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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以为竹马在女扮男装

作者:非非非非 时间:2023-04-19 02:08:52 标签:甜文 穿书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就像他养的那只小兔子。
  意识朦胧中,薛成璧的眼皮隐约传来柔软的触感。
  有人在碰他的眼睛。
  薛成璧警觉。
  他猛地暴起,将那人掀倒,掐住脖子,压在地上。
  “……啊!”那人发出细小的惊呼。
  触感比视觉来得更快,薛成璧只觉入手绵软娇小,孩子的碎发落在他手背上,像小兔子新生的绒毛。
  他不自觉放轻了力道,使劲眨了眨眼睛。
  视野渐渐清晰。
  薛成璧怔住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他无论如何都预料不到的人。
  “……二表兄,”
  周瑭笑盈盈地望着他。
  “我来给你送药啦。”


第4章
  小雪时节,弄玉小筑未生炭火,一如雪窖冰窟。
  薛成璧血是烫的,手是冰的,手掌下的孩子是温暖的。
  温暖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这样的梦,薛成璧濒死时经历过两回。
  他知道,他必须奋力抵御幻觉,否则会永远沉睡在这个寒冬里,不再醒来。
  于是压人的动作僵持了许久。
  周瑭最初见到主角的兴奋劲儿过了。
  他反应过来自己受制于人的处境,开始后怕。
  两只小手紧张地蜷握成一小团,在胸前瑟瑟打着抖。
  睫毛扑扇,难掩委屈。
  薛成璧拧眉,似是不解,为何梦境里的小孩会有他没见过的鲜活表情。
  “二表兄,是我呀。”周瑭攥着手指轻唤,“我们昨夜里还一起吃过饼。”
  薛成璧的眉头拧得更紧。
  然后缓缓松开了周瑭。
  周瑭一骨碌爬起来,跳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看向薛成璧的眼神里有一丝警惕。
  薛成璧没有再攻击谁。
  他早已是强.弩之末,一旦松了心神,便支撑不住,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望着周瑭,眼神略微涣散。
  “我这是,死了?”
  “啊?”周瑭懵。
  薛成璧面无表情道:“既然并非梦境,那除了同在阎罗殿,我怎会看到你。”
  周瑭微怔。
  对方现在的状态,和昨晚那种疯狂感很不一样。
  眼神空洞沉寂,语速很慢,似乎连说话都疲惫,连总是挂在唇畔的笑也不见了。
  整个人都陷进了阴影里。
  周瑭顿了顿,鼓足勇气,挪动小鸭子步,主动靠近薛成璧身边。
  薛成璧的目光勉力一动。
  他的视线钉在周瑭身上,一双凤眸血丝密布,周瑭挪一步,殷红的眼珠子就跟着动一步。
  好像一只困兽,被逼到绝境,摆出最凶恶的模样吓唬人。
  其实又可怜,又无助。
  周瑭一点都不怕了。
  他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触碰薛成璧的手指。
  “你摸,是热的。”
  他又在冬阳下晃了晃手。
  “看,还有影子。”
  然后笑吟吟地鼓励他:“才不是鬼魂,二表兄活得好好着呢。吃了药,睡上一觉,绝对不会有事!”
  “来,我先扶你坐起来吃药……”
  说着,周瑭就搀着薛成璧的肩膀,吭哧吭哧使劲想把他拱起来。
  但是力气太小,人没扶起来,自己反而脱力摔了个跟头。
  薛成璧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
  视线焦点,落在忙碌的小孩身上。
  没扶起人,小孩并不气馁,转身先去端药。
  木碗很烫,又太重了。周瑭端不稳,就连两颊都在使力气,圆嘟嘟地鼓起来。
  就在他快要端不动药碗的当口,一双缠满绷带的手接住了碗。
  薛成璧不知何时已经坐起了身,从他手里端过了药碗。
  他仅仅是起身就十分吃力,一条手臂勉力撑着地,脊背瘦如削骨,因虚脱而微微颤抖。
  但他眸光冷凝,不见方才的脆弱。
  汤药乌黑刺鼻,薛成璧细嗅药香,看到了周瑭被烫得微红的手指。
  “好药。”薛成璧轻声低喃。
  “是呢!”周瑭把手指背在身后,开心道,“嬷嬷说刚好对你的症,吃几副就能好。”
  薛成璧垂眸,并不动药。
  气味确实是他常吃的救命药。
  但那些人只想要他的命,又怎会放进一个小娃娃,来救他的命?
