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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弟

作者:阿凝凝 时间:2023-05-30 02:10:57 标签:种田文 美食 狗血 乡土

  白秋把筐放下,拿出最底下的白菜,交到小帽手中,“外面扒烂了,里面芯是好的,我种的菜都水灵,你回去扒给三小姐吃,就当我祝她和姑爷好了,也不白领你这两只橘。”


第2章 破儿鞋
  白秋把白菜交给小帽就跑了,任凭对方怎么喊都不回头,一阵风似的跑到河堤,河对岸的娃子正在丢石子,看到他,一齐冲过来把他围住,也不知谁起的头,一颗又一颗石子往他身上丢,边丢还边骂,说他是婊子、破/鞋、脏兔!
  这些嗑都是孩子的父母教的,白秋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但差到这种程度,着实是他没想到的。
  他一共经历了四个男人,这四个男人,每一个他都用心对待,结契毁契不是他的错,白秋向来都承认自己遇人不淑,但要他承认自己淫荡,却是万万不能。他宁愿叫是非拿刀一样相逼。
  “你走!你快走!你怎么还不离开花溪村?”
  “你应该去外面找男人!”
  白秋被一路追打着下堤,原以为下了堤孩子们就不会再跟,可他们竟然跟了过来!
  为首的小六子白秋认识,自己小时候抱过他,荒年还给他喂过羊奶!
  白秋转身,试图唤醒小六子的记忆,“六子,你不认得叔了?”
  他蹲下与六子平视,下一秒,头就被糊上了泥,不是六子扔的,是六子后面的男孩,戴着金银锁,扎着冲天辫,这是村长家的孙子,在花溪村跋扈惯了,仗着村长的威风,理所当然成了这一带的孩子王。
  白秋不止一次看见他攀上吴阿娘的栅栏偷果,抓刘老二家的鸡,再伪装成被狼叼了。
  那孩子真坏,当狼来了的戏码不再奏效,就故意揪下几根鸡毛放在他家巴掌的食盆里,栽赃巴掌吃了刘老二家的鸡。
  一个村子,村长就是土皇帝,没人敢挑战村长,也没人敢挑战村长家的小孩,白秋在六子眼中看到丝残弱的后悔,他多么希望,六子不要再与坏孩子同行,可六子却一咬牙推了他!
  白秋站在河边,六子使劲一推他没防备差点掉进河里,眼见孩子们在小辫的号召下不依不饶仍要来羞辱,白秋握紧了手中的筐,正准备回击,远处就传来急促的狗吠,巴掌露出尖利的牙,山呼海啸般冲了过来。
  村里面的小孩都怕狗,白秋瞧出小辫的惧意,作势扬了扬筐,小辫果然往后撤了,他一撤,那批由他纠集的孩子也跟着撤。
  六子有些羞愧有些懊恼地回望了白秋一眼,粗黑的眉毛往上揪着。
  他记得!他记得我!可他还是选择伤害我,就像锦儿,也是这么做。
  白秋心如刀绞,脚一滑,差点又摔倒,巴掌奔过来紧依着他。
  白秋撸了把巴掌,从兜里掏出两只红果,是小帽给他的橘子,撕掉上面印着囍字的染纸,扒开,叫巴掌一卷舌头吃了。
  巴掌吃完就跳起来,唔,酸的!不好吃!
  它跑的远远,靠着河边的垂柳,嘶哈嘶哈在喘气。
  白秋笑了,两年前,他捡回锦儿的第一个新年,和巴掌到镇上给一家客栈送柴火,刚好赶上客栈老板的母亲做寿,白得了两个福橘,白秋一个也舍不得吃,都揣回家给了锦儿。
  锦儿拿着被他捂热的橘子,吃了一口,才嚼两下就酸倒,剩下的说啥也不吃,拉着他的手,埋怨客栈家的橘子不好,还说日后有了钱,请他吃最好的橘,要江州的涌泉橘,皮薄,肉嫩,渣多,味美,馋的他光是想就笑开了花。
  锦儿又说他笑的好看,故意勾人,凑上来舔吻,客栈家的橘子果然很酸,白秋被紧密地吻着,嘴巴里全是橘子的酸涩,心却喜滋滋,如同灌了蜜一般的甜……
  现在他吃着上官家的橘,既是上好的橘,味道一定比前年的好,可白秋吃了一瓣,眼睛就开始发酸,再吃一瓣,嘴中发苦。
  吐掉没吞咽的,白秋擦了擦嘴,一擦,手湿淋淋,脸上冰凉凉,巴掌不声不响地挤了过来,拱着他,嗅他。
  白秋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其实锦儿也不算欺骗,他吃到了锦儿的橘,虽说不是临海一奇,也并不皮薄肉美,但他吃到了,吃一个始乱终弃,吃一个杀人诛心!
  白秋把脸埋进袖子使劲磨蹭,巴掌站在旁边温柔地等,它知道主人总能够振作,白秋闷闷哭了一会,抬起眼睛,看到巴掌仿佛一个沉默的智者,忍不住笑了起来,“算啦,巴掌,我们回家吧。”


