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
作者:熬夜注定秃头
时间:2023-05-06 02:08:00
标签:甜文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陛下,何不滴血验亲?”
此话一出, 立刻遭到谢景玄的反对, “放肆, 陛下龙体岂能受损!”
被小谢大人冷冷地盯着, 那位大人吓得跪在地上,惶恐地说道:“臣绝无此意!陛下, 臣只是认为可以让其余皇室血脉配合陛下验明此子身份!”
“行了, 别吵了。”
厉时琛看着站在大殿默不作声的白烨煜,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啧,还挺沉得住气。
这是皇宫,是说错话都怕掉脑袋的地方,白烨煜却表现得相当沉稳,即使在诸位大臣面前丢下如此重磅的消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绪,脸色平平,似乎十分有把握。
厉时琛将全场缓缓扫视一圈,冷笑道:“谁告诉你们,若是有先帝血脉流露在外,朕就一定要查清楚真相,为这些所谓的皇族血脉验明身份?”
“然后呢?是封他为王?还是朕直接退位让贤?”
这句“退位让贤”吓得大臣们直接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臣等绝无此意!”
见众人都跪下了,谢景玄犹豫了一下,他可没认同其余大臣说的话,他是不是不用跪了。
接着就接收到了陛下凉凉的视线。
谢景玄噗通一声跪下。
这有什么不行的,平时难道还跪得少么。
白烨煜跪在地上,冷静地说:“臣小时候来与母亲相依为命,过得十分艰苦,年幼时母亲因病去世,母亲临死前留下书信,让臣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并认祖归宗。臣并无他意,只想让陛下查清楚臣的身世,不负亡母所托。”
厉时琛满眼轻蔑之意,嗤笑道:“那又如何?不如你下去问问先帝,他认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句话让其余大臣不由一颤,陛下说的可是“下去问问先帝”,这意思不是在说让他去死?
接着厉时琛冷冷地说了一句:“无论先帝多少子嗣流落在民间,朕都只有这一句:要认亲找先帝,别来烦朕!”
认什么亲?
这些人不过是他父皇在宫外一夜恩宠留下来的麻烦,与他何干?
认亲不找他父皇,找他?
是认他父皇,不是认他,找他何用?
想要在他这里讨得什么好处?门都没有。
白烨煜眼里闪过惶恐,沉着冷静的面庞出现了一丝裂痕。
像是有些不甘,白烨煜也只能吞下苦果,认命地说了一声:“臣知道了。”
其余大臣听到陛下这番言论,也知陛下不想理会此事。
这件事既然让陛下不喜,其余大臣也不会傻到为一个新晋的臣子打抱不平,图惹陛下不快。
殊不知今日后,一股流言迅速在京城散播。
白烨煜的身世之谜让京城的百姓们津津乐道,只是原本还不确定的身世,还未曾验过真假,却在百姓口口相传中,逐渐让不少人信以为真。
仅仅凭的是他这张酷似先帝年轻时候的脸。
而王公公作为一直跟在先帝身边的太监,总觉得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古怪,只是陛下既然不想管这件事,那便作罢,左右这人也翻不起风浪。
京城底下的谣言越演越烈。
甚至编排出先帝与那歌舞坊头牌的绝美爱情故事话本子,里面描述了先帝作为帝王的多情与无情,也讲述了那女子在江南别院是如何艰难求生,在与陛下一夜风流时怀上龙种,又在十月后生下此次春闱的状元郎白烨煜。
故事内容十分凄美,江南女子的柔情,还有薄情的郎君,年幼无辜的稚子。
自古红颜多薄命,帝王总是负心汉。
厉时琛看着这话本子不由地笑出声来,真有意思,他父皇若是知道他死后还要被世人在背后议论他的风流韵事,不知道会不会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谢景玄看着陛下脸上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奏折,蹭到陛下身边,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话本子,问道:“陛下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厉时琛哼声笑道:“在看父皇生前的风流韵事。”
谢景玄:“……”
谢景玄无奈地笑道:“陛下是不是该管管此事,怎能让百姓如此议论先帝。”
这也太不像话了。
厉时琛:“朕还觉得写得挺有趣的。”
谢景玄哑然失笑,亲了一下陛下的薄唇,“为了先帝的声誉,臣只好彻查此事。”
厉时琛推开他得寸进尺的唇,微微皱眉:“此事你做主便是,无需过问朕的意思。”
对于先帝声誉有损这件事,厉时琛是真不在乎,而且恨不得拍手称赞:骂得好。
谢景玄看着陛下的注意力被话本子夺走,有些不爽,抽走丢到一旁的床榻上。
随后将他压倒。
厉时琛一头雾水,带着点嗔怒骂道:“谢景玄,你敢对朕无礼?”