  ——这碗药,恐怕不是救命药,而是催命药。
  周瑭见他犹疑,善意地催促他。
  “快喝吧!待会凉了可就不好了。”
  薛成璧抬眼,眼眸沉在眉骨下的阴翳里。
  周瑭若有所悟。
  他怎么忘了,女孩子当然要娇贵些养,这么苦的汤药,让小公主如何下嘴?
  “二表兄可是怕苦?”周瑭歪头询问,两个小揪揪也随之一歪。
  薛成璧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他。
  周瑭以为他不好意思承认,用一种“我知道我知道、别害羞啦”的眼神,浅笑着觑了他一眼。
  然后诱哄小娘子似的说:“当当当!我还带了糕点,只要吃完药,就能吃梅花酥。整整三块哦!”
  薛成璧缓缓埋下头去。
  为了治疗疯病,他从小灌下的药不知凡几。
  浓重的苦香能遮掩毒.药的异味,某次家仆“不小心”在药里煎入了寒热相克的剧毒,他没能辨别,在鬼门关边缘挣扎了半个月,才挺了过来。
  自那以后,他的味觉衰退到几乎消失,是甜是苦,他都品尝不出。
  这个孩子却问他,他可会怕苦?
  薛成璧心跳不正常地加快,他嘴角抽了抽,似是一个极怪异的笑。
  疯病又犯得厉害了。
  血液在奔涌,他想要大笑、想要发怒,想要遵从欲.望做任何疯狂的事,甚至想杀人见血,让所有欺辱他的人惨死在面前。
  泛红的视野里,周瑭关切地望着他。
  “二表兄,你还好吗?”
  薛成璧阖眼。
  他撑在地板上的手死死攥紧,太阳穴青筋暴突,似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再睁眼时,眼尾勾起,满是猩红。
  “我怕苦。”他轻笑着说,“你怕吗?”
  周瑭不太有底气:“……不怕。”
  “不怕?”薛成璧弯起的眼眸里沉着冷光,“证明给我看。”
  周瑭惴惴地捧住药碗,闭目屏息,包子脸鼓起,嘴唇碰到碗沿。
  神色间没有对剧毒的畏惧,只有对苦味的抵触。
  这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药汁差一点就要沾到他的嘴唇时候,薛成璧突然暴起,猛地把药碗夺了过去。
  仰头一口气灌下。
  他清楚自己的情况,重伤和高热下疯病复发,身体无法休息自愈,不吃这药,熬两日也会死。
  或生或死,都不该拖累无辜之人。
  辛辣滚烫的药汁直冲肚腹,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半晌后,薛成璧徐徐放下碗,朝周瑭笑,笑容越来越大,笑得停不下来。
  “这真的只是救命药啊。”
  鼻梁上那枚血色小痣栩栩如生,烙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癫狂的病态。
  若是旁人见他脸色变得这样突兀,恐怕早就觉察出了不妥,露出嫌恶畏惧之色远远跑开。
  但周瑭怯生生地、傻呼呼地,回了他一个笑。
  还特别守信用地奖励他糕点吃,认认真真数出三枚梅花酥——虽然他总共也只有三枚。
  薛成璧接过梅花酥,嗅闻后投入口中。
  周瑭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手里的梅花酥,眼神有点眼巴巴的馋意。
  于是最后一枚梅花酥在薛成璧手里打了个弯,递回给小孩。
  周瑭整只团子快乐得像泡进了蜜罐子里。
  他礼貌地道了谢,边吃边夸“二表兄真好!”,浑身洋溢着满足。
  薛成璧盯着他,满眼怀疑和戒备。
  “谁派你来的?”
  “谁派我来的?”周瑭迷惑。
  薛成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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