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念,因为他是梦见
“公子,我们要渡湖,请问附近可有船家?”锦然彬彬有礼道。
“咳...咳....有..”男子随即站起,礼成而道。
“你…真好看.”突然,松开了秦修衡的手,就那么的愣在了当场。
锦然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此时,也不由得一愣。眼前的人,真是...世间所及之美好,远不足矣形容他的外貌.他的美丽介于男女之间,好似罕见的玉石,可以收藏,却不可亵渎。
锦然曾听说有些文人形容美人时,说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而,凡世貌美之人若是侥幸占了两三样便已是绝色,而眼前之人却是占了多数。
另一边,秦修衡也是愣住了。不是因为那个男子如何美丽,而是,因为,锦然,松开了自己的手....
“是在下失礼了。凤阳城,锦然。”定定的看着眼前人。从前,不信自己会如此以貌取人到这般程度,如今,却是信了...
“沈若衣。咳...咳...”方帕掩住咳声。眼睛定定的看着锦然。嘴角带笑。
“若衣...若衣...你愿意和我做朋友么?”心里所想,竟然不自然的就那么说了出来。锦然羞得赶紧低下头,又不禁偷偷的抬头看他,脸色异常红润。
“我愿意。”说的好比才要出阁的新嫁娘般坚定。笑笑的看着锦然。
忽然间,世间万物消失弥尽,只有这个美丽男子。与他相遇在碧水蓝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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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残月,雾萌星稀。一阵曲音婉转而来。
是谁在那天涯的尽头,迷回沉思,
一子落,毁了一场山河永秀?
尚早还寒,又是谁在池边负手而立,容颜若画,乱了水中一片芳华?
一把青骨油纸伞,遮了半生痴苦,
一壶女儿红许了今世相惜,
一曲浮世,经久隔年。
方敢问君一句,可生安好
“锦公子,如此美妙的曲子,不知是奏出了多少qíng意?”树下,锦然扶着身子羸弱的男子,不知是站了多久,便是听了曲子奏了一个段落,方才敢小声低语几句。
“既然。若衣想听,我们就去瞧瞧去。还有.....叫我,锦然。”锦然一边扶着沈若衣,一遍改正他话里的疏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人更是人皆爱之。锦然是真的想把这美人收在锦王府,哪怕不似和秦修衡这般随意亲亲,讨讨欢儿,便是看着也开心许多呀。只可惜,心中所想并传达到秦修衡的心里。不然此刻该奏的就是凤求凰了。
“锦然”沈若衣忽然打断了锦然的遐想,抬眼示意了一下远处chuī箫之人。
箫声委婉悠扬。远处白衣男子,可不正是秦修衡。
“咳...咳....我忽然觉得有些冷,锦然可否...”
“我这就回屋为你添衣”说着便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人便转身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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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子,故人重逢。别来无恙啊。”一句说说的委婉动听,不比渐才箫声失色分毫,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
只是,面前月光下负手而立的男子却是不为所动。
“你既然找来了。想必是知道了。”
“是,知道公子红鸾星移,qíng动了。”
....
“是锦公子。可是....”
....
“你是月重华宫的神子,既然来了。必是知道了。卜卦何解?”
“命系九龙星,qíng之所钟,失之命亦,若qiáng行为之,必不得善终....”
....
“你回去吧。”
“凤锦然,心质不纯。将来,必是祸害。为何衡哥哥?”沈若衣双眸含泪处处动人。不甘心他的衡哥哥....
“若衣。你是神子。”
“我不要。我不要当神子。我只要你好好的!咳....咳....”
....
“我不要.咳..你喜欢锦然,你不能喜欢锦然,我不要你出事。我要把他从你身边赶走。我不要...咳...咳....”说着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样。秦修衡也难免动容。走过去,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把他揽在怀里。
“若衣。你是神子。即晓得天机,也必然知道天命难违。我们月重华宫的人,从重华起,便是终身命定一人。而我,命定之人,不在月重华宫内。是凤阳城,锦然。而且,死对当世人来说是结,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也许是个转机,也未尝不可知。”
“我不要你出事,我知道你一定会被他所伤。可是,我不要你被伤害。跟我回去吧。好不好?”动qíng处,已是红了眼眸,落了泪。
“若衣。晚了,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不!我不要衡哥哥有事。
.........
“若衣。我回来了。”远处跑回来的锦然手里拿着薄衣。
“谢谢锦然。”若衣看着走进的锦然,也明白秦修衡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数,他即是神子更应该晓得,这怪不得锦然,是他们自己的命。他能做的不是拆散他们,而是帮助衡哥哥有生之年能得所愿。
“若衣,你的眼睛怎么了?你哭过?”锦然轻轻的抬起他的脸颊。看着若衣红了眼睛,顿时怒不可遏。
“秦修衡,你跟若衣说什么了?”锦然知道秦修衡喜欢自己。万一,他受不了自己亲近若衣而做出什么事的话....想到这儿,更觉得一定是他和若衣说了什么,才会把人弄哭。若衣是什么人,那是手心里都怕化了人,秦修衡这个江湖糙莽粗糟的很,说一句狠话,也是能把人心伤着的。
“秦修衡,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欺负若衣。就给我走的...”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生冷气势从秦修衡的体内传来。不觉顿了声,想到秦修衡的武功高出自己不知多少。要是真冲自己下手,呃...吓唬自己,不觉有些后怕,嗯....怕吓着若衣。顿时,气弱了半分。怯怯的看着他。不看还好。一看....此时的秦修衡,眼睛里有一种说出来的东西,比红了眼睛的若衣更加让人心生悲伤。
弄的锦然的心竟生生的疼了起来。只当是为若衣疼的,便扶着若衣回去了。
身后箫声再次传来。旧梦重弹。奏的比渐才更加用心。只是这里面用了多少心。怕是没人知道....
片刻之后,秦修衡便感觉熟悉的脚步声又踏踏踏的走了回来。脚步渐近,几步之外却也停滞不前了。
毕竟夜深露重,秦修衡就算自己不冷,也怕后面站着的人冷,收起箫便往回走了。
回到屋内暖踏上,正当闭眼假寐,便觉得有人动了动自己的被角,紧接着一阵冷气便随之而来躺在身侧。秦修衡连眼皮都没抬便知是谁,毕竟自从竹林茅屋里,他们便夜夜都是这么睡的了,只是今日锦然说了重话所以这才老实了些许。
阿嚏!后面一个喷嚏声传来。
果然还是受凉了么?秦修衡睁开眼睛侧身理了理锦然的被子。抬眼只见锦然直直的看着他嘴角含笑,不说今日自己做说错了话,也不说自己做错了事,就这么看着秦修衡,好像,就这么看着就会看到心里一样。也确实看进了秦修衡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