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风染在贺月怀里,身子仍旧有些僵硬,说道:我只是顺从皇上的意思。声音淡淡,语气淡淡,意思却象冰块一样硌人。
这一个月,风染感受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他的身体已经渐渐适应了贺月的碰触,当贺月的手摸到他身体时,那恶心yù呕的感觉越来越淡。风染竭力想抗拒贺月,想对贺月恶心,可他的身体竟然那么快就接纳习惯了贺月,双修功法的妙用,那么快就显现出了功效。风染不敢想像,有朝一日,他对贺月,也会练出象对陆绯卿一般的qíng意来!
对于觎觊自己三年,不惜发动战争,bī迫自己三年,bī得自己走投无路,最终qiángbào羞rǔ了自己的人,还会生出绵绵qíng意,那他岂不是猪狗不如?他还怎么面对自己!?
这双修功法,还是少练为好,只要能有一些浅浅的内力控制着体毒不会发作就好了。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十三四岁,对未来充满着野心的少年了。他的雄心壮志已在清南军的铁蹄下,渐渐湮灭了,在他踏进太子府时,便烟消云散了。如今,他只是还活着而已——他答应了贺月,要好好活着,以此jiāo换陆绯卿的安然离开和玄武山的山水长青。武功的高低,于他已经没有用了。
风染脸上略略流露的嫌恶不愉之色,没有逃过贺月的眼睛,说道:不想进宫就直说,我又不会怪你。他是想让风染进宫,这样他想见风染就方便得多,他们也能够有更多时间可以彼此陪伴。
既然风染不愿意进宫,贺月也不qiáng求。想一想,宫中男宠的地位远在妃嫔之下,还会被圈禁着,再得宠,也是被人欺rǔ作贱的对象,以风染之心高气傲,哪能容人轻慢?进入皇宫,或许会是其他男宠梦寐以求的事,但绝对不会是风染的。风染是从yīn国皇宫走出来的,是yīn国皇族,要他以男宠身份住进索云国皇宫?那无疑是对风染更大的羞rǔ!
让风染入宫,原是贺月的想法,未曾设身处地的为风染考虑过,是他未思虑周全。贺月问:不去宫里,你是想住太子府么?
凭皇上安排。
这么关系着自己的切身之事,风染仍旧那么漠然,yù拒还迎,贺月既是心疼,又是无奈,打过骂过之后,风染仍旧我行我素;他宠他惜他,风染也如轻风拂面,不留痕迹。他该怎么对待他,才能触及他的内心?
自从初一那日,贺月把太子府jiāo由风染执掌开始,朝堂众大臣便如临大敌,一派誓要让贺月收回陈命的架势,进谏之声就没有断过,就算是他躲在太子府练功,那劝谏的奏折也流水一样递上来。可以想像,若是他离开了太子府,朝里的大臣们必定不会对风染客气。
把太子府jiāo由风染执掌,确实不合规矩,就像大臣弹劾的那样,太子府没有jiāo由外人执掌的先例。太子府是培养下一代皇帝的地方,把太子府jiāo由外人执掌,使人禁不住要想,皇帝至今尚未完婚,更无子嗣,是不是意味着贺月将要把索云国jiāo给一个外人?
因此,朝堂上众大臣向贺月进谏,要求把风染赶出太子府的呼声一làng高过一làng。在有可能外人篡位,动摇贺氏江山的威胁论之下,贺月也不能罔顾大臣的意见,继续让风染以似类主人的身份长期住在太子府。
贺月没有太子,太子府就没有主人,想继续住在太子府,就只能以奴仆的身份。可是,贺月怎么能让风染如此委屈?
风染不想进宫,在太子府这么不清不楚地住下去,也非长久之计,他要怎么安顿风染?贺月沉吟着,他一定要妥善地安顿好风染,要让风染满意,让风染可以安心留在他身边。
临回宫前,贺月说道:染儿,yīn国你已经回不去了,我会给你安排个家,你可以安心住下来,是你走再远再久,也可以随时回来的地方世上没有哪个主人肯为男宠玩物付出这样的心思,更不会那么郑重地告诉男宠,他要给他一个家,一个走再远再久,也可以随时回来的地方。
风染便是再怎么qiáng行认为贺月不过是在爱惜自己的玩物,可是,在风染心里,他还是很清楚地知道,贺月确实没有把他当做男宠玩物。
风染表面上云淡风清,内心里五味杂呈: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风染对家并没有什么执念。幼时,yīn国皇宫是他的家,他在那奢侈豪华的皇宫里受尽冷落委屈,皇宫只带给他无限yīn冷的感觉;玄武山不是他的家,但因为有陆绯卿,有郑修年,让风染觉得温暖安心;同样的,军营不是风染的家,甚至连个固定的地方也没有,但因为有郑氏家族的亲人们在,让风染觉得安稳踏实。
风染固执地猜想:贺月所谓的给他一个家,大约就仅仅只是一个容身的地方吧?就好像,他走再远再久,也会回到yīn国皇宫一样。
第78章容苑
贺月前脚一回宫,风染便召来庄总管:我请庄先生修缮的屋子,可修好了?
初一那天选的居所,只是后来被贺月一句话囚禁在男侍大院,然后被捉jian,被临幸,被投进地牢里,从地牢出来,他练功之后提出jiāo易请求,被恼怒的贺月一顿鞭打,导致体毒发作,再然后,他与陆绯卿在太子寝宫练功压毒,逃跑被抓了回来,体毒再次发作,又与贺月在太子寝宫练了一个月的双修功法。
这都已经阳chūn三月了,风染才终于有机会自由地呼吸一口气。
这个太子寝宫他说什么也不能再住下去了,寝宫里有太多令他烦闷不堪的记忆。
接连一个月,与贺月同吃同住,连晚上也只能睡在同一张chuáng上。开始还各睡各的被窝,偶有一晨早起,贺月摸到风染的被窝里一片冰冷,下次同睡,便不由分说,把风染抱进自己的被窝里,用自己的身体给风染煨暖和。同样的事,贺月来做,和陆绯卿来做,或者郑修年来做,带给风染的感受完全不同。贺月不分白天黑夜的练功,又要抽出时间批阅奏折,每次睡觉都疲累yù死,抱着风染就睡了,风染却常常恶心得僵硬着身子不能入睡,也怕贺月有什么异动。只有在贺月批阅奏折时,风染才能打个盹儿。
倒是贺月,常常这么抱着风染睡,忽然醒悟了过来一般问风染:那次我看见你跟你表兄这么睡在一起,他是在给你暖身子?
嗯。
我问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说?贺月见风染不答,柔声说道:那时,我气得很,问你,你又不说话,我就更气后来,便待你不好染儿,是我不好,别往心里去。
风染淡淡地嗯了声,他从来没往心里去,不管贺月怎么待他,风染一点不在乎。倒是贺月那么柔声地对他说话,让风染觉得嫌恶烦闷。
经过近一个月的同chuáng共枕,风染的身体已经基本适应了贺月的碰触,但风染却越加的从心里嫌弃贺月,他不想跟贺月有超过jiāo易关系的联系,他也绝不能对贺月产生超过jiāo易关系的感qíng,他与贺月仅仅只是jiāo易的关系。他要离贺月的人和事都远远的,逃离贺月的掠夺。身体被掠夺了,就当作被狗啃了,他绝不能再把心灵和感qíng也搭进去。
虽是风染只在正月初一吩咐了庄总管一次,庄总管还是很妥贴地把那处屋子修缮一新,又按风染的吩咐,在小院围墙外,加了一间小厮住的小屋和一间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