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缚灵的童养媳
白絮这么做我是可以理解的,可沈小曦是我的儿子,被人这么对待还是会让我不慡。因为我信任我儿子,相信他别人的话可能不听,我的话他却一直被奉为圣旨。但是转念一想……我才是最卑鄙的人,我利用了沈小曦对我的信任,将他推入了绝境。
此时日已西沉,沈小曦和魏庄都是不用吃普通食物的,但我还是带着他们来到了火锅馆。
秋风已起,下凉得早,吃火锅的人自然越来越多。我跟沈小曦他们来的时候只剩下最中间的桌子是空着的了。
很多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毕竟很少有人西装革履的来吃火锅,还都是清一水的黑西装,条纹领带。沈小曦也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火锅,小脸笑得开怀,也不管魏庄有没有在旁边看着了,直接叫服务员来了一盆ròu。
对,就是一盆。
不仅仅是服务员,就连我听到这个形容词的时候都愣住了,忙告诉他:“应该说盘。”没想到沈小曦理直气壮地告诉我,“才一盆?还不够塞牙fèng了!”
那口气硬生生是让服务员小姐忍俊不禁。ròu最后没有上到一盆这么离谱,但沈小曦的食量确实值得商榷。他本来就是天鬼,是吸收yīn阳之气生存的,所以寻常食物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尝个味儿,是不会占用他肚子的。
当沈小曦开怀地吃下一整桌的菜,就差把汤底都喝掉的时候不仅仅是我,全馆食客都震惊了。不少人更是拿出了手机,要拍照什么的。这可把我吓到了,要是有人不小心拍了魏庄,那不就露馅了?
我吓得赶忙带着魏庄和沈小曦离开,疾走一阵,我们在巷子中停住了脚。这城市很大,但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把沈小曦带去哪儿,我想给他全世界,但是没有那个时间。
曾经有一道著名的选择题,叫做假如生命只剩下三分钟,你愿意跟谁在一起?
我当时想的是睡觉睡过去,可现在我却知道如果知道死亡即将来临,寝食难安。沈小曦看我停住脚,不禁转头看着我,“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表qíng?”
这话让我怔忪了片刻,暗恼自己怎么能在孩子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谁料一只冰凉的手伸上前来捂住了我的眼睛,魏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话音刚落,他冰凉的嘴唇就凑了过来,亲在我的耳朵上。
这立时惹得沈小曦不慡地吼道:“混蛋,不许碰我爹!”
魏庄轻笑了一声,手仍不放开地靠在我耳边低声道:“莫怕,有我。”
他这一声犹如钟磬之音,让我清醒了过来,假模假样地给了他一个肘击,怒道:“你走开!”我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才带着沈小曦继续走。
沈小曦不知道我和魏庄的这个勾当,只是恼怒地瞪了魏庄一眼。
现在我是犹豫不决,不知是该带着沈小曦回去,还是走。幸好魏庄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别走了,我们回家吧。”
我赶忙打蛇随棍上,征询沈小曦意见。但我忘记了沈小曦的才智不是我能比得上的,或许我早一点看出他眼中的qíng绪就不至于造成今日之种种。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莫名地看了我一眼,问道:“爹难道不想和我一起走下去?”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陪着他?他紧紧地捏着我的手,忽地问道:“爹,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小时候什么样?
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小时候我家还算过得去,因为有叔父的帮助,父亲也算发了一笔小财。父母两人夫妻和睦,对我也算很好。这样子一想,我再看沈小曦就觉得他真的是很惨,如果不是做我的儿子,或许会好很多吧。
我抬眼看着沈小曦,正想说些什么来活跃一下气氛,就见着眼前的沈小曦越来越模糊。
这不禁让我皱紧眉头紧抓住沈小曦的手,四处察看白絮的身影。魏庄上前搂住了我的肩膀,道:“白絮在你左边。”
我转头看去,眉头皱得更紧,这下子不仅仅是沈小曦模糊,就连其他人都像是有一层迷雾挡着一样,让我头晕得想蹲□来缓和些许。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才都还好好的沈小曦忽地跳跃起来,一蹦三丈多高。周围游人不少,他这一闹众人都是惊讶地四处散开。
“沈小曦!”魏庄厉喝一声,脚在地上轻轻一点,万千尘埃便扬了起来挡住了沈小曦的行进路线。我本来就糊涂着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全是被吓的,因为沈小曦现在的模样只能让我想到是景弦在作祟。
四周都是人的尖叫,魏庄将我一把按在怀里,往他处飞奔而去。
待到僻静之处,他将我放下,叮嘱道:“在这里等我。”我想抓都来不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飞远。
现场一片纷乱。因为魏庄的法术,这四周又是一片沙尘飞卷,灰蒙蒙的就算是想看清前方两米处都做不到。我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办法。这要真是景弦弄出来的,就算是一百个我都不够他喝一壶的。可为什么景衔现在就出来了?
只是人声繁杂,我要留神静听才能辨出一丝沈小曦的吼声。这声音嘶哑,似乎隐忍着极大的痛苦。我吓得愣在原地,心中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觉得想冲入尘埃之中找到沈小曦,然后把他抱在怀里。
偏巧这时,一只手伸了出来将我拽往身后数米。这只手上有一股熟悉的气味,似乎曾数次嗅过这种气味。忽然,气氛静止了。
我不禁瞪大双眼看着面前诡异地静止不动的尘埃,就像是时间一下子静止了,无数尘埃在一瞬间的停滞之后缓慢地动了起来,如同窥视猎物的食ròushòu,正伺机而动。
“呵呵,真是自不量力!”身后的人低吼一声,这声音让我怔愣在原地,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魏庄!不,他或许是景衔,但这要是景衔,那谁又在沈小曦的身体里?
☆、移魂
如果有人臆想出了qíng景,那么对于这个人来说,那就是真实。
我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脖子的这只手,手指白净细长,没有黑指甲,看那袖子是穿着黑色的唐装。这无疑是景弦的喜好。但白絮和白玄明明告诉我真正的景弦在沈小曦的身体里,那么这个景弦又是个什么意思?
那尘埃如同毒蛇,冷静地接近,准备一击必杀。景弦的手动了一下,他本来捏着我的喉结,忽然其中一个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我的脖子,那种像是在找地方准备一口吃满的动作,着实让我冷汗直流。
尘埃动了。忽地一瞬间在原地打着旋儿,竟汇聚成龙卷风的亩鱼塘,向这边冲来。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威力惊人。
我的喉结被人捏住,都不敢大动。景弦的手停下了,只是轻轻地捏着我的脖子,凑到我耳边说道:“你说……你会死吗?”
我会死吗?
这个问题怎么能问我?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这种弱jī小青年,在景弦面前就是生命不能自主的小蚂蚁啊。现今景弦这么问我,究竟是想看我挣扎求生,还是在测试我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