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遥想曲
“楼主,原来你也知晓你是个祸害。”傅庭芳对这点倒是十分赞同。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得意楼主丝毫不把傅庭芳的吐槽放在心上:“长寿才有证道的可能。”
“我困了,我要休息了。”傅庭芳懒得再同自家楼主讲话,满满都是心累,身体往地下一到,敷衍道:“祝你成功,早去早回!”
浓厚的乌云遮住了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夜里的风带着几分湿意,这是要下雨的征兆,在火塘四周布下结界之后,得意楼主起身缓步离开了傅庭芳的身边,她的脚踏在铺满枯枝落叶的山地上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漆黑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山林里游走。
没有刀鞘的匕首cha在腰间,银白的刀刃散发出的是令人胆寒的冷光。
山林中央是一座寂静的古镇,得意楼主站在远处,看着一位白衣姑娘绕过兵卫,翻墙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_=
第5章贰
隔天,是山林中的鸟儿早起的鸣叫声把傅庭芳从睡梦中叫醒的,自从得意楼主回转得意楼的几天以来,他就没有合过眼,哪怕是个修士,也是需要睡觉的。
身旁的火堆早已熄灭,得意楼主坐在他们游上来的湖边,穿着一贯的黑色布条,只不过这一次是gān净清慡的黑色布条,而不是被朱雀的怒火焚烧后的那一身破布,而在得意楼主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看模样,分明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白裙,已经没有了呼吸。
“楼主,诱拐未成年人可是大大的犯罪。”
“我知道。”得意楼主轻笑一声:“你不好奇吗?我以前的模样。”
“楼主,我对你现在的模样比较有兴趣。”傅庭芳走入得意楼主晚上搭好的帐篷中,也准备把自己身上的破布换下来:“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这幅打扮了吧。”
“诅咒不除,我不能露面。”得意楼主话语轻快:“只要过了今日我便能重见天日。”
“楼主,说话要讲究前因后果,就像写文章一样。”换了一身衣物从帐篷里出来的傅庭芳又恢复了往日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凌乱的头发也重新梳好,露出俊秀的眉眼来。
“我讲过,写文章要讲究伏笔,否则读者哪有接着读下去的兴趣呢?”
“楼主,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傅庭芳自从加入得意楼以来就听过得意楼主不下三百遍的关于伏笔的唠叨,耳朵早就生出了茧子:“我比较想要知道,当你杀了过去的自己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感觉?”
“过去的我,不过一只蚍蜉。”得意楼主手一挥,身边白裙少女的尸体便化作灰烬烟消云散:“踩死一只蚂蚁,会让你心怀愧疚吗?”
“楼主,出家人慈悲为怀。”
“抱歉,我忘了你是个出家的俗家弟子。”
“楼主,请不要过分qiáng调俗家两个字!”
“别生气。”得意楼主见傅庭芳快要生气,站了起来,拍了拍傅庭芳的肩膀:“走,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楼主,话题转移太快会显得你的道歉毫无诚意!”傅庭芳缓步跟在得意楼主的身后:“还有,楼主你还没有解释我们回到过去的意义是什么。”
“嘘,别吵。”随着越来越接近隐藏在山林里的古镇,得意楼主压低声音提醒傅庭芳:“认真看戏吧。”
古镇盘踞在山林最开阔的一个地带,房屋全部都是由木材搭建,起起伏伏,蜿蜒了一个山坡,在山的最高处有一根曲状的大树,虽然不如三珠树那般有着直cha天地的雄伟身姿,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参天古木,枝繁叶茂,绿意盎然。
而在大树的树杈上栖息着许多不同品种的鸟儿,其中两只新来客,引起了别的鸟儿的议论纷纷。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比聚集在大树下方的人群还要热闹。
化身为白隼的傅庭芳一动不动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大树下方的人群,在他身边是变成了黑乌鸦的得意楼主。
“楼主,我们为什么要变成鸟蹲在这里?”傅庭芳开口,吐出来的却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因为这里不轻易让陌生人进入。”得意楼主开口就是乌鸦嘎呱嘎呱的叫声,不过这并没有妨碍两人之间的正常jiāo流:“但不会去阻拦任何一只鸟飞进飞出。
“楼主,我们为什么非得蹲在这里看戏?”
“让你看看我的过去不可以吗?”
“楼主,你是在炫耀吗?”傅庭芳满脸都是嫌弃的表qíng。
“当然。”得意楼主一点也不觉得害羞。
“楼主,我可以讲你真的很不要脸吗?”
“哈,你见过我的脸吗?”
就在傅庭芳与得意楼主斗嘴的时候,村长已经将所有人都着急到了大树底下,大树下搭着一个台子,年迈的村长就站在台子上拄着一根粗壮的木头拐杖,白色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垂到了地上,光洁的额头上是三道深深的皱纹,一只眼睛闭着,脸上还有一道刀疤。
在村长身后,站在六个壮年男子,都穿着统一的蓝黑色带红huáng花纹的短袖布衫,下身蓝黑色的布条绑腿,再穿一双黑色布靴,腰间都挂着带鞘的弯刀。
“村长,不好啦不好啦!”一个年轻的小伙挥着手率先跑了过来:“谢芳尘不见了!她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哼!”听到回来报信的人的话,站在中央的老村长一声冷哼,用自己的拐杖重重的敲击地面,一股无形的威压bī向四周,惊飞无数林鸟,下方的其他人也不敢开口议论半点。
人群中,一个没有梳洗打扮的女子软瘫在地上,面色苍白泪痕未gān,带着一股说不完的忧愁,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悲愤绝望:“还请村长替奴家做主!谢芳尘不守族规,剥夺他人灵根,可怜奴家妹妹才十二岁,就已经没有了未来!”
“姐姐!姐姐!”人群中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哭着跑了出来,抱住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可怜兮兮的倚在那名女子的身上抽泣,好不可怜。
“谢芳尘自己已经被确认是变异冰灵根之人,为何还要为难奴家这个水木双灵根的妹妹。”女子话语中带着哽咽:“不过是与奴家之间有一点小小的摩擦,为何要赔上奴家妹妹的未来?!在这东胜神洲没有灵根的人便失去了修真的资格,这件事有谁不知道?!”
女子字字泣血,说话间,竟然快要晕了过去,旁边的人立马扶着她,轻声劝慰:“娇珍你放心,村长历来公道,这件事定然就不会让谢芳尘轻易脱逃!”
站在树杈上,傅庭芳早已目瞪口呆,瞪着身旁的黑乌鸦半天回不过神来:“楼主,我向来知道你很凶残,没想到你凶残到十五六岁就能把别人的灵根剥离。”
“可能吗?”得意楼主的声音听不出悲喜:“要知道当初我的灵根被剥离,是由两个元婴期的大能同时动手,如今的我不过刚刚测出灵根的凡夫俗子,你真的认为我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