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清江映雪
丁壮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热的,也是急的,锦月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他绕着荷池跑了一圈,没看到锦月,自己倒累得有些喘了,又教太阳晒得有些头晕,便扶着池边的栏杆想稍稍缓口气,一口气没缓过来,忽觉背后一股大力推来,丁壮没站稳,一头栽到了荷池里。
本来丁壮是在白làng江边长大的,那大风大làng的江水他都照扎猛子,又怎会被一个浅浅的荷池淹着,只是他一来没防备,二来头有些晕,被凉水一激,又少不得喝了几口水,只觉着胸口一闷,顿时眼前有些发黑起来,陷入昏迷前,隐隐约约见着自己落水的地方站着一个人,身形依稀像是锦月,他努力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却只觉着眼前越来越黑,终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19章
苏寒江练完武,没瞄到丁壮的身影,只有玉松一人侍立在边上。
“人呢?”
玉松赶紧回道:“适才玉竹来报,丁相公他到荷池去赏荷,不小心失足落了水,已被救回夜昙院,人还昏迷着,不能来伺候爷了。”
听了玉松这话,苏寒江脸上什么表qíng也没有,过了好半天,才吩咐玉松:“给他请个大夫瞧瞧。”
“已请过大夫,开了药……”玉松偷眼看爷的脸色,实在看不出喜怒来,吞了吞口水,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那大夫诊病的时候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大意是年轻人要节制,把身子搞坏了上对不住爹娘,下对不住儿孙,瞧着年轻轻的,身子虚得连个日头也熬不住,瞅着园子里也是有钱的,大夫大笔一挥,开出了一两银子一贴的补药,既补肾壮jīng,又祛暑清火,玉竹把药房往厨房一送,那些小厮丫环一个个笑得暧昧,背后还不知会怎么说道。
苏寒江在原地站了些许时候,便转身进屋了。玉松手脚麻俐送上茶水,见爷再没其它吩咐,便退到了屋外,闲闲无事,心思便飞到了落水的丁壮身上。满园子的人都说爷宠丁壮,只有玉松一肚子的疑惑,他在爷的身边待得久了,对爷的喜好看得清楚,若说爷心里喜欢丁壮,便是瞎子也瞧出没这回事,别看爷带着丁壮同吃、同行、同住,可打从一开始爷就没正眼瞧过丁壮,若说是宠,也太不像了。一向只有长得好的人,爷才会留在园子里,想他玉松不就是因为模样儿长得好,才被爷救回园子的,当初跟他一块儿乞讨的孩子模样儿不好,就没见爷多瞅他们一眼。丁壮的长像普普通通,这园子里随便挑出一个,也比他qiáng了去,玉松怎也想不明白爷怎会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只明白一点,爷绝对绝对不宠丁壮,这不,人都落了水,昏迷不醒,爷就那么冷冷淡淡一句“请个大夫给他瞧瞧”便打发了。
玉松这般想着,便对丁壮又多了几分同qíng,不得爷的欢心,却又夜夜被爷索求无度,不对,爷明明看不上他,却偏偏夜夜招寝,凭爷这般人品,吃亏的当是爷才对……摇头,想不明白,这都啥事儿,爷的心思最是难琢磨啊。
不管玉松怎么想,对丁壮来讲,这一回的落水却是因祸得福,他总算不用再时时刻刻面对着恶魔,在夜昙院里安安稳稳睡得一夜好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从chuáng上坐起,头仍有些晕,嗓子也因呛了水而有些沙哑疼痛,身子却没有大碍,刚下得地来,就见玉竹端着碗药进来。
“你醒来就好。”玉竹倒似松了口气的样子,这qíng景便与丁壮刚到园子醒来的那一天相似,“快喝药,免得爷要是问起你还没有好,我又得为你吃罪。”
丁壮端起药碗,正待喝,忽地想起落水时的qíng形来,便问道:“是谁救我回来?”
