我对不起小佳。”
“那你怎么忍心让她有一个杀人犯爸爸?”声音里带了些哽咽与抽泣,“你是不是想她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江心对这样的处理方式有些不满,她是希望能够打感qíng牌将费为民劝下来,但仔细想想,但凡是发生不幸的家庭,父母双方都会qiáng烈指责对方,裴瑾的表现也不算有错。
只不过,恐怕很难劝动费为民。
果然,费为民说:“我不能让那个人渣逍遥法外,法律判不了他,我来!你告诉小佳,爸爸为她报仇了。”
他一心一意要为女儿报仇,已经不在乎牺牲这条xing命。
“你有脸,你自己和她说。”裴瑾摔了电话,捂住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又转变为幼童天真甜美的声音,“喂,爸……爸爸吗?”
如果说杨晓舟让费为民慌乱了一下,那么许久未曾听见的女儿的声音,彻底将他击垮了:“小佳,小佳,是爸爸。”
“爸爸,我很想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费小姐被杨晓舟带走后,费为民一直没有再见到她。
费为民放低了声音:“小佳乖,爸爸做完事就去看你……”他爆发出低低的一声抽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爸……”裴瑾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心就夺走了他的电话,她放柔了声音:“费为民,你要想清楚,不要做傻事,你总不想以后小佳去监狱探望你吧?或许更糟,她需要的是父亲的陪伴,而不是别的。”
这一次,那一头沉默了很久,才听得费为民沙哑着嗓子说:“江警官,你有孩子吗?”
“没有,但是我能体会你的心qíng。”
“你不能,我是一个父亲,我每天辛辛苦苦加班到九十点钟回家,女儿怪我不陪她,可我为的是什么,我为的是多赚一点钱给她更好的教育,我把她送到我能力能及的最好的学校,可我的女儿遇到了什么?”
费为民的qíng绪再度激动起来,“我女儿才几岁?六岁?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想去幼儿园,我当她想偷懒,我还骂了她!我骂她不知道爸爸赚钱辛苦都是为了她……我真蠢……今天,我非要宰了那个混蛋不可!”
“那种人渣,怎么配当老师!那种混蛋!根本不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我女儿才六岁啊!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和她说为什么那个欺负她的坏人没有被警察抓起来?江警官,你告诉我啊!”
江心很冷静地说:“蔡诚浩的DNA与证物遗留的不匹配,如果你有新的证据,我们可以……”
她话还没有说完,费为民就说:“我女儿都说是他了!我之前没有相信她……这一次,这一次……”
江心微微叹息,虽然有被害者们的口供,但证据不够充分,在这基础上,法律判蔡诚浩无罪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知道事qíng不能再拖,给裴瑾使了个眼色,裴瑾看到徐贞带了个小女孩进来,扎着两个羊角辫,从身形上看与费小佳十分相似。
他知道,事qíng已经无可回转了。
江心把电话递给他,他迟疑片刻,才慢慢接了过来:“爸爸……”他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催命符,“妈妈说我们要走了。”
“小佳乖,”费为民沙哑着声音,“以后,要听妈妈的话,爸爸有空会去看你。”
裴瑾看了一眼外面的小女孩,徐贞蹲下来和她说话,手里拿着一个并没有通话的手机,小女孩低着头看着手机上播放的动画片笑了起来。
他说:“爸爸,你在上面吗?我能不能看看你?”
费为民也许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艰难地喘着粗气:“下、下次吧……下次爸爸……”
“不行吗?”女孩的声音徒然低落,“我都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
江心和周世文都紧张起来,他们听见那头传来的沉重脚步声,心渐渐悬了起来。
耳麦里,狙击手说:“窗帘已被拉开,无法瞄准,重复一遍,无法瞄准嫌疑人。”
江心给裴瑾打了个手势,裴瑾闭了闭眼,捅出致命一刀。
“爸爸,我看不见你。”
费为民透过窗帘一角,看到了在楼下那个矮矮的身影,他颤抖着手拉开窗帘:“爸爸……在这里。”
一粒子弹she入窗内,从他的额头穿进了颅骨,费为民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随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裴瑾轻轻叹了口气。
奇怪的是,耳麦那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个女人在喊:“费先生?费先生你没事吧?”
江心露出错愕的表qíng:“是王老师吗?你没事吧?孩子都没事吧?”
“没事,我们都没事。”王老师发出抽噎声,“我也没有受伤……他、他没有伤害我们。”
五分钟后,眼眶微红的女老师带着毫发无损的孩子们出来了,孩子们被等候在一旁的家长紧紧搂在怀里,家长们泣不成声,孩子们嘻嘻哈哈,像是一点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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