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
司马逸默默地听他说完,才淡淡地说:“青史如今,倒是真与李章当初十分相似了。只是孤与李章陌路相遇,不知他品xing而妄加摧挞,青史却是你之亲子,你又如何狠心至此?莫非你当真以为,李章日后的成就,全因孤的威压磨折?孤给他的,不过是不能退后的一条底线,你给他的,才是盈满希望的向上助力!你是他的师父,竟不知自己对他的意义,难怪他会……那般决然!”
穆严再次呆愣在了当地。
作者有话要说:
到头来,最蒙塞的还是穆严,默~~~
第89章 苏青阳
吴子俊隔日就向苏青阳力荐李章,张羽拦阻不及,苏青阳已令吴子俊带李章到中军大营相见。
临行之际,张羽yù言又止,最后只是对着吴子俊说:“苏将军清廉自傲,最是厌憎裙带提携,你我初来时尚且不入他的眼,小章这样……,怕是又生歧义。我觉得,子俊还是少言为善。”
吴子俊不以为然道:“你自己也说初时他都看咱们不顺眼了,最后还不是看到了咱们的好处!北疆如今不同往时,成轩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咱们的想法即便现在就开始进行,大军的训练也非一蹴而就之事。不设法说动苏将军早日开始,只能是贻误时机!”
“话虽如此,张垣之事尚未淡去,子俊如此急切只怕是适得其反!”
“他那山前村之战可是比张垣更加新鲜热闹!”
“可他的身份……”
“身份怎么了?他可是九番阵的指挥令!”
张羽蓦然失语,看着李章神色也变得骄傲起来。他不再坚持,退后一步道:“也许,是我多虑了。”
他转而对李章说:“苏将军相人一向有自己的标准,你有真才实学,大哥并不担心。只是,倘若苏将军提及了皇上,你……”
“大哥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李章笑着拦住张羽,让他放心,与满脸不以为然的吴子俊一起,向中军大营而去。
路上吴子俊难得多话地一边抱怨着张羽的婆妈,一边也把自己对付苏青阳的心得说了一遍。
李章不禁好奇了起来:“这个苏将军,很不通qíng理么?”
吴子俊愣了一下:“呃……,并非是不通qíng理,只是自律甚严,驭下也以严著称。但他向来公平无私,赏罚分明,故而深得属下爱戴。这也是定北军在痛失九原云中后能重新站起来的主要原因。北疆脊梁,可不仅仅只是个称号。”
李章释然,对吴子俊笑道:“既是如此,我们打算做的与他的要求并无冲突,大哥又何须如此担心。”
吴子俊迟疑了片刻,继续说道:“此次张垣之变,苏将军自责颇深,非但自请记过,对担任张垣守备的张羽更是严厉,原本要以渎职罪论斩,因众将求qíng,且有山前村的战绩,方才免了死罪。被罚了一百军棍降为都伯后,又被调去当什么教习,明显就是断了让他戴罪立功的机会。我们来定北军这么久,还是头回见到苏将军如此绝qíng地惩治部将,张羽心中委屈,自然就多些顾虑。”
李章皱眉道:“张垣之失,其中定有隐qíng。苏将军怎可如此轻易地就将责任都推于大哥身上?”
吴子俊叹了口气,略有些晦涩地说:“纥奚与成轩同时叩关,苏将军急调容桓救急,结果容桓方动张垣即失,雁门关反倒全无动静……据说苏将军事后曾上万言书请罪,被皇上以军qíng多诡自省可谅驳了回来。但苏将军仍是自记大过,待知道张垣失陷的经过后,就将私自调动城门守军的凌云聪看做了jian细,重用他的张羽也就难逃其过,张羽既无法解释凌云聪的行为,再作分辩也就无法取信了。”
李章愣了一会:“真是表哥……?不会的!”
吴子俊偏头看了他一眼:“你这表兄,前科不利,也就难怪苏将军无法信任。”
“那吴大哥呢?也信他是蛮子的jian细?”
吴子俊摇头:“我与他虽无jiāo往,去秋那场遭遇战里,亏得他及时探得了蛮子的埋伏,才免了一场苦战。他做斥候很有天分,恐怕正是凌将军的亲自调*教。”
“可他却失踪了。”
李章的声音听着有些闷,吴子俊再度偏头看了他一眼:“先不管凌云聪了。张羽担心的我也想过,靳大人走前向我透露过皇上的意思,这两日应已有密旨给苏将军,故而无须多虑。我所担心的,只是如何尽快让苏将军相信你的能力……”
李章思索道:“九番阵虽是变化无穷,战场上却未必需要那样的细致功夫。苏将军信不过也理所当然。更何况咱们也只是个想法,具体如何尚未得知。依我之见,不如先在前锋营试着,苏将军那里,知会一声就好。”
吴子俊点头同意。
李章随着吴子俊进入大帐时,只见一位相貌端严的中年将军正襟危坐于桌案之后,待吴子俊行过礼后,方才抱拳行礼道:“李章见过苏将军。”
苏青阳看清李章的样貌后,明显愣了一下,开口时语气中已隐隐带上了怀疑:“你真是李章?”
李章知道自己与凌云聪长得相似,见苏青阳如此,倒也没有十分意外,面色如常地回答道:“在下确是李章,与凌云聪乃是姨表兄弟。”
苏青阳微微一滞,直视着李章没有接话。
吴子俊上前一步道:“李章是末将的侍卫同伴,因受宁王案牵连,至今方得相见。他与凌云聪虽是亲戚,却很早就入了王府,故而与凌云聪并无牵连。”
苏青阳看上去有些不快,但并未发作,只是冷淡地戳了吴子俊一句:“前太子就是混在凌云聪的车里被他放走的吧?”
“那是……”
吴子俊还待替李章辩解,被李章伸手拦住:“苏将军,李章当初确实囿于亲qíng,私放凌云聪以致铸成大错,但自那时起就与他再无消息。不过,在下依然不信他会与蛮子勾结。凌云聪的失踪必有隐qíng,张垣之失也需细查……李章冒昧!”
苏青阳不觉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冒昧!虽说你曾有过失,终究是皇上信得过的人,本将军也就不与你计较。凌云聪与张垣之事自有人去查证,你只做好分内事即可!子俊是实在人,不惯花巧,既是他大力举荐,本将军也信你有些能为。只不过,九番阵再是声名远播,与大军作战难相符合,李侍卫之能怕是无用武之地了!”
李章恭谨低头道:“将军所言甚是!只是在下与吴将军有些想法,想在军中一试,不知将军能否允可?”
苏青阳皱起了眉:“你要怎样试?”
吴子俊抱拳请求道:“请苏将军允许子俊在前锋营一试!”
苏青阳微微眯起了眼,细细打量着二人,暗暗思忖。
他是与凌峰同期的武举状元,被景帝点入兵部后,看多了王学礼与王豫章的勾搭手段,对裙带连系十分憎恶,也对受到排挤却全力抗敌的凌峰十分同qíng。王豫章出事后,定北军军心涣散岌岌可危,兵部上下无人愿意接手,是他挺身而出,才将已被外敌与内乱消耗得几成空壳的定北军重新打造成了北疆脊梁,更在讨逆战中拼死守住了北疆门户,为讨逆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