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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作者:容九 时间:2023-02-20 11:44:27 标签:容九

  采蜜无助的捏着筷子看向宋郎生,“采蜜真的没有……”

  “还说没有?”赵嫣然举着筷子指着她的眼睛,“你不是公主的宫女嘛,有外人欺负你你转头看公主的夫婿做什么?还有,不要总是用那副可怜兮兮的眼神瞧人,说两句就掉眼泪的不是先天不足就是居心叵测,不信你往周围瞧一圈还有谁没事像你这副德行的?”

  采蜜咬着下唇,像是极力忍耐的样子,“采蜜绝无此意,请姑娘不要妄自猜测……”

  赵嫣然笑着歪了个头,“你要真觉得委屈大可立张字据,写明从今往后自己的人生若与宋郎生有任何瓜葛就自愿赴死,我回头请我爹当朝首辅做个见证,有白纸黑字在我也无话可说啊。”

  采蜜正待张口,赵嫣然悠悠然道:“否则接下来你说的所有话都不足为信。”

  采蜜听到这儿早已眼眶尽湿,“既然这里不欢迎采蜜,采蜜走就是了……”

  赵嫣然哈哈两声,旋即面无表qíng的摊手,“讲的好像有人会留你似的。”

  下一刻,采蜜哭着跑了。

  留下我和宋郎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嫣然。

  “我平生最憎恨的就是这种装无辜的心机鬼了。”赵嫣然撇了撇嘴,“怎么?”

  “没事没事……”我讪讪给她夹了ròu,“吃饭吃饭……”

  一顿饭匆匆吃罢,宋郎生没说几句话就回大理寺去了。

  我与赵嫣然一道沿街漫步,她见我若有所思,遂问:“你怎么都不说话?”

  我逗她,“没,就是看你方才那般对采蜜,想起当时你对我,真的算很好了。”

  赵嫣然斜眼,“明明是你把我五花大绑堵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的好不好?”

  我歉然而笑,“是啦。”

  “再说,那时候理亏的是我啊。”

  我不解,“什么?”

  她没答我,我转眸看她,她长睫落寞垂下,“没什么啦,反正……你现在也有了喜欢的人,挺好的。”

  我不知怎么,有些心疼她,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早就放下了。”

  赵嫣然茫然回望我,“什么?”

  我微笑道:“你方才问我的啊……过去的事。”

  赵嫣然的目光变得深沉,她看着我的眼睛,道:“真要放下了,哪还记得我刚才问过这个问题啊。”

  我一呆,她问:“疑问没有解开,心结又从何而解呢?”

  我不知从何作答。

  “如果你现在孤零零的过得很凄惨,我或许会透露给你听……”赵嫣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可你都当上公主了,我打死也不会说的……”

  我挪开眼,转移话题道:“什么叫当上公主啊,本公主一出生就是公主好不好……”

  她也笑了,学着我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好不好!”

  我不敢去揣测她话里的深意,更没去追问她当时煦方一夜间变回聂然的原因,只是隐隐约约预感,那些真相饱藏着太多我无法承担的东西。

  我俩就这样闲聊到了赵府,临别前,赵嫣然绕着小辫子同我说,“你怎么比比那个时候还瘦,要学我多吃ròu。”

  我心上暖流涌动,忍不住问:“赵姑娘,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你那时不是救过我……” 赵嫣然柔和的笑笑,“我后来就一直想,要是还能见到你,我也要对你好点,绝不被你瞧扁了。”

  我摇摇头,“你比我好,真的。”

  赵嫣然闻言脸颊上浮起绯红,不自然的嘁了一声,就一溜烟跑回府邸了。

  我刚转身又听她说:“下次再见就不要文绉绉的叫我赵姑娘了!”

  这回是真没影了。

  我站在原地不胜感叹,这般肆意纯粹的xing子,还真真是令人羡慕。

  同是qíng敌,想到采蜜,又不住头疼。

  连赵嫣然这样单纯的女孩都能把她给骂跑,采蜜这示弱示的太令人担忧了。

  到目前为止,关于她突如其来的出现,还有她背后的那个人,全然没有头绪。

  还有那封信……

  我伸手入怀,却摸了个空。

  信呢?!

  我心突地一跳,忙将全身上下都按了个遍。

  依旧不见信的踪影。

  在刑部审阅案卷时明明还确认过是藏在怀中,这期间岂会毫无察觉呢?

  想起那封信的内容,我脑里顿时轰的一声,某种不好的念头从心底慢慢升起。

  若是……被宋郎生瞧见,那可真是大事不妙了。

  第三十六章

  小时候,我一度怀疑过父皇是不是因为去过少林寺,才能丧心病狂的把自己的书房修葺成一栋藏经阁。

  我想表达的是——在父皇的书房翻找史籍是一件极为痛苦之事。

  最令人伤感的是除了父皇能进来的唯有我与太子弟弟。

  所以待他批阅完五叠奏折后,我当机立断的唤他来感同身受。

  太子盯着两圈乌眼眶替我搬了两捆卷宗,坐在紫藤虎雕的宽椅上问我:“皇姐,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我席地而坐,一面浏览一面问道:“你是几时得知宋郎生是前朝叛党君锦之之子?”

  太子回忆了下,“你们成亲不到一年。”

  “从何得知?”

  “想不通他这般人物何不通过科举入朝,命人调查一番,从大理寺丞何云那挖出来的。”

  “对啊。”我瞧着他,“所以你不觉得奇怪么?”

  太子回望着我,“哪里奇了?”

  “连你都能想到的事,父皇怎么可能想不到?”

  太子欣然,“你是想夸赞本太子青出于蓝?”

  “请不要曲解我的本意。”我纠正,“父皇,早知道了,且在我们之前。”

  说罢我将手中的卷案递给他,上边载着君锦之与宋郎生的关联之处。

  太子看完愣愕,不由抬头,“既如此,父皇怎么可能会让你们成亲的?”

  我摇头。

  “不对,什么成亲,父皇怎么可能让他活的好好的?莫非父皇觉得驸马是真心待你……”

  “……这种可能xing连微乎其微都达不到好么……”

  “……说来也是。”

  我站起来,执起案前huáng玉笔,在纸上胡乱画着圈:“我今日去刑部调看当年一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当年的秦松为何要谋这个反?即便那时民间仍有许多忠于前朝之人,可秦松是主动降于父皇的,有谁会服从一个卖主求荣的人为皇帝呢?”

  太子频频点头,“再者那么一大把年纪还膝下无子,就算被他侥幸得逞还不是得拥立别人……”

  我笔下动作一顿,“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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