谢景玄嘴角下压,表情略带不满,“陛下,话本子竟比臣好看?”
厉时琛:“……”
“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
“一天到晚,不是醋这个就是醋那个,怎么没把你酸死?”
谢景玄轻哼一声:“臣之所以吃醋,还不是因为陛下。臣心里只有陛下,陛下的心却分开了无数瓣。”
厉时琛怒骂:“闭嘴,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景玄双眼一亮,兴奋地拉着陛下的手,笑道:“让臣来帮陛下看看。”
厉时琛:“滚!”
片刻后,王公公端着御膳房呈上来的点心站在御书房门口,“陛下”二字还未说出口,从御书房里传来的喘息声,让王公公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僵在那里。
万寿节。
各地亲王受召回京。
燕王此次老老实实,没有带什么美人,只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回京。
燕王进京之后第一件事直奔皇宫,急匆匆来到御书房,看见谢景玄正跪在地上伺候陛下用茶。
这一幕,让燕王大为震撼!
没想到,在他离京的这些时日,十四竟然支棱起来了,都敢让谢景玄跪在地上伺候他了。
真没想到,惧内的十四也有今天!
厉时琛看着燕王傻傻地愣在那里,瞥了他一眼,说:“这么急着找朕,可是出了什么事?”
燕王这才回过神来,皱着眉说:“京中关于父皇的传言已经流传到臣的封地,臣十分担忧,下令禁止百姓以讹传讹。可依旧止不住流言蜚语,敢问陛下,此事可是真的?那小子真是父皇的血脉?”
厉时琛挑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那皇兄是希望他是你的皇弟吗?”
燕王拧眉,古怪地看了厉时琛一眼,说:“臣与此人素不相识,他忽然冒出来说是臣的兄弟,臣只会觉得冒犯,并无惊喜之意。更何况咱们父皇都去世好几年了,现在才来说自己的身世是皇族血脉,那让他去找咱们父皇说情去吧。”
燕王这番话倒是让厉时琛有些惊住,原本以为他这位六皇兄会来劝他将此事查清,还这位皇族血脉一个公道。
而谢景玄则是暗暗笑了笑,怪不得是两兄弟,这口吻一模一样,竟是让人家去地下找先帝,这不是拐着弯叫人家去死吗。
接着燕王又说:“可谣言止不住,不止是像在暗骂咱们父皇,并且隐晦地说了帝王无情,连皇族血脉都容不下,长久以来,恐怕会影响陛下的声誉。”
厉时琛看向自家这位六皇兄不由地笑了一下,真心实意地问了句:“那依皇兄之见,该如何是好?”
燕王想了想,提议:“臣并不相信单凭一件信物,一封书信就可以鉴定为皇族血脉。要不还是滴血验亲吧,若是验明身份不是皇族,那么因为他的认亲导致皇族沦为百姓的茶后谈资,死罪难逃!可若真是父皇流落在外的子嗣,那也可封为皇子,只是虚衔,又无实权,便当做堵住悠悠众口了。”
厉时琛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上下打量了燕王一番,有些不怀好意。
燕王顿时感觉背后一凉。
厉时琛:“那便按照皇兄的意思,将这位状元郎请入宫中,届时让皇兄与那白烨煜来一场滴血验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