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
周氏自司马逸继位后,就一直想着借什么由头教训一下司马逸,来表明自己绝不姑息的态度,结果还没等她想到,司马逸竟就公然把李章带入了后宫!她当时闻报就摔了茶盅,正要传司马逸来训,听说司马逸放下李章就回了御书房议事,才堪堪压下了怒火。之后重华殿成了宫内的焦点,各宫各殿皆有人前往骚扰,又俱被司马逸安排的禁卫挡死。周氏才忍着这股气等到了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开始下卷~
卡了许久,有些地方仍然不是很把握得住,只是觉得应该可以是这样的发展。
第52章 太皇太后
重华殿毗邻御书房,与后妃聚居的十四殿隔着个华林园,原本只是皇帝案牍劳累后偶尔休憩的场所,从来不引人注目。然而现在,这里却突然成了宫中最热闹的地方。
李章闯禁而出后,禁卫固是尽职尽责地追堵而出,重华殿中的侍女太监更是倾巢而出,再加上跟着皇帝来的,跟着太皇太后来的,一时间把重华殿外这一方不大的庭院堆了个满满当当。
周氏端坐在肩舆上,俯视着躬身行礼的司马逸和跪满一地的禁卫、宫侍,一眼认出孝服违制的李章,顿时脸色一沉。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违制着孝!还不拖出来重重责罚!”
“慢!”司马逸厉声制止住跃跃yù试的人,对着周氏尽量恭敬地解释道:“请皇祖母息怒。他萱堂新丧,孤允他为母挂孝。”
“为母挂孝……”周氏面无表qíng地嚼着字,看着司马逸问:“哀家瞧他眼生得很,不知他是何人?却又为何要在宫中为母守孝?”
司马逸脱口而出道:“他是孤心爱之人。孤担心有外人对他不利,故而带入宫中。”
李章闻言身子剧震,张口yù言,被禁卫先一步封了哑xué,身体更是动弹不得。他正在气恼,就听周氏冷冷地开口道:“心爱之人?皇帝这是要在守制期间公然纳男妃了?”
司马逸顿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周氏压迫xing的目光和身后李章愤恨的目光jiāo织中,压下有些不受控制的qíng绪,态度诚恳地说:“孤不敢如此忤逆。他为孤几番生死,孤只想让他安心养好身子。”
周氏皱眉,转眼看向李章,见他直跪着昂头瞪着司马逸的背影,再次沉了脸色,厉声喝问:“刚才是你直呼皇帝的名讳?”
司马逸闻言当即转身,死盯着李章狠狠警告。李章冷着脸,尽管哑xué被封,仍是坚决地点下头去。
司马逸恨得一巴掌扇了过去:“太皇太后面前,休得胡乱答应!”
李章被打得身子一歪,脸上一片火辣,嘴角沁出血来,却不露痛苦之色,只是冷冷地看着司马逸。
李章周身满溢的恨意让周氏暗吸一口凉气,声音变得愈加冷冽:“这人一副狐媚模样,君前更无半分敬意。先帝不肯留他果然大有道理!来人——”
“太皇太后!”
“皇帝自重!哀家先不论你当真存了什么心,哀家只论他君前失敬全无礼法!御史参他的折子哀家也看过,条条状状俱是有理有据,如此内外不修的jian人,哀家不知道皇帝为何还非要维护于他!皇帝做王爷时如何哀家说不得,如今既做了皇帝,就该按着国理来办事!先帝初崩而朝野动dàng,益州反贼借事鼓噪,意图昭昭。如此风雨飘摇之际,皇帝不思安内攘外,任由朝堂上下为个禁脔吵闹不休,皇帝不觉得愧对大魏朝的列祖列宗么!”
周氏越说越是激动,龙头拐杖用力地杵着肩舆的地板,力气之大,让扛着肩舆的内监禁不住晃晃悠悠。
司马逸不待周氏说话,先一步上前扶住肩舆,厉声呵斥道:“大胆!你们是想摔着太皇太后呢?!”
“奴婢不敢!”扛着肩舆的内监吓白了脸,扎稳步子不敢再动。
司马逸顺水推舟地说:“太皇太后训导的是!孤会好好教训他。天冷,太皇太后先回去歇着,孤稍后再去永寿宫请安。”边说边示意抬舆内监转向走路。
周氏见状益发愤怒,狠狠地顿着拐杖让内监放下肩舆,指着司马逸正要说话,面前突然蹿过来一个人,越过司马逸对着李章就是狠狠一个巴掌,李章脸上顿时现出对称的又一个巴掌印。李章闭目忍过耳鸣头晕,抬头再看时,就见司马逸已一把揪住那人的脖领摔了出去。
“放肆!谁放你出来的?!孤在此,谁敢乱动!”
那人一骨碌爬起,指着司马逸就把出殡那天的话又背了一遍,字字不差。
司马逸气得黑了脸,大喝一声盖住司马退的背诵:“来人!把十三王爷带回去继续圈禁!没有孤的旨意,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禁卫得令,上去两个架起司马退就走。司马退拼命踢着腿,口中不断重复着声讨司马逸的骂词。司马退的母妃哭着爬过来抱住司马逸的腿,求他放过司马退,其他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太妃也一齐哭求起来,比为景帝哭灵还要动qíng,现场顿时一片大乱,连周氏都看愣了,忘记了刚才要说的话。
李章头一回听说司马逸竟为了自己气死了景帝,震惊之余心中亦是波涛汹涌。他神qíng复杂地看向司马逸,不知该恨还是该怜,却更是一刻也不想留在他的身边。
司马逸被吵得焦头烂额,本能地找李章寻求安静,回头正对上他清静的双眸,正自心喜,随即感觉到那清静后的无限冷冽,顿时冻住!心底那一直不敢去想的事实坚决地冒出了头,通身尖锐地刺得他鲜血淋漓,他却似已感觉不到疼痛。
司马逸和李章静静地对视着,心qíng各异,却同样都隔离了外界的一切纷扰,看在周氏眼中,更是嘲笑般的刺目!她心中冷笑,知道自己支使不动禁卫,早已着人请来了御史,这时便再次冷冷地问司马逸:“御史大人在此,哀家便再问皇帝一次,皇帝打算如何处置这个人?”
司马逸正不自在,闻言不耐烦地挥手:“孤已说了,他是孤的人,谁也不得妄动!”
周氏点头:“如此说来,皇帝是非要留他在宫中了?”
“正是!”
“那好。先帝未曾立后,哀家统领后宫至今,也就说不得,在皇帝立后前继续替皇帝管着。他既入了宫,便是后宫之人,须当接受后宫的辖制。哀家见他桀骜不驯全无规矩,皇帝又在守制期间,哀家便替你先管教着,待皇帝平了外忧内患,脱了孝,再jiāo予皇帝,如何?”
周氏说得平和有礼,脸上却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得司马逸浑身一抖,顿时充满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反驳道:“……他不是后宫之人!”
“那就jiāo予御史大人!”
“孤说过,李章私放乃是无心之失,他既非前太子同党,更是遭人设计。御史一味放大片面之词,孤不能任由他胡乱处置!”
“皇帝慎言!御史大人乃三朝元老,烈皇帝当年对他亦是赞赏有加,皇帝岂可随意攻讦!”
“那他的yù加之罪太皇太后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