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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作者:容九 时间:2023-02-20 11:44:27 标签:容九

  宋郎生拉着我将我按坐在chuáng上,夜色里,他那一双漆针似的眼里泛着光:“现下夜已深,公主也累了,不如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觉,待明日醒来,再追究个没完不迟。”

  遗憾的是第二日他没能来找我追根究底,确切的说是我压根没醒来,这一觉睡的太沉,昏迷时外界如何我自是不得而知,只是隐约在梦中见了许多人,看了许多事。

  有幽寂的村落,有间青瓦院落,我穿着公主华服蹲坐在门边,忽见身后有人笑道:“你回来了?”

  我回过头,只见那人含笑而立,依然是那般温和泰然,只是淡淡一笑,便笑进了心底。

  “聂然……你怎么……”

  “傻瓜,我是煦方。和风,我都想起来了,从今往后,我们天荒地老,再也不分开。”

  终于给我盼到的这一天,我忍不住落下泪来,轻揽着他的腰,却在那一瞬揽了个空,四周忽地化为一片荒芜,寒风凛冽,不知为何瞬时易地,处在山巅之上。

  遥遥望去,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伫立悬崖边上,北风掀起了他的锦袍猎猎作响,长发飞扬。

  他不是煦方。

  他是谁?

  然而不及多想,那人张开双臂向前倾倒,就这般毫无征兆的跌入万丈深渊之中。

  我呆呆的站着,看着那雾泛涟漪涟漪的山谷,发不出声,迈不开步,心竟已连痛楚都感受不到分毫了。

  ……

  “……公主……公主。”平地一声惊呼,我猛坐而起。

  紫色的苏绣垂缦,锦被绣着白鹤,这……是我的chuáng。

  “你终于醒了。”

  我的头隐隐胀胀地刺痛,勉qiáng撑着眼皮,只见宋郎生侧着躺在我身旁,牵住我的手,用那种雪亮雪亮的眼神盯着我,道:“你昏睡了近两日了。”

  “我……”我发觉我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怎么了?”

  “你高烧不止,这一病,直把整个太医院乃至府邸上上下下折腾个人心惶惶,不得安生。不过好在……”宋郎生有些苍白的脸上透出笑意,“你醒了。”

  我掀被,挪着身想要下chuáng,宋郎生顿了一顿,伸出手让我躺平,“别急着动,我让太医进来复诊,他们可都在正厅守着,怕是整颗心都在悬崖上挂着。”

  乍听“悬崖”二字,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宋郎生奇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道:“没,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宋郎生用掌心抚了抚我额头,“你先安心歇着。”

  我茫然凝视着帐子顶,看去有些灰蒙蒙的,想要去回想梦中人事,却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徐太医来了之后无非道了几句说了等于白说的话,再随便开了几剂方子便匆匆打发了。老实说,这班太医若真有本事,父皇可还会在宫中躺着?反正我是对他们不抱任何奢望,反是宋郎生各种威bī利诱,非要我做个听话病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听着他颐指气使。

  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接下来两日只能慢慢调养急不得燥不得,看在渐渐有了好转,宋郎生总算是放下心来,于是一个回旋,又投入到他的大理寺忙碌不完的案子中去了。

  他忙他的,我还得愁苦我的。

  这韩斐与方雅臣那点儿事一日没捣鼓清,江浙监察使只得令请他人,不晓得太子还能否寻到适宜人选,这朝中局势凶险万分,一个行差踏错莫弄出什么大乱子。

  反正眼下朝廷是不会派聂然去了,他都直接跑国子监来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话说,他为何会突然做什么司业,谁安排他这躺差使的?

  我在书房中翻阅着高高一叠奏折,还真淘到一本提到这桩事了。

  是夏阳侯的意思?或者说是赵首辅的意思?

  漫说在国子监当差无非与监生贡生打打jiāo道,是处颇为清闲颇有威信却无实权的地儿,夏阳侯若真有争权夺利的心,怎么着也该给儿子安个脑满肠肥的要职捞油水吧?还是说,这只是作为一处的垫脚石?那么他们真正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该不会是……

  我的心肝脾肺都紧

  紧缩了缩,不再往下想了。

  想事qíng就是这样,越想越深,越想越绕,到最后只余无尽纷扰,徒然让自己心里不好过。

  我用指节敲着书桌,寻思着是否该找个人探讨滋事,思来想去,除了驸马以外,唯有卫清衡是个上佳之选。

  但……我委实不愿回国子监,在那总是要与聂然抬头不见低头见,到那时……

  正兀自烦恼,无意间瞥见屋外柳伯探头探脑的模样,我清了清嗓子:“什么事,进来说。”

  柳伯小心翼翼地踏入房中,笑问:“公主可大安了?”

  我倚在椅背上道:“什么事直说,你这副模样我瞅着都替你急。”

  柳伯嘿嘿两声道:“其实,殿下这回病势汹汹,嘿,当时太医院那般子人根本没法立刻赶来,驸马爷急个不行,便先让府内的太医先给开个退热的方子,这一剂药下去,果真是好转了不少……”

  “诶,你等等……”我问,“咱们府上有太医?”

  “自是有的。”

  “我怎就从未听闻过?”

  柳伯道:“不是殿下开的口从太医院要的这人?您……不记得了?”

  我苦思冥想,恍然一指,道:“是周神……周文瑜?”

  柳伯点头:“正是他。”

  周神医,竟把他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随手端起茶盏,问:“合着你的意思是……”

  柳伯道:“周太医一直托我想求见殿下一面以答谢殿下知遇之恩,前些日子殿下不在,故……”

  能让柳伯专程来走这一趟,这神医下了不少血本了吧?他还不晓得我就是公主呢。我顽心顿起,迫不及待想要逗逗他,“请他来吧。”

  周文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出现了。

  一进门就哈着腰跪下身呈扣拜状,我缓步踱到他面前,蹲下身瞅着他:“听闻,本宫此次大病时,你给开了副方子?”

  周文瑜道:“正……正是,糙民从驸马爷那儿听来一些公主的症状就擅自写了药方……”

  我叹道:“那可怎生是好?本宫吃了这药后就上吐下泻不止,我说你,该不会是开错方了吧?”

  周文瑜闻言高呼饶命,不住磕头求饶,我忍笑道:“周文瑜,怎么就不敢抬头看本宫?”

  周文瑜浑身抖如筛子,“老夫罪

  该万死……”

  我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你还是先抬个头再讨饶吧……”

  周文瑜死死颔着首不动如山,我终于忍无可忍捧腹大笑,边笑边道:“你不看一眼可是要遗恨终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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