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师尊又要去作死
另有一股子清气在经脉之间流动,在介于昏迷与清醒之间,就感觉一只手对自己上下其手,心有不悦,毫无意识地抓住了什么,说了什么,连自己也不清楚了。
醒来是路明晴,端着碗药,勺子里盛着汤水往自己面前送。好半天反应过来什么qíng况的洛飞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惊得路明晴手一抖,勺里的药就这么洒在被单上,留了一块儿墨色。
路明晴放下勺子,一掌拍在洛飞鸟还没清醒的脑门上:“你小子是不是傻?这可是尸毒!就这么吸进去,命不要啦!”说着又是一掌,倒还真有她的风格。
洛飞鸟不怒反笑,道:“这不嫂子你医术了得嘛。”他环顾四周,问:“岑清酒呢?”
“死了死了,那小子死了。”路明晴一把把药碗塞到他怀里,起身收拾桌上摊开的药箱,“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帮你运气,只是那场面……”见她神色不对,洛飞鸟内心一惊,已经料到她会说什么了:“那场面还真是有够香艳的……啧啧……”
就见她幽幽回头一瞥,殊不知自己已经微红了面:“都是男人,那又何妨,这不是必须的嘛!”
玩笑归玩笑,路明晴正了色:“但你如今还活在这里跟我逗笑,酒儿占了莫大功劳。”她说着已经把药箱理了个齐全,“否则你这毒,我也无可解……”她又是一顿,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你自己好自为之。”
这话听得洛飞鸟云里雾里,什么叫好自为之?说得这么严重,搞得跟自己马上要死了一样。
“他已经回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这事儿太凶,别管了。”说完路明晴已经背上药箱,带上门出去了,连给他问话的机会都没有。
试着运功自行调息了一番,什么毛病也没有,竟不像个中过尸毒的人,果然是嫂子医术了得。他是万万不会将功劳归到岑清酒头上的,即使自己内心明了,但还收要欺骗自己一番。
一夜之间竟恢复得与常人无异,这令洛飞鸟非常惊奇。确定无误后,跳下chuáng,披好外衫就去探望自己以命相救的方修远。
他用那招时也并不能确定百分百能够成功,不过是这么一试,现在非要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还好好活着,不然自己平白要付出这么多。
方修远是早已醒来,尸毒被洛飞鸟成功吸走,除了外伤现在已无大碍,再调养一段时日即可。不过最近是不宜多cao劳了,便将宗内一切大小事物全权jiāo由顾之歌打理。
二人寒暄一番,洛飞鸟也并未将自己将尸毒吸走一事做过多描述。他不是什么做了好事就一定要去邀功的人。只说自己要先回一趟碧天峰,带上几名弟子,定要助西水畔彻查此次盗尸案,还他们一个安宁。
他说得大气,听者更是热血沸腾,在病chuáng上躺着还说什么“要助洛兄一臂之力”。洛飞鸟笑笑:免了,方兄不如好生养伤,这妖女,你们解决不来。
方修远已经相当有素养得没将这嘴欠之人轰出西水畔的大门。
在罗尧遥剑庐那儿找到了何药温,唤回来要回东芝派,就见那俩孩子还互相念念不舍的模样,当即就替岑丹生叹了口气。
此次作战,那可是相当失败,问题没解决,伤了两名家主,还折损了一名南山派弟子——也不知岑清酒回去后要如何为这名弟子厚葬了,那是他们南山派的事。
在他感叹的时候,何药温进来通报,说是岑师叔来了。
他眉头一皱,挥挥手许了岑清酒进来。后者一副关切地模样大步流星地跨进房门,迎他的却是洛飞鸟面带嘲讽的一句“稀客,稀客”。这着实让他不慡,但谅在这是个病人,也不与他争。
刚想要问他为何回来了,却见他就在那儿好端端立着,面色红润,还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哪有一副中毒之人的样子。旋即眉头一皱,语气瞬间一转:“居然还没死?”
看他这模样,还有这语气,洛飞鸟对于路明晴那番“是岑清酒占了莫大功劳”的叙述产生了怀疑。
但他又想起了自己半梦半醒之际,那只相当不安分的手。心下一惊,竟是他?
在内心瞬间否认掉了。
“劳烦岑宗主挂念了,在下还活的好好的,让您失望了。”
一旁的何药温对于二人这种yīn阳怪气的jiāo流方式在这两日里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因为有出事的前科在,他也并不敢走,只立在旁边默默守着。
“今儿个岑宗主怎么有闲心上我这碧天峰来?要是没事儿就请先回吧,恕不远送。”洛飞鸟回身,从桌上的茶壶里想斟碗茶,结果倒了半天竟是个空壶,这么一愣,就着空气这么“喝”了下去。
一旁看得真切的何药温憋不住轻笑了出来,被洛飞鸟一眼瞪回去,转化成轻轻地咳。
岑清酒搞不明白这师徒二人在耍什么把戏,继而又问:“怎么活就是洛宗主您随意了。在下话还没说便要赶人走,这是否不大好。”像是全然没把他那送客的话放在心上一般,岑清酒还就这么坐在了桌边,看到洛飞鸟手上滴水未沾的茶杯,心中了然,暗笑,又问他:
“那事儿,还没问洛宗主想怎样吧?听说,洛宗主是还想回去帮西水畔吧?看来,是不打算把在下的劝告放眼中吧?”
他是指让路明晴带的那句话,让洛飞鸟莫要继续cha手此事,危险。
“要去要去,怎么能不去呢?”洛飞鸟笑了,“若是岑宗主不乐意去,我也并没说要qiáng求啊。”
“你!怎么说不听呢?你的毒......”岑清酒气得够呛,说漏了什么一般在语中戛然而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洛飞鸟眉头一皱,什么毒?
“没什么,不关你事。”
岑清酒劝告不能,转身yù走,身后洛飞鸟忽而一副灿烂到诡异的微笑,唤了一声“阿岑”。
这一声吓得岑清酒定在了原地,硬生生一个寒战。
小时候这样喊喊罢了,长大便开始习惯喊名字;突然这么喊,多半是有事。
“如何?”任谁听,都觉得这声音无比僵硬。
“问你个人。”洛飞鸟说,“阿温。”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在他们耳边出现过了,凭着幼时的记忆,一直烙印在心头。
“怎么?现在提起是何意?”岑清酒不解。
“那个女人啊,你看到她的脸了么?不觉得跟阿温很像么?”
就见岑清酒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不可能,她小时候就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看样子,竟是全然不相信洛飞鸟所说。
“若是有人将她炼成凶尸,便可以宛如活人一般......”话还未完,便被岑清酒打断了:“她死的时候,能比我们大多少?我们看到的妖女是如何?乃一成年女子的身量。一具童尸,无论怎么炼,我也没听说过能炼成真的像人类一般生长的。”
洛飞鸟刚要反驳,被岑清酒接了下去:“再者说,她的尸体,不是被láng叼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