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师尊又要去作死
罢了罢了,日后再说。
次日清晨,众人便浩浩dàngdàng上山了。一路是顾之歌带头,后面跟了两个问东问西的岑丹生和何药温。就听岑丹生在哪儿牛皮chuī得震天响,说他一会儿能斩杀多少凶尸,自己要如何灭了那妖女替自己同门师兄报仇,说得兴起差点拔出落光要放招,被何药温按了下来。
顾之歌就在那儿微笑听着,也不做答。他比那两个年岁要大些,有经常帮着方修远处理宗内事务,相对来说沉稳许多。相比之下,倒是旁边平素也沉稳的何药温,此刻一脸迷弟模样,迎着岑丹生叫好,也不知他在艳羡些什么。
洛飞鸟看得头疼。这俩孩子相识这么多年来,自家徒弟只要一看见岑丹生就这幅德行,自己作为师尊,拿出点威严来,也比不过岑丹生对于他的吸引力。纵然全场都是熟人,但还是觉得着实丢人。
一直到看见那块儿显示着进入了乱葬岗地界的界碑,众人开始严肃起来。众弟子按照指示,有条不紊地摆出备战的阵型,防御着有人出来偷袭。
在前头开道的成了岑清酒和洛飞鸟,顾之歌,何药温还有岑丹生则是去了阵的中央。
洛飞鸟瞥一眼旁边的岑清酒,他仍是冷冰冰地,做着自己应做的事qíng。仿佛是察觉到自己在看他,面上表qíng有了些许变化,但仍是照旧,只是微微地偏了头。
昨夜刚吵过一架,近几日气氛本就不好,现在变得更加尴尬。洛飞鸟暗叹口气,连出言嘲讽的话也不愿多说一句。
用心在这次事件上,那妖女有可能是阿温的想法却又在脑中挥之不去。他有些烦躁,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短时间内,周围都是一片和平,并没有什么异事发生,这让大家微微送了口气,警戒度也不似先前。又走了半个时辰,洛飞鸟忍不住了,回头问顾之歌:“你说的那条能去峡谷底的那条路,怎么还没到啊?”
顾之歌停了,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寻常。洛飞鸟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听顾之歌道:“好像……迷路了……”
后面一群人开始嘈杂起来,顾之歌有些尴尬地笑笑,弄得洛飞鸟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有个弟子掏出罗盘,看了看,快步到洛飞鸟旁边递给他看:“师尊,这……什么qíng况?”
本应该准确指向南方的罗盘指针,现在正毫无章法得乱转,没个准头。顾之歌也凑过来问:“如何?”
“不是迷路,有人在此下了禁制,让我们不能走出,应是那妖女所为。”岑清酒解释说。
岑清酒的声音在近处响起,洛飞鸟惊得浑身僵硬,偷偷往旁边移了半步,手中的罗盘却就这么被人抢过去了,吓得一抖。
在为自己的这幅诡异反应感到奇怪的时候,岑清酒已经拿着罗盘在施法探查方位了。可无论注入多少灵力,也无法让禁制的影响对其减少,依旧是原先那副乱转的模样。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这只罗盘上,一支羽箭突然she了进来,扎进了毫无防备的人群中。所幸只是斜cha在土里,并未伤及其他人。洛飞鸟第一个反应过来,取下弓箭快速对准了羽箭she来的方向。
那儿有一个身材jīng壮的老人,动作还保持着刚she完箭的姿势,一身打扮像是平常人家的猎户,脸藏在树荫下,看不大清楚。
“是谁?!”洛飞鸟问得警惕,就见那老人从yīn影中走出,换了副笑容:“对不住了对不住,我远远瞧见这里这么热闹,还以为是有什么鹿啊什么的,不小心冒犯了。哎哟,都怪我这老眼昏花的。”
这老头看着可疑,虽是这么说,但仍不可信。
“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什么鹿给你猎,这么多人你看不见么?说!究竟是何意图!”一个弟子说话冲,朝着那老猎户这么喝到,被洛飞鸟拦了下来。
老头也不恼,也是问:“不知各位都是哪里来的仙人啊?瞧这各个气度不凡,宛如天人之姿,能遇上各位,那也是我的福气啊。”说着他还笑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没有人说话,老头又道:“众位仙人,这是要去何处啊?我打小就住这儿,在这儿打了一辈子猎,没有人比我更熟了。瞧你们这样子,应该是迷路了吧?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啊。”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也不知这老头是好是坏,现在正处于困境,突然出来这么个可疑人物,难免不起怀疑之心。
洛飞鸟yù上前试探,被人扯住了衣袖,回头,又是岑清酒。
给了他一个眼神:别去!
他又预感,有什么地方不对。
洛飞鸟懒得再说什么,轻轻拂下他的手,叫他放心,然后就这么走到了那老人面前,笑得与那老人一般灿烂:“老人家,你可知道,那边有个峡谷,怎么能去到下面啊?”
他伸手一指,正是那妖女坠落的峡谷方向。
老头嘿嘿一笑,当然当然,让众人跟着他走。当即转了个方向,也不去管他们跟上没,就这么径自走。
洛飞鸟第一个跟上去,众弟子看得吃惊。岑清酒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总觉洛飞鸟自有打算,也招呼着众人跟上。
“老人家,今天有啥收获啊?”洛飞鸟一脸看得开的模样,竟还在那里跟那老头聊起天来。
“没啥,就打了只鸟,看嘛。”老头说着还从后腰的腰带上取下一直用绳子绑着的死鸟。后面跟着的众人早就看到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了,一直没看出到底是什么,此刻看得真切,着实是被恶心到了。
那东西黑乎乎一团,上头cha着支箭,腐烂发黑的ròu黏在骨架上,看样子已经死了多时了,不说还真不知道这是只鸟,相当恶心。风一chuī就问道那坨东西散发出的腐臭味儿,后面一gān人一脸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可看离得最近的洛飞鸟也只是耸了耸鼻头,表qíng上并未多少变化,依旧是微笑着。众弟子惊讶,自家师尊究竟要gān嘛???
这老头也太奇怪了吧,明明说是今天的猎物,却拿出一只死了好几天的鸟,还一脸全然不知的模样。看着那老头的笑,众人越发觉得诡异起来。
这俩人一路聊着,后面一路警惕着。可这老头走了这么远的路,却没有一丝动作,唠唠家常,说说自己如何在这里生活云云,感觉就如平常的好心人带路一般。
可这老头仔细追究起来,浑身都是疑点:走路动作僵硬,根本没有作为一个猎户该有的灵活身手;再者说,这面的山头大半是乱葬岗,遍地的尸体,怨气重到除几棵树外寸糙不生,哪来什么猎物可捕?他说自己在此生活多年,不应不知这里是什么qíng况。
所有人心中都一句话:太可疑了!
洛飞鸟哪里不是这么想的,但他又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却怎么也说不上来,还不如暂且信任他,这么多人,不信打不过一个老头。
转了个弯,众人跟着老头往山下走;又行了半个时辰,忽然听见老头回头说了一句:“到了。”
这地方又深又窄,不过十人并排站立的宽度,往上看是细细长长的一条白色的线,是那片天空。看样子,足有二十几丈高。确是那妖女坠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