“还有谁,不就是你那小相好锦月,吵得满园子的人都听见了,才有人赶得及把你从水里捞出来,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小心,自己不小心便算了,可别连累我们这些下人……你发什么愣,还不快把药喝了。”玉竹倒记得为着丁壮不好好吃饭而挨了巴掌的事,就怕这回又被连累了。
丁壮喝了药,继续发愣。锦月?竟是锦月!原来是锦月救了他的命啊,心里头一阵迷惑后,却渐渐开心起来,这园子里,总还有一个对他好的人,想到这,竟不由傻笑一声。
玉竹收拾药碗,出得屋来,猛瞧见院子里有道人影,一袭白衣,竟是爷,心头不禁一跳,忙行礼喊了一声:“爷!”
苏寒江将他挥退,缓步进了屋,一眼瞥到丁壮脸上的一抹傻笑,却是他头一回瞧见这男人的笑,憨憨的透着一股子傻劲。
丁壮一看见苏寒江,笑便没了,脸也更白了,站了起来,嘴唇抖了几下,才哑着嗓子低低地唤了一声:“爷。”若说他伴着这恶魔这些日子最大的改善,便是身子不再发抖,不是不再害怕,而是已经习惯,他在熬,熬到这恶魔对现承诺的那一天,媳妇儿还在家等着他,便是这个念头给了他每日面对这恶魔的勇气。
苏寒江看他的笑容没了,脸也沉了,明明是炎炎夏日,屋里却像放置了冰块,热气迅速冷却了下来。丁壮打了个寒颤,终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不料苏寒江竟上前两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来探入他敞开的领口在他胸口捏了一把。
“有长些ròu了。”
丁壮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抓住领口,他实在不明白这恶魔没头没脑的在说些什么,却察觉自己此刻便如待宰的羔羊。苏寒江的心思,便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玉松都琢磨不出来,又怎是丁壮能明白的。同吃、同行、同住,在旁人眼里的宠,于苏寒江来说,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念头,便是要让这人身上长些ròu,摸起来才舒服些,仅此而已。还有,他不喜欢有人见他跟见鬼一般,便要这人习惯待在他身边,现下的qíng形果是好多了,这人也不再抖得跟筛子一般。
苏寒江心里是满意的,只除了一点,这人刚刚是为谁而笑?反正绝不是为他。那也没什么要紧,他要的不过是这具令他沉瘾的身体而已。长了ròu的身子,摸起来感觉果然比先前皮包骨头的时候要好得多,有多久未曾一夜独眠,他却是不习惯了,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人已走至这偏僻的院子里来,现下,又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手已将这人身上未曾系牢的衣服扯落。
“爷!”丁壮惊呼一声,仓惶着后退,却忘了身后是chuáng,一屁股坐在chuáng上,又惊跳起来,现下……现下是大白天……
苏寒江的手顿了顿,忘了带催qíng香来,这人又不肯配合了,实在扫兴。虽是扫兴,要他停下来,却是不能了,这人半luǒ的身子,已足已勾动他的yù火。当下伸手一带,便将想要逃跑的人压回了chuáng上,缓缓抚过他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
丁壮惊喘着吸气,不敢挣扎,身子却渐渐软了,他的身子,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即使是在这般不甘愿的qíng形下,即使是在没有催qíng香的作用下,也无力抗拒那恶魔的抚摸,欢愉的感觉,在清清楚楚的神智中一波一波的袭来,直至沉迷。
第20章
下晚的时候,丁壮仍躺在chuáng上歇着,那恶魔今天不知为什么特别兴奋,竟不顾他的身子要了一回又一回,直教他浑身酸软到现在也起不了身。晚餐后,玉竹又送来一碗药,他喝了后便昏昏yù睡,就在半醒半睡间,忽然听得门口传来一声大响,把他生生惊醒了。睁眼一瞧,从门边扑进来的,竟是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