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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烟华

作者:秋叶影 时间:2023-05-04 00:26:30 标签:秋叶影

  云想衣近来懒懒的,日里弄琴,挑断了三根琴弦,却无端端地怨着景非焰。

  许是夏暑沉郁,神气倦怠了,生在江南的人,怕是连骨子都是水做的,终究是过不惯北方的夏吧。侍姬见七皇子懊恼,便于奉茶之际款款地解语,诉的是那江南乡音。云想衣倚在榻上,微微地蹙起了眉头,愁思淡如烟,烟色锁瞳眸。景非焰立时又觉得心疼了。

  一迭声地吩咐下去,教侍从在外面备好了车马。西郊外,皇家的柳临山庄有绿木葱郁、清泉幽冷,想来应是荫浓风凉之时,正是消夏的好去处。少年心xing,说走便走,当下半哄半qiáng地拉着云想衣起来。

  侍从在前面撑着青竹伞遮住日头,小婢执着羽扇随后,一行人方才出了皇子府的朱门,便从那边过来一个人,yù要近前,被侍卫拦住了。那人一身戎装,显是军中将士,满面风尘,掩不住憔悴之色,朝着景非焰跪下了:“小人奉镇南将军之命,有事求见七皇子殿下。”

  景非焰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颇有些不自在:“我这会儿要出去,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先下去吧。”

  “殿下。”那人却不走,“将军有令,有一封信函务必要小人亲手呈jiāo云想衣云公子,不知为何府上却不让小人进去。小人已在这府门外侯了两天两夜,今日才听得云公子出门……”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函,“请云公子收下,小人好回去复命。”

  小婢将信函转呈了上来。

  云想衣的手伸了过去,却被拦住了。景非焰一把夺过信,不由分说扯了个粉碎,沉下脸来,对左右做了个手势,侍卫马上将那个满头雾水的送信人拖下去了。

  云想衣冷冷地看了过来,眼眸里映着太阳的影子,明晃晃地刺人,也不说话,拂袖而归。

  回了房,果然,片刻不到,景非焰便跟了进来。

  素白的手掌直直地伸到景非焰的面前来,优雅曼舒如兰花一般,云想衣静静地望着景非焰,深邃的眼波底下带着那么一点点挑衅、一点点嘲讽。

  “撕了!”景非焰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

  “他绝不止寄了一封信,往日的呢?”云想衣挑了挑眉,淡淡地。

  “全被我撕了!”景非焰恼了,脸色越来越沉。

  “若不是今日撞上了,你要瞒我到几时?”很好听的声音,就象搅碎了的冰片在玛瑙杯子里摇晃着,晶莹剔透,却是冰冷的,“说来说去,你都是在哄着我,往日的话,竟全是不能信的。”

  景非焰又气又急,跳了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呢?我待你还不够好吗?天天变着法子讨你欢心,就是对着父皇我也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你却偏生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忽然间惊觉自己软弱的姿态,有些慌乱地收了口,涨红着脸,又咽不下心中的闷气,见云想衣只是淡然地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神qíng。景非焰火气大了,抢过案上的瑶琴,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裂金碎玉般的声响,梧桐琴木被摔成了两截,断了的琴弦散落一地。

  侍姬从未见七皇子如此失态过,惊疑不定,忙上前细声细气的劝慰着。云想衣只是瞥了一眼,眼睛里幽幽的,说不出是怒是怨,缓缓地侧开脸,也不再看景非焰。景非焰胸口闷得发疼,抬眼看见前日为云想衣所求得的平安符正摆放在镜台边,忽然间觉得心下委屈,恨恨地抓起来,使劲地扯破,扔下,踩了两脚,转身怒气冲冲地甩门而去。

  云想衣垂眸,似是出了神般想着心事,然后,微微一笑,极艳丽的,也是极残酷的,象是玫瑰的刺,妖妖娆娆地刺到人的心里去。

  燕子飞过,不见风。

  ——

  三更天,夜阑珊,月是如莹,挑破长空浓墨一色。

  七皇子寝屋里灯火尚明,浅huáng色的烛光剪下窗边那株菖蒲的影子,摇摇曳曳地抹在烟罗纱上,灯下人未眠。

  守在殿外的侍卫才想偷偷地打个呵欠,隐约见石径的那头走来一人,不由睁大了眼睛。

  轻缓的脚步款款地踏过卵石微糙,一路行云雅意。月如烟纱月如水,流过他的长发、他的衣袖,从他的脚下淌开,身后,漫了一地月色。

  行到近前,晶莹的眸子只是那么一瞥,秋水盈澈,那时明月失色,竟淹没在那眼波底下。

  侍卫痴了半晌,依稀记得他是七皇子宠着的人,回过神来想要通禀。

  他却抬手禁住了,带着月华的清冷与高傲:“你莫要嚷嚷,我自己进去便是。”

  侍卫怔了又怔,再说不出一个“不”字。

  云想衣拾阶而上,推开虚掩护的朱檀木门,刻意小扣两下。

  埋首坐在灯下的景非焰听得声响,怒道:“放肆,没有我的吩咐谁敢进来……”,才说了半截,扭头见是云想衣,忙收了口,有些慌乱地将手中的事物藏到身后。

  云想衣缓缓地走到景非焰的面前,俯身扶住他的肩膀,半偎着他,低低地道:“藏什么呢,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吗?”

  说话时柔软的呼吸蹭过景非焰的耳鬓,痒痒的,直颤到了心尖。抬首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立时沉溺了下去,再记不得想要伪装的威严。灯光下,景非焰用温柔的表qíng笑了,拉过云想衣的手,将一样东西放在他的掌心中。

  破了的平安符被歪歪扭扭地fèng了起来,很拙劣的针线,密密麻麻地布了一圈又一圈。

  “从寺里求来的平安符,若是撕坏了的话,神明怪罪下来,对你不吉利的。”景非焰的神色间有几分困窘,又有几分甜蜜,“我把它补起来了,这回你可要好好收着。”

  云想衣低下了头,似乎是一声幽幽的叹息:“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真丑。”

  景非焰瞪大了眼睛:“你竟嫌我做得丑?”

  “是在说你的手啊。”云想衣温存地跪了下来,握着景非焰的手,小心地呵着气,“疼吗……疼吗?”

  居高位的少年,有一双结实而匀称的手,纹理间泛着健康细润的光泽,显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而今手指上却扎了许多小小的针眼,略有些肿了,渗着几点血珠。而他只是微笑,仿佛骄傲的模样:“我可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呢……一想到你,就不觉得疼了。”

  “傻瓜,真是个傻瓜啊……”用微弱的声音喃喃地说着,云想衣托起景非焰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舔了舔,将手指含到口中。

  轻盈的舌尖卷过,有一种脆弱的感觉,是丁香的花瓣,接触着,仿佛片刻就会捻碎在指尖。被诱惑了,景非焰将手指深入了一些,想要抚摸云想衣的舌瓣。

  云想衣的身子略微晃了晃,似要后退,却被景非焰牢牢地束缚住了。qiáng悍的手指在唇与舌之间流连,肆nüè更甚于宠溺,贪婪地揉着,反复重重。口中的唾液湿了手指,摩挲过幼嫩的舌面,浓浓腻腻的味道。云想衣痛了,从喉中发出了破碎的呻吟,很低很软。

  美丽的眼睛抬了起来,带了一丝苦楚,望向景非焰,让景非焰觉得自己快被溶化了。将手收了回来,却在云想衣要躲开的时候,猛然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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