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
爷爷看着这三把剑,心cháo澎湃,难道龙泽这一代真的会出一位光复龙燕的圣君么?先祖有吉言,龙泽中如果有人能学得三大神功,龙燕复兴有望。莫非珠儿这是这个人么,先祖,你告诉蓝烟,点化蓝烟好么?
过了好一会儿,爷爷已经回过神来,却发现那个大胆的小坏蛋已经把龙神提在手中,那把龙神玄金重剑,加入了七十二种金铁,经过七十二次淬炼,乃是三大神剑中最神明的利器,正是当年玉清泉陛下杀死魔神所用之剑,此剑被称为天下众剑灵之首。龙吟把龙神提着,龙神光芒bào长,发出了无比愉快的吟颂之音。其他两把剑的色彩就暗下去了,龙吟自己选中了龙神,选中了龙泽三大功中的首功,如果他能在三个人中表现最出色,就可以入主中泽了,看剑和人如此高兴,玉蓝烟不觉得喜泪沾衫。哥哥咱们后继有人啊。
以后爷爷不仅教自己龙神功,而且还让自己看了玄天密录中三大神功的全文。对了,自己怎么忘记了呢,热火的确是龙神功的克星,但是那凤凰浴火而生,自然不怕火,麒麟喷火更有御火之法,想想,那一节背过这些,想想,好象火功在第二篇下,好想是“其犹夜光之与蒸烛乎?其照虽均,质则异焉……”那一节里面的,啊,背好疼,疼死我了,不要想了,静一静,可是心定不下来啊。哥哥,爷爷疼疼我,珠儿疼死了。从小到大,珠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那是被爷爷和哥哥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等尊贵的中泽主,现在却被人家如同畜生一样的作践,一阵突如其来的苦难,让珠儿再也挡不住,又把他击打得死了过去。在昏迷之前,他好像又看见了哥哥含着痛泪的眼睛。傻哥哥,我这样子是装出来吓人的,只有那些笨蛋才会相信我伤得很重,其实一点都不重,不重,不,哎哟,我,我是撑不住了,哥,对不起,先睡会儿。
为什么天亮的那么早,好像自己才睡着一会儿,行刑手就把自己拖出去。别拖得那么重好么?大爷,我又不反抗,半死不活的,你们有必要那么死命地拖么?啊,这铁链嵌进ròu里,真得好疼。玉龙吟深深地喘息了一口气,两条小腿肚上,那被先用开水烫再用铁刷刷过的ròu就不由自主的像刀割一般地疼起来。
他实在拖不动那粪车了,就算你们说要杀了我的孩子好了,我拖不动就是拖不动了,受了酷刑的整个两条腿,一跪在地上就直打哆嗦,他勉qiáng拉了半里路,路上都是点点滴滴的血,只觉得全身的jīng力都被抽gān了,身子晃动了两下,便又倒下去晕去,任那铁枷深深地顶进血痕斑斑的皮ròu当中。
他们好像不再继作践自己了,把自己又捆在刑台上示众,台下人来人网,从各国赶来的百姓,像看个怪动物一样的看着他。尊严,早就没有了,人格狗屁不是,龙吟都不想把自己当人了,你们当我妖怪,好就反悔自己当作妖怪,以后要是我能活下去,就变成妖怪把你们都吃了,看谁厉害过谁。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有人走过来,那是谁?我认识的,那儿认识的,好像很小就认识,那不是望若么?望若,你没有逃走,表哥没有叫你走么?呀,我怎么那么糊涂,表哥当时已经没有时间了,再说也太凶险,要是通知望若,说不定表哥也会受牵连。望若,身边是什么,那白白的一只,是,是小雪,小雪,你,你也来作践我么?
奚望若带着冷冰冰笑容看着他,这个不可一世的人妖,也有如此不堪入目的今天么,列祖列宗,望若虽然不能手刃人妖,但也算是亲自为你们报仇了。龙吟抬头低低地叫了一声:“望若,他们没有难为你么,小雪,还好么?”
