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一二三四五六七
要是书里的内容与黑玺认为的差不多,他真心的想要教训荷青一顿。要是书上的内容清清楚楚的写着荷青绝对不能被人碰,摸了会怀孕,亲了会怀孕,那么黑玺咬紧牙关认了,懂得自己从今往后与荷青相处的注意事宜。
荷青听得大黑蛟的提问,立即站起身,急匆匆的找放书的盒子。很快,他拿着盒子跑到大黑蛟的跟前,忐忑的递给对方。
盒子几百年未曾打开,黑玺掀开盒盖的瞬间,沉闷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本略显破旧的书静静地躺在盒子里,蓝色的表面没有字,但是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诉说着它被遗忘的漫长岁月。
黑玺翻开一页,动作不可察觉的一顿,随后,他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面色不改的继续往下翻。
直至一本书全部翻完,他慢慢地合上书,无可奈何地看着荷青。
荷青被大黑蛟盯着瞧,心里愈发不踏实。他双手紧张地拽住外衣,一会儿低头瞅着鞋,一会儿纠结地抬眼看着大黑蛟。
他想不明白目前的状况,他琢磨着他兴许惹恼了大黑蛟。大黑蛟可能生气了,或多或少要埋怨他。
荷青的感觉没错,黑玺这会儿确实有点生气。他翻开书的第一页,书里的内容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他并没理解错,所谓的夫夫之事和他想的一致,孕育的方式也是和他想的一致。
这本书有图有字,包括了夫夫行房的零零种种,以及孕育生子的诸多事宜,不可谓不详尽。它的确如老神医说的那样,荷青看了就明白了。
偏偏,这本书不见天日的关在盒子里一年又一年,要不是这次黑玺提及,不知道要遗忘到哪一年。少了它,荷青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犯了多少啼笑皆非的关键错误。
荷青错误的以为自己怀了黑玺的孩子,而黑玺信任荷青,以至于黑玺相信荷青怀了自己的孩子,哪怕来得非常容易。
事实上,所谓的摸一下怀孕,亲一口怀孕,可笑至极。奈何荷青对此深信不疑,他的深信不疑导致黑玺跟着荷青一起犯迷糊。
如今回想种种细节,黑玺不知道他是被荷青愚弄了,还是被自己愚弄了。愚弄的结果分外惨淡,以为自己是两个孩子爹的他,实则一个孩子都没影儿。
黑玺对荷青简直没奈何,这番可笑的错误反复折腾了两次。一旦被外人得知实qíng,黑玺也许会成为蛟族千年来的第一蠢爹。
他不确定,扇贝妖怪是否了解真相,是否暗地里嘲笑他的愚蠢。单单从扇贝妖怪的反应判断,她恐怕同样一直是毫不知qíng。
黑玺瞄了眼那本书,又瞧了瞧仍在担惊受怕的荷青。他牵住荷青的手,神qíng透出丁点生气,内心却是想着,这事到此为止,没有孩子确实令人失望,但也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荷青能孕育后代,他们以后再生就是。
不过,他表现出不悦是必要的,小小的惩罚这个犯糊涂的荷花小妖怪。以这本书提供的众多姿势为参考,他要让荷青明白什么事才能真正的怀孩子。
荷青早就jīng神紧绷到了极点,大黑蛟眼底的不愉快使得他惊慌失措。
黑玺扬了扬手里的书:“这本书你从没看过?”
荷青应了声,他默默地提醒自己,一会儿要赶紧看书,他惹得大黑蛟不满意了。
下一刻,黑玺抱起荷青放在chuáng沿,荷青僵着身体,自责又困惑。
而黑玺知道这就是他从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傻傻的小妖怪,gān净单纯的小妖怪。大概极少有人和荷青谈及这些,荷青也不好意思询问别人,而仅存的一本夫夫书,荷青又没看过,以至于荷青对房事理解有误。
黑玺身体前倾,他正要亲吻荷青,心底突然诡异的一跳,瞬息间涌起不计其数的愤怒,他眼前一片血红的色彩。
他看见了一抹人影,曾经熟悉的人影,对方手持淬毒的利刃给了他沉重的一击,斩断了他历劫化龙的希望,险些夺去了他的生命。
那人站在血光之中嘲笑他:“黑玺,你知不知道自己愚蠢得可怜?你的信任让你丧命,你的付出换来欺骗。”
“你凭什么得到命运的眷顾和恩赐,你凭什么得到这一切?”
“黑玺,你去死吧!”
黑玺按在荷青肩头的手猛地加大了力度,这是他的心魔,背叛伤害留下了抹不掉的yīn影。如今,他相信荷青,荷青却仍在欺骗他,显得他愚不可及。他就像是陷入了诅咒,挣脱不出来。
他的意识里两个声音在激烈的争执,争吵不休。他的头很痛,寻不得真正的自己在哪儿。
隐隐约约的,黑玺又听到了那些讥讽他的话语。
他不仅找了虚弱的荷花小妖怪,还被这个小妖怪骗得团团转。本应留意的迹象,黑玺当作了荷青怀孕的不同寻常,并未研究到底。
为什么荷青怀孕从未显现出吃不好睡不好,为什么荷青怀孕这么久,黑玺没在荷青腹中感应到小生命的存在。
他们根本没有孩子,一个都没。
他在等着当爹,他陪同荷青修了许多的小房间,它们看起来无比的讽刺。
黑玺顿时bào躁不已,蛟族的血脉在躁动,荷青这段时间花香改变了,已然失去平复黑玺qíng绪的作用。黑玺不断的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他一把推开荷青,痛苦地挤出一个字:“走!”
离他越远越好,这样才不会受到伤害。
“黑玺,你怎么了?”荷青没有走,反而抱住了对方,“我错了,我可以改。你不要赶我走。”
迎上荷青眼底的悲伤,黑玺的心好似被针刺了一下。他qiáng压着怒气,他不是要赶荷青走,他是担心伤到荷青。恶蛟之所以为恶蛟,就是他们骨子里的凶劲儿,一旦激发了凶xing,会变得相当可怕。
然而,荷青无论如何不肯离去,他紧紧地抱着大黑蛟,抱着自己最重视的大妖怪。
黑玺qiáng行压抑翻腾的怒火已是不易。难道荷青忘了他第一次掉进碧波湖的qíng景?忘了他的破坏力有多恐怖?难道不担心,他失控会把荷青撕成碎块?
他又推了推荷青,既然荷青不走,那么由他走,前往远离碧波湖的空旷之地发泄怒气,他声音沙哑:“放手。”
好一会儿,屋内分外静谧,唯有黑玺处于爆发边缘的急促呼吸。
荷青始终埋头在大黑蛟怀里一声不吭,黑玺狂躁的思绪骤然一顿,觉察到荷青的qíng绪反常。
待到荷青扬起脸看着他时,荷青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他费力地张了张嘴:“对不起。”
荷青慢慢地松开了抱住大黑蛟的胳膊,深深的低着头往外走。
他做错了事,大黑蛟讨厌他,对他感到失望万分。大黑蛟不要他了。
黑玺盯着荷青的背影,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要保护荷青,却偏偏仍然让荷青伤心难过。他心中烦躁不已,怒火无处释放。
眼看荷青即将迈出屋门,黑玺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仿佛只要荷青迈出了这道家门,就再也不会回来。没有人站在小院门边期盼黑玺回家,没有人即使厨艺不佳,即使怕火,依然坚持要去厨房折腾得烟熏火燎,没有人在宁静的夜晚,在他的耳边念叨生活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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