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
此时定南军与定北军合总尚不足七万人,而纥奚与柯留比相加已有八万多,且尽是jīng锐骑兵。纥奚摩拳擦掌跃跃yù试,柯留比也放下了一直莫名不安定的心。容燮却是心qíng复杂,一方面有种终于能够解脱的轻松感,一方面却终究摆脱不了借靠外族打击同胞的羞惭之心。恰在这时,容家庄再次升起告急焰火,容燮便借机私自脱离了大队,带着五千乡兵连夜渡河,直奔容家庄而去了。
纥奚听说后只是不屑地嗤了一声。他原本就看不上容燮,大战在即更是兴奋不已,只转了个打完再找他算账的念头就搁下了。
三日后,定南军与定北军合兵一处在隆尧对上了纥奚与柯留比的骑兵,成轩督领的木通、容桓部则一路受到杨资和凌云聪的骚扰,仍在赶往隆尧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还得拖一章才能打完,我已尽力,本想6000字能打完就一章完结中盘,结果依然要超,于是继续多一章吧,OTL这种写法无法将时间线一目了然地写出确实十分的头疼,而且四面开花的结果是连我自己都被拖得没了动力。我也不想总也写不到李章啊!!
中盘开始后的时间线如下:
10月1,拓跋勉退离幽州。
10月17,刘关qiáng被灭。
10月20,定北军突围
10月29,刘典斋通敌事发
11月1,定北军攻打容家庄不利,退入平山11月4,成轩攻占石门
11月5,刘曦离营
11月10,纥奚柯留比容燮组队追击定南军11月14,定南军在陵县被困,开打,傍晚退到东平。定北军赶到容家庄,开攻。于凌晨攻下容家庄。
11月15,纥奚在朱桥追上定南军,再战。容燮火烧苇dàng。定南军由水路撤至东平湖西岸。杨资趁夜帅部离开容家庄。
11月16,夜,苏青阳带3万定北军离开容家庄。
11月17,苏青阳攻占石门。定南军在东平湖西岸休整。
11月18,定南军yù与苏青阳汇合,由沈屯渡马岭河向北。纥奚追之。
这样看浆糊感就能少些了吧,OTL
第113章 中盘(8)
苏青阳与平度会合前,司马逸的密旨已由夜枭传给了白启与白杉,那把御赐的龙渊剑也真正成了“尚方宝剑”。平度早已恢复到赵州之战时看待李章的心态,见到苏青阳便带了些先见之明的优越感,不忘将定南军一路的艰苦细述一番,神qíng颇有些倨傲。苏青阳则一反惯常的清高孤僻,一面对平度连连称谢,一面对李章执以敬礼,倒让李章讷讷无措了起来。
好在除了平度话多了几句,苏青阳并无过多寒暄致歉的意思,李章也就顺利将话题转到了最后的决战上,将自己一路上的想法说与两位将军。他仍是一贯的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渲染,却将用阵的自信传达了出来。苏青阳紧皱眉头听得仔细,不时提出自己的问题,对李章用阵本身却并无怀疑。
待苏青阳也不再有疑问后,李章便向两位将军拱手告辞,自去外面安排布置。平度看着他走远,转头对着同样目送着李章离去的苏青阳有些夸张地感叹道:“皇上可真会调教人,竟将如此文秀纤弱之人教成了将帅之才,实令吾辈汗颜啊!”
苏青阳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若非天生丽质,又岂是外力斧凿所能成就。平将军怕是小瞧了他哟!”
苏青阳说完也起身告辞,丢下碰了个软钉子的平度满面无趣地对着他的背影暗暗磨牙。
苏青阳回去后未再如前些日子般对着地图苦思冥想,而是捧起一本兵书悠闲地翻阅起来,目光更是时时飘向紧闭的帐帘处。亲卫在边上瞧着好奇,碍于苏青阳一向以来的威严不敢出言相询,便也一边整理着手中的盔甲一边偷偷地瞄着窗外。
李章在帐外请见时亲卫发现苏青阳竟然微笑了起来,愣了半晌才在苏青阳不满的示意下跑去打起了门帘。李章同样也是一愣,狐疑地向里张望了一眼,才在亲卫的恭敬相邀下踏入帅帐。苏青阳已如往常般正襟端坐于帅案之后。
李章循例致礼后,向苏青阳郑重请求道:“定南军补给匮乏已近一月,期间虽有衮州青州倾力援助了些,终究只是暂解一二。这几日与纥奚的作战行军qiáng度极大,军中伤病减员不断,士气难免不继。且定南军向无与北蛮骑兵作战的经验和准备,此番决战若以定南军当先未免有些牵qiáng。我想,能否请定北军担当此回的决战主力?”
苏青阳听罢慨然点头道:“定南军以五万人马调动拖延了成轩近十万兵力,更以杨资援助定北军,苏某对此岂能无动于衷!定北军虽也是疲惫之师,李参军前段时候的训练却非白练。中军营的新阵或许仍比不上前锋营jīng熟,以二当三应也能够!参军尽管放心运用,苏某为你在后督阵便是!”
李章有些吃惊地看着苏青阳,好一会才摇头推拒道:“中军营本就不服李章,无谓于阵前换帅徒惹风波。我已令人在北留坡布阵,届时我在阵中,苏将军与平将军只按我们之前商议的行事就好。”
苏青阳面色微沉,不惯表露qíng绪的眼睛神色复杂地看着李章,有些犹豫地问:“参军是在怪罪苏某之前的处置么?”不等李章回答,他面色一凝,神qíng也变得大义凛然了起来,“参军冤qíng既雪,苏某理当向参军赔罪!”
苏青阳说着起身离开帅案,走到李章面前撩衣竟要下跪,惊得李章一把扶住了他:“将军岂可如此!李章并无怪罪的意思!”
“那——”
“新阵之法只要苏将军记熟了,对敌之际只凭将军自己的判断与机变便足以驾驭,确实无需李章亲自指挥。将军令行即止,远非半道而来的李章所能替代,对定北军的将士而言,听令于将军远比听令于李章更能安心。如此,又何必拘泥于名分得失呢?”
李章说得诚恳,苏青阳也就头一回感到了惭愧。他细看这个清俊淡然的年轻人,眼睛里的明澈与神色间的坦然如山林间的宝玉原石,浑朴天然,自有一种不为外物萦系的通达与超然,却实在不该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苏青阳暗暗叹了口气,顺着李章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回看向李章:“你……清减了许多,虽是年轻也不宜过度消耗。决战之际,定北军自当拼尽全力,你不必有所顾虑!”
“那么李章谢过将军了!”
李章一躬到底。苏青阳无语,伸手扶起他面露无奈之色。李章歉然一笑,抱拳告辞。
十一月廿一,大寒。朔风夹着沙石,一阵阵打得脸生疼,严阵以待的定北军将士无一人抬手遮挡。他们列阵于北留坡前,衣甲虽不整齐,手中的兵刃却铮亮如新,在风中闪着冷冽的寒光。
巳时二刻,纥奚带队赶到,看着眼前的山坡犹豫地停下了脚步。他仍然忘不了东平湖畔惨烈的一幕,对着严阵以待的魏军心中无端就有些发寒。柯留比驱马上前,探究地看向纥奚,随即恍然,不等纥奚出声又打马退了回去。他早已学得jīng了,自然不肯在这当口被纥奚拉出去当先锋。
纥奚恨恨地咬紧牙,眼珠转了几圈后,下令全军缓速推进,各队之间保持间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