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入怀来
“死吗?若是死在他的剑下,也不算冤。”萧玉山失神片刻,李未雪已站了起来:“萧大侠。”
“嗯?”
“未雪有一事相求。”
“说罢。”
女子脸上忽然有了些羞涩,萧玉山见了笑道:“定是要借银子。”
李未雪道:“我看阿昕可怜,想请些人来修修这屋子。”
原来女孩名叫阿昕,萧玉山望了一眼李未雪,心中有了一计,李未雪见他望着自己看了许久,面上微红,低声道:“萧大侠,莫非我脸上有花?”
萧玉山笑道:“我只是在想,叫你李大娘是不是会被你打?”
李未雪哼了一声:“萧大侠便是如此嘴贫之人吗?”
“谁?”
“李大娘。”
金少言不可思议地看着萧玉山:“山哥,莫不是你看上别人寡妇了?”他这时倒站在金老爷一边:“孔大圣人说女子有三从四德,你若看上她,定要三思呀。”
萧玉山不想再听金少言说下去,解释道:“日前李大娘的丈夫从了军,死在那宋人手里,我见她可怜,便时常去看她。”
这让金少言更是惊讶:“岂不是日久生qíng?”他话刚出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少爷,玉山此生唯少爷一人耳,怎会喜欢她人?”
话说得暧昧,让蒙古男儿脸色红润:“山哥你我兄弟一场,怎说得如此ròu麻?”
只听一声叹,萧玉山摇着头:“若不ròu麻,你定要怀疑我和那李大娘做了些事了。”
“你们做什么事了?”
萧玉山只觉得头疼得很,回了房,“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金少言纳闷:“难道山哥喜欢我吗?这还了得?此龙阳之癖实乃不伦之举,哎。”他思虑片刻,忽有松了口气:“定是山哥拿话调侃我,我倒是多想了。”
他听了萧玉山的话,叫来几个下人,去集市买了些家具,装车后,萧玉山施施然从房中出来,瞥了一眼门口马车,轻笑:“没想到少爷做事效率如此之高。”他左右看了眼,没有看到金老爷,心中猜测他已去了张弘范营中,紧了紧衣领,出了金府,上了马车。
谁知他刚坐上去,一人已扬起马鞭,但听他“喝”一声轻啸,扬鞭赶马,可怜萧玉山人未坐稳,差点翻身下去,金少言见他láng狈,之前心中不快尽数扫除,脸上挂着笑,往泉州东南方向去了。
下了车,金少言便愣住了。
他忽然变得拘谨起来,甚至眼睛也微微朝下看,身后的萧玉山见他如此,不由莞尔:“这位便是李大娘。”
“大娘好,我是金府金少言。”
李未雪揪着眉头看着萧玉山,忍不住想去跟他理论,但如今金少言在此,她不敢露陷,只好装作普通妇女,朝他作礼。
下人将一应家具摆进去后,李未雪抱着阿昕走了出来:“金少爷如若不嫌弃,不如吃了晚饭再走吧?”
她做出感激模样,金少言尴尬地挠着头:“这,家中父亲还待我回去,不如我让山哥留下吧?”他让萧玉山留下,驾着马车又走了。
萧玉山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李大娘今日要做什么菜?”
一旁的阿昕也笑得开心,李未雪脸红着轻轻一推萧玉山:“你还笑。”
第12章:话如刀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融洽,让萧玉山想起了在昆仑的日子,小时候师姐对自己极好,顿顿都将最好吃的菜留给他。
让李未雪扮作阿昕母亲,本是他的注意,未免以后金少言起疑,此举应可消除他的疑虑,饭后,李未雪道:“萧大哥,你与文将军是何时相识的呀?”
“他说起你来,眉目总有几分自豪,也总把你当亲兄弟看待。”
萧玉山听罢,作出回忆模样,片刻叹了口气:“没啥好说的。”
他神色忽又变得激动起来,想是念及当初与文天祥相遇时,那个伟大的人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这天下不该如此痛苦,百姓也不该受此折磨:“万死不辞,定复山河。”
他热血昂扬,念着当年文天祥对他说过的话。
“你呢?”
“我?”
“像你这样的美丽女子,又怎会做了文大哥手下‘十剑’之一?”
李未雪惊讶:“萧大哥你已看出我的身份了?”
男子点点头:“文大哥手下‘十剑’天下闻名,我怎会不知?”
李未雪又道:“可每次行动,我皆以面具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江湖之中,虽知其他九剑是谁,却没人得知我的身份。”
萧玉山站了起来,望着桌上清淡的汤:“十年前的昆仑山下,你被剑圣救走,去了漠北,是也不是?”
“啊?”李未雪惊得站起身来,脑中已浮现十年前的场景。
“你是那个小和尚?”
萧玉山点点头:“是我。”
他忽然又笑道:“没想到当年的跟屁虫如今已出落大方,亭亭玉立,还位于十剑之中。”
听闻此事,李未雪久久无法平复,十年前她全家被人追杀,逃至昆仑山下,yù求昆仑派掌门搭救,不料杀手先他们一步到了昆仑埋伏,一家人尽数惨死,只余年幼的李未雪逃过一劫,被一个小和尚收留。
如今突见恩人,李未雪激动得跪拜下去:“原来萧大哥便是当年的恩人,小女子眼拙未能认出萧大哥来,还请萧大哥莫要生气。”
萧玉山一把将她扶起:“我又怎会生气?若非我已认出你来,我怎会几次三番言语轻佻?”
李未雪羞涩道:“我还以为萧大哥为人便是如此。”
“哈哈哈哈,我也希望自己是如此之人,朗朗乾坤,洒脱逍遥,不为物累,不累世俗。”
他终是无法做到洒脱,因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离了李未雪,他走入满是雪的街道。
自从入了冬,泉州晚上一片萧索,不久前张弘范率兵于郊外安营扎寨,严令任何人晚上出城。
走了不知多远,萧玉山仿佛看到个人影在他前面不远处,很是熟悉,却是看不真切。
正想快步跟上去看个究竟,身后有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若非萧玉山心xing坚韧,为人冷静,定会施展功夫,与身后那人缠斗。
“山哥,你为何不叫辆马车?”金少言英俊的脸上满是困意:“我见你深夜未归,放心不下,便出来寻你。”
萧玉山抖了抖身子,那样子像是回答金少言“没钱”。
金少言好笑:“山哥每月的工钱都花去何处了?”要知道萧玉山与他可是同吃同住,开销理应不会太大。
萧玉山道:“都给路边乞丐了。”
闻言金少言一愣:“山哥行此善举,怎么不带上我?”
“只因天下乞丐实在太多,若是叫了少爷,定要开始发愁该如何让人人都有钱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