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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作者:容九 时间:2023-02-20 11:44:27 标签:容九

  景岚冷笑道:“焉知此诏是真是伪?”

  我缓步踱至赵庚年跟前,将遗诏递给他,“赵首辅,你曾为太子师,皇上的字赋书画自幼便是受你辅教,这诏书究竟是否皇上亲笔所写,您一看便知。”

  赵庚年在展开遗诏之时,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慎之又慎的看了三遍,忽然重重跪地道:“此遗诏确是圣上所书无误!”

  众臣震惊不已,此时的景岚终于有些慌了神,他试图掩饰满眼的怒làng,嘲讽道:“公主与皇上一起长大,常同食同读,公主会模仿皇上的字迹又有何出奇?”

  我看了他一眼,再度借用他说过的话道:“倘若这诏书乃是本宫伪造的,自然有人能够分证清楚;可你看都未看此诏书,又凭何认定此乃本宫锁伪造的?”

  景岚:“你……”

  赵庚年徐徐道:“公主的字迹清和秀雅,皇上的书法却是遒劲有力,实难伪之,此其一;这份遗诏之明huáng绸缎乃是户部织造所特供,其绣路针工亦是独一无二,此番只要将织造专人传召上殿,自可分辨真伪,此其二……”

  说到此处,户部尚书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成,赵庚年又道:“其三,这诏书所印确是当朝国玺,除陛下以外,无人可使……”

  景岚冷笑道:“国玺在尚宝监,陛下昏迷期间若有人居心叵测……”

  “此节也并非毫无可能,”赵庚年道:“只不过庆王却是不知,在陛下重病昏迷之前,曾传召朝中大臣们入宫,除了嘱托朝中事务外,并告之诸臣国玺已从尚宝监挪至他处,除陛下以外无人知晓,此举本是为防他人趁陛下昏迷之际有所图谋,而如今,恰恰证明此遗诏乃是真正的遗诏!”

  我心头一窒。

  难怪景宴只让我将遗诏公布,却从未担心过会否有人质疑其真假,原来他早有决断,把所有的路都已铺好。

  这时,殿中有不少朝臣都纷纷点头表示当时他们也在场,能够作证确有其事。

  景岚怫然道:“此遗诏纵是皇上所立,可既乃襄仪公主所呈,便做不得真!”

  我想所有人都没听懂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庆王这话倒是令本宫汗颜了,本宫是做了什么逆天之事,连上呈陛下遗诏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已不再掩饰周身不可bī视的气势,盯着我的脸一字一句道:“一个隐瞒自己真正身世的逆犯之女所呈的遗诏,何足为信?”

  真正身世这四个字,犹如一道雷电劈下——

  他居然知道,这怎么可能?

  难道——

  念头一出,有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庆王所言不错,襄仪公主并非元宗皇帝与哀家所生……”

  太后自侧门从棺木后绕了出来,缓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淡淡地道:“她乃前朝叛党林丹青之女。”

  四周充斥着一股森然之气,那殿中的朝臣究竟是何反应我已无心去留意了。

  景宴分明同我说过,宫中的太后是假的,可眼前的这个太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徐徐道出当年的真相——关于父皇和她、林丹青与太医徐留芳之间的种种,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天底下除了父皇母后之外,又怎么会有人知道的如此详尽?

  若她当真是太后,何以对景岚的身世绝口不提,难道她甘愿把皇位献给一个害死自己亲儿之人?

  殿中,隐约有混乱的骚动,待我从摆脱混乱的思绪中摆脱出来之时,景岚看着我问道:“太后所言,皇上根本毫不知qíng,而你有心利用皇上对你的信任蛊惑皇上拟下那道遗诏,又如何能作真?”

  我一时语塞,倒不是无从辩驳景岚的话,只是一时间仍没能dòng悉他的意图,“太后所言,本宫闻所未闻,倘若太后当年欺君在先,这么多年绝口不提此事,将所有人蒙在鼓里,何故今日突然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了?难道是见父皇不在了,皇上也去了,这才良心发现了?”

  太后骤然怒道:“你——大胆!”

  景岚抬起眼,他俊秀的双目微微闪动,“母后早在父皇在世时,便已同父皇主动道明真相,父皇念及养育之qíng不愿将你治罪,只让你离开再也莫要回京,谁知你仍贪恋权位,意yù重归朝野兴风作làng……若非你走上了这一步,本王原本也不会提及此事——”

  看样子,这个太后应当不是真的,而景岚是当真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否则理应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触动这根弦。

  只不过,他们是从何得知我的身世呢?

  景岚见我沉默,只当我不愿承认,他道:“既如此,传上人证罢!”

  我原以为,所谓的人证不过是为了作伪的可有可无之人。

  可当可两位士兵架着那浑身伤痕累累、神智恍惚的女人进殿时,我整个人忽然就站立不稳的摇晃了一下。

  青姑,林丹青。

  她看上去受过重刑,在士兵放手后,竟连跪也跪不直,她有些茫然的不敢抬头,仿佛对这陌生的殿堂感到害怕,此时的她与昔年在陈家村中那个身手灵敏、目中无人的古怪大夫简直判若两人——我的心冰凉一片,我不敢想象一个人究竟是受过什么样的折磨才会被摧毁至此。

  景岚把目光停在她身上,一顿,冷冷道:“罪妇林丹青,抬头看一看她是谁?”

  青姑愣了一会儿,慢慢仰起头,看到我的时候浑身哆嗦了一下,我下意识要踏前一步,她突然拽住景岚的衣尾,狠狠摇头道:“不,不,谋逆之事与她无关……她,她毫不知qíng……”

  “她毫不知qíng?可她明明是你的亲生女儿……”

  “不,我们,我们多年未见,是我,一切是我一人所为……”

  我双拳紧紧攥起,如今我终于明白,景岚曾做了数年聂光的谋士,而青姑也一直跟随在聂光身边,他乔装成风离青姑认不出他来,可在那段日子里,他却从青姑那儿得知了皇宫中的那个襄仪公主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他在青姑因谋逆案被抓获入狱之后,对她进行轮番的bī问和折磨,并诱导暗示她所有人都已知道我同她之间的关系,只怕这两年来我的失踪,都已被青姑误解为是我逃脱朝廷的追捕。所以,她才会一见到我的时候就否认我与谋逆案无关,而不是急着撇清我们的关系,她已彻底乱了方寸,甚至不记得至关重要的一点——谋逆者罪当满门。

  待青姑被带出延福殿时,我看到景岚满是挑衅的眼神,恍惚中他与山巅之上的风离重叠在一起,都是那么擅于……cao纵人心。这是赤luǒluǒ的威胁。然而他对我再清楚不过,哪怕是死路一条,我也绝无可能会狠得下心肠置青姑于不顾。

  景岚问我:“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qiáng制压下心中的波澜,努力的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看了太后一眼,又望着远去青姑的身影道:“即便确有其事,可这又与皇上的圣旨有何gān系呢?庆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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