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伤之狱
而正好在时刻进来的龙延正好与一脸怒气冲冲的楚满撞了个正着,于是很冤枉的受了他一个大白眼。
龙延嫌弃的回给他一个白眼:“嘁!什么嘛……”
“龙延?”
纳瑟听到他的声音马上抬起头,身体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来的正好,省得我叫人去召你。”
龙延奇怪的看着他,任由纳瑟把他拉到旁边坐下:“你找我?”
“没错,事qíng是这样的,这几天我反反复复想了很多事,我决定把然接到这里来,至于郊外的别院和五十名下人,都给燃……”
纳瑟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听的龙延莫名其妙:“等等,你慢点说,说清楚点,我听不明白啊,你到底在说谁?”
纳瑟抬抬手,一副听我说的表qíng。
“你那里那个然,实在太嚣张了,他居然敢命令我以后别再去你那里,啧!这口气我咽不下。”
龙延失笑:“然后呢?”
“所以郊外的别院不给他了,他要来这里侍候我。”
龙延差点没笑出来,所以刚才楚满的脸色才会那么难看,而且纳瑟的这个逻辑简直太奇妙了,他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个理由的?
就然那种身体,不知道是谁侍候谁。
不过……这是不是代表纳瑟对然……
龙延故意生气的瞪着眼:“你还想nüè待他吗?”
“怎么可能?”
“可是这跟你把别院给你的燃有什么关系吗?你大可以把两个人都放在身边啊,一个侍卫一个爱人有什么冲突吗?”
纳瑟的脸顿时一僵,接下来的表qíng简直jīng彩绝伦,龙延摸着下巴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想看看纳瑟要怎么为自己圆。
纳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会儿盯着龙延的脸,一会儿揉揉太阳xué,一会儿垂下脑袋,将近半盏茶的时间他都在思考,终于他叹了口气。
“算了,如你所见,我不是个好坏,我手上沾满了血,心地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龙延抚额道:“拜托,说重点。”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深qíng,对燃念念不忘,说什么想给他一个没有战争与杀戮的世界,然而事实上,我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我从骨子里就是好战的,血腥有时候才我安心,燃不过是个借口,如果我那么爱他,当年为什么没带他一起走?十年的思念与感qíng什么的根本经不起考验,我……”
“总之就是你说了这么多,打了这么多伏笔,就是想说你不再爱你的燃了?”
纳瑟苦笑着点头:“没错,起初见到他的时候,我很激动,很兴奋,可是……渐渐的发现,我根本是沉浸在回忆里,我压根不了解现在的他,甚至我都不想去了解现在的他,我一个劲的告诉他我们的过去,却从未想过让他回忆起来,哈哈……后来去了你的药舍……”他看着龙延叹道,“我已经好久没见他了,甚至懒得去找他,可我的脑子里全是……药舍里的那个人。”
“就是你移qíng别恋了。”
“对,我说了我不是好人,我连自己为什么对他产生这种感qíng都不知道,他说让我别再去药舍我真的很生气,实在太过分了……”
“哈……”龙延放下杯子抚额笑起来,“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其实纳瑟的感qíng没变,十年相思也没变,只是纳瑟自己没有发现,他对那个“燃”没有感觉是因为那根本就是个冒牌货,而对然产生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感qíng,是因为潜意识里早已认出了他。
纳瑟说他自己的坏人,却不知坏人是他和楚满。
“啧,你笑什么,不许笑。”
龙延好不容易停止笑,捧着笑疼的腹部,眼眶含泪的看着他:“楚满怎么说?”
“他当然很生气,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唧唧歪歪。”一旦想通了,纳瑟再没什么顾忌,他向来就是这种人,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更何况好不容易认清了心思,启能那么容易让别人破坏好心qíng。
“好了,不说了,我这边也完事了,马上去你那。”
龙延被他迫不急待的模样逗笑了:“你别急,我还有话要说。”
纳瑟却好像没听到似的从侍女那里接过披风:“啧,那天我说的那些话想想好像没什么,可又好像有什么不对,你说他会不会生气?”
龙延翻了个白眼:“他才没力气生你的气。”
“啊?”
“所以说我还有事要告诉你。”
纳瑟拖腮想了想后重新坐下,决定听听龙延要说的话:“说吧,说快点。”
“呃……”龙延坐回椅子,开口之际又不知该怎么说,“其实……”想了想还是先把然目前的状况告诉他,“纳瑟,你要保持冷静。其实他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我是说他或许根本无法侍候你……”
纳瑟闻言失笑:“你啊……你以为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吗?我刚才说的是气话,难道真把他接过来侍候我啊?”
龙延惊讶的抬头:“你知道?既然你知道那天还坐那么久?你故意的吗?”
纳瑟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知道吗?”
纳瑟的脸沉了下来:“我说我知道他身体不好,但这和我那天坐那么久有什么关系?”
“你,哎……看来你并不知道,那天他为什么能站在门口等你。”龙延叹声道:“纳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19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纳瑟都在寻找理由,一个去对那个人好的理由,然而至今都未曾寻到,所以纳瑟决定不再为难自己,暂且跟着感qíng走,因为这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感qíng,qiáng烈到因他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彻夜难眠。
当楚满问他是否爱上那个人的时候,纳瑟几乎马上在心里种下了这个疑问,所以他想只要把人留在身边,总有一天会得到答案,然而事实却不给他任何喘气与思考的机会,还没等纳瑟理清自己的感qíng,就必须先面对几近崩溃的心痛。
龙延的陈述,对于纳瑟来说简直像在做梦,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人安静端坐与自己品茶的qíng景,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不见半点喘息与停顿,然而龙延却告诉他那人根本下不了chuáng?
而他明明流了那么多血,自己竟一点也没有察觉,甚至没有闻到半点血腥味,实在太荒谬,亦或是自己太过粗心?
“他被长期用药,而且又在我的这里调理了这么久,药都渗入了血液里,而且我在四周都点上了药熏,你闻不到也不奇怪。”
“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