那小雪见到了主人,突然呜呜地哭泣起来,眼里居然掉下了大滴大滴的泪珠来。龙吟看着它勉qiáng露出了一个笑容:“傻小雪,你哭什么,我好好的,你别哭。别向他们示弱。”
小雪向龙吟猛扑过来,用它那长长的舌头舔着主人身上的伤痕,边舔边呜呜,眼泪却是不停地往下落。龙吟心中何止是感动而已,这两个月来,他在这里示众,可以说是万夫所指,谁不恶毒地咒骂。其实过去的九年中他虽然手握鸿雁的大权,但是对百姓的种种政策还是很宽和,比起风漠华这个浓胞皇帝来,他实在要高明百倍速,他当盟主以来,对江湖同道还是非常关爱的,谁家有难处,只要和他说一声便没有不办的,可如今谁不对他嗤之以鼻,特别是那些江湖人物,那一个不是对他切齿痛恨,当众揭发他和种种罪行,恨不能将天下所有的污水都泼在他身上,有时连龙吟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编造的功夫,怎么就能这样把白的说成黑的。我资助江湖同道,也成了罪名了,收卖龙泽走狗,笑话,这些个走狗,龙泽还看不上眼。那么多受过他好处的人,都翻过眼来对付他,而小雪,只不过是一条狗,却对他如此qíng深义重,龙吟看着它,偏就想到那句话,人qíng不如狗心。
其实小雪也不仅仅是条狗,他只不过不会讲话而已,从他由南拓将这条被扔掉的小白狗捡回来起,小雪就是他最好的玩伴之一。每天带狗出门散心成了他吐心事的最好时间,他不能把心里的事对哥说,怕哥担心,不能对下属说,怕下属不知所措,不能对丫环说,怕丫环们对他不敬,他只能对一条狗说,说他不想当泽主,说他想寄qíng山水和麒哥哥终老于江湖,说他想要很多孩子,让孩子们叫他和麒哥哥爹娘……这所有的一切,小雪都知道,小雪是他八年来最好的朋友,龙吟从来没有把它当作一条狗,在龙吟心里,小雪就是一个妹妹,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妹妹,需要他这个哥哥来照顾。
好想伸出手去摸摸小雪呀!
他对望若道:“望若,你不管做什么事,我都不怪你,只求你照顾好小雪,让它过得开心些,莫要nüè待了它。”
望若扑哧一笑道:“你还以为你是泽主么,我奚望若还是你手中的一条可怜虫,你要我生我就生,你要我死我就死!你要我看一条畜生,我就得看么?”
龙吟看着望若,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这些年望若伏侍他是不假,可是自己对望若很好啊,从来没有恶待过她们。难道连望若都要来糟蹋他么?
奚望若转过头来对着台下哭诉道:“我本来是个好人家的女儿,被这个人妖掳到龙泽去,被做了他的侍女,那人妖,平常十分恶毒地对付我们这些下人,非打即骂,我常常被他打得死去活来,你们看,这些手上的伤疤,便都是他给我带来的。这样还不够,他尽然让他那些走狗来糟蹋我,可怜我,我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被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个仇你们说能不报么?”
台下群qíng激愤“报仇,报仇”“活剐了人妖”“活剐哪里够,总要他死个千百遍才行”“这姑娘真是可怜,一定是被nüè待惨了,否则哪能舍着清白,在天下人面前这样说呢”
这可是龙吟听过的最可笑的谎言了,昨天好像她还常常在自己面前调笑说,想做自己的屋里人,今天,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望若,看不出你真是个讲故事的大师,这可真是我听过的最生动的故事了。是,玉龙吟是个折磨你的恶魔,连我自己也要骂自己了,怎么能对好姑娘奚望若做这些个事呢?哈哈,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