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一万条锦鲤求死
徐贞一怔, 心里更是窝火:“我国规定结婚法律年龄女xing20周岁!他们是当放屁吗?”她咬住嘴唇,“不行,我得去马家庄。”
“不急于一时。”裴瑾沉吟片刻, 道, “此事要从长计议,你去要人,他们不会给, 徐贞,人家才是监护人,说是送去做客, 你有什么办法?”
徐贞胸腔一阵阵发痛,深吸口气才平静下来:“那怎么办?”
“马家庄的qíng况,huáng大仙知道得最清楚了。”裴瑾把手放在鱼丽手背上,“丽娘,你有什么想法?”
鱼丽抬起头来,眼中闪着冷光:“往外嫁,难度太大了,只可能嫁到山里去,”她轻轻说,像是幽魂,“把人一捆往山里一带,死都走不出来。”
徐贞被她这句话说得寒毛直竖,她铿锵有力地说:“我们要救她。”
“一定。”裴瑾允诺。
鱼丽说:“不用太多人,我带你们悄悄进去,应该可以救她出来。”
裴瑾握着她的手:“是,就和当初小月一样,我们悄悄把人偷回来。”
徐贞还有些耿耿于怀:“二十一世纪了,救人还像做贼,gān坏事的不躲,要我这个人民警察偷偷摸摸,是什么道理?”
“除非是西方极乐世界,或者是十八层地狱,不然,永远都这样。”鱼丽站起身来,“我们什么时候走?”
裴瑾答:“现在,立刻,马上。”他叫来董菡,低声嘱咐一番,要她接应,董菡震惊之余,立刻应下。
徐贞坐上裴瑾的车,他们直接开到马家庄去。
路上,徐贞说:“幸亏我有先见之明,马欣儿说她们被家里人看得很严,绝不可能去派出所,我就找到了那家文具店,唉,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怎么就回去了呢?她爸妈不是把她带走了吗?”
当初,马小敏回到家里,马欣儿经过协调,由父母带去打工的城市,怎么就回来了呢?回来了,重新和她叔叔共处一室……徐贞更烦了,她抓了抓头,喃喃道:“回来gān什么,唉!”
其实,她心里是很清楚的,被送回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马欣儿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父亲是泥瓦匠,母亲在超市里收银,两个人租了一间地下室,与七八个人合租一间屋子,共用一个卫生间,再带个孩子,怎么都不方便。
过了风头,把人送回老家,让父母管是最简单省事的,家家户户都这样。
她亲耳听见马欣儿被父亲指责:“就你事qíng多,弄出这种丑事来,你还要不要脸?那是你亲叔叔,摸一下掉你一块ròu?赔钱货!贱种!”
她听得双手发抖,恨不得冲出去痛打一顿,是董菡拉住了她,告诉她,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马欣儿以后还要跟着父母生活,被骂几句,总好过继续和那个禽shòu共处一室。
可现在呢?现在,白费了。
她感觉到有人摸了摸她的头发,徐贞扭头一看,是鱼丽,这个小美人和原先大不一样,用很温柔的语气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徐贞眨了眨眼,啼笑皆非,她想,我怎么也不用这么一个小女孩来安慰我,可她喉咙发涩,居然说不出话来。
“有人救,总比没有人救好。”
徐贞听着,突然觉得有点难过,她想,你是不是也遇到过极其糟糕的事,所以才这样感触身世?她才多大,十八岁有没有?怎么世界上就有那么多可恶的人呢?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还有这样的龌龊事。”徐贞握紧拳头,“真是太过分了。”
鱼丽把头转开,心想,真是太年轻了,只看到这些事就气愤成这样,但……或许是夏季的阳光太热烈,她竟然觉得意外地暖和。
裴瑾一路把车速飙到临界值,在下午到了目的地,两个女孩子恨不得立刻钻进林子里找人去,他不得不说:“站定,给我五分钟。”
两个女孩子老老实实在原地等他。
裴瑾已经来过一次Z县,熟门熟路买了些食物和水,又去药店买了些药品,马小敏的qíng况不知如何,他必须先做最坏的打算,例如避孕药,外伤还能拖一拖去医院,错过了吃药时间,万一怀孕,后患无穷。
徐贞一看他买来的东西,暗暗有些惭愧,自己热血上头,还没有裴瑾这个男人想的周到。
鱼丽拿起那盒药,看了说明,有点意外:“吃了就不会怀孕吗?”
“这个是事后吃的。”裴瑾和她解释,“但对身体有害,以后再和你仔细讲。”
鱼丽点了点头。
徐贞不禁说:“避孕套和避孕药让女人选择怀不怀孕,流产手术让女人选择生不生下来,真是科技改变命运,要是一直生生生,怎么得了?”
“那是对你们来说是这样。”此时,他们已经进入山林,遮天蔽日的树木挡住了阳光,将山里山外分为两个世界。
鱼丽指着大山深处,说道,“对于那里面的女人而言,怀孕了才不会被打,怀不上的话,会死。”
徐贞的眼睛瞪得像是铜铃。
“对于外面的男人来说,女人可能是伴侣是配偶,在里面,女人是猪。”鱼丽在这片山林里生活了近百年,就算刻意避开人群,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就好比马家庄吧,马家庄现在算是和社会接轨了的,往前推几十年,有个女人叫……就叫她小桃吧,鱼丽还记得她那如同桃花一样可爱的面庞。
她是被卖到马家庄来的外地女人,很漂亮,身量苗条,买她的人花了大价钱,最要紧的是,她是自愿来的,家里太穷太苦,父母就把她卖了,好歹有口饭吃。
刚开头,也过了两年好日子……相对而言的,可后来,悲剧发生了,她不能生育。
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会下蛋的母jī,小桃之后经历了什么可想而知。
拳打脚踢,打骂不休,后来,gān脆让她去陪别的男人睡觉,小桃不肯,蒲扇大的巴掌就扇过来:“反正你也怀不上孩子,给人弄弄怎么了?”
夜里,她躲在外面嘤嘤哭泣,鱼丽走出来,给她指路:“往那边,可以下山。”
“我能去哪里呢?”她摇了摇头,哭够了,回到屋子里继续生活。
后来,她变成全村男人一个心照不宣的泄yù场所,留下一些米面,或者一些钱,就能得到满足,而那些钱全被她丈夫收了起来。
这个男人也很扭曲,自己的女人被人这样糟蹋,他有一种被戴了绿帽的愤怒,但又舍不得人家留下的小恩小惠,于是把所有的脾气都撒在了小桃身上,打巴掌,踹肚子,都是家常便饭。
过了些年,小桃死了,她丈夫用她赚到的一些钱又买了一个媳妇,生了孩子,现在,孩子也长大了。
小桃?谁还记得小桃是谁?
她的尸体被丢在死人沟里,变成了一具森森白骨。
这是无数个悲剧中的一个。
鱼丽不知道自己的伤口一直好不了,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常年待在这种yīn暗的地方,每看到一次,她的伤口就被撕裂一回,反反复复,永远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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