第3章 漂亮的小月亮
  白秋前三十年的人生有几次起伏,十八岁,二十三岁,二十七岁,和二十八岁。
  十八岁那年,他遇到了原少爷,那是他最美好的年纪,最美好的模样,最美好的心情,原少爷对他也好,在月神庙夸他是调皮的小月亮,两人结契,虽然是偷偷的,但对方把家传的平安玉都给了他,白秋从未想过自己和原隋修不成正果,原隋倒也不是负他,只是家族的那道坎,他迈不过。
  原家是镇上的大户,原老爷并不认乡野间结契的那套,强硬地要求原隋娶宋知府的千金,白秋也不是没为自己争取,可原家的门他进不去,原夫人放话,只要他生出孩子,就让原隋纳他做小,这摆明了是故意刁难!
  他是男子,就算在床笫间扮演女子,也万不会跟女子一样,三捣两捣捣出个孩子。
  白秋知道正路是走不通了,为了和原隋在一起,他撺掇原隋与他私奔!
  原隋答应了,那一刻,白秋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可到了约定时间,他左等右等等不到原隋,傻乎乎跑到镇上,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宋玉茗坐在高高的红轿中,层层隔帘也挡不住她出嫁的喜悦,白秋瞄见盖头下露出的尖嘴猴腮的一张脸,脚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原隋是如何戴着花团迎接新娘,他已经不记得了,浑浑噩噩逃回了村,隔日,便接到了信,是原隋,说在外面给他起个了宅,让他悄悄搬进去,悄悄地,把门窗都封紧,无怨无悔当个翘臀以盼的小兔子。
  白秋万没想到这话会是从原隋嘴里说出来的,他愤恨地撕了信,也撕碎了和原隋的感情。
  之后的五年他都是自己单着过,不是没有人追求,而是白秋始终无法从原隋留下的阴影中走出,他不会和原隋有什么,但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的,白秋一时忘不掉,他不知道这个一时要持续多久,直到二十三岁那年的小饥荒……
  白秋家的二亩地没出穗,养的小花猪开春一场冰雹直接冻死在了猪圈里,白秋口袋空空,余粮没有,靠着祭田给的微薄接济,根本撑不到天变暖。
  也许是命中注定吧,白秋遇到了王丰,比他矮一个头的鸭贩,刚到村子时,一笼小鸭没摆出来就被抢了个空,白秋也去了,可惜他去的太晚,没领到。
  祭田的数量有限,私田不产粮,猪又都死了,白秋悲从中来,感到来日无望,坐在地上大哭。是王丰,把偷藏给村长的鸭匀出一半给了白秋,才帮他熬过了最难的几个月。
  白秋和王丰熟稔起来,家里少了小猪的哼哼,多了鸭的呷呷,还有白秋自己的嗯嗯。
  矮小的鸭贩整个压在他身上,白秋爆发出一股奇异的怜爱,他抱住鸭贩,喊他,鸭贩耸动的更激烈了……
  两人牵着鸭去月神庙起誓,这是白秋第二次同男人结契起誓,第一次或有门不当户不对之嫌,第二次总是没什么差距的,甚至论起外在,还是白秋更胜一筹。
  白秋的秀丽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容貌身段稍微差一点,也不可能入了原少爷的眼,反观鸭贩却是五短身材,跟白秋站一块,不像一对,倒像大的带着小的,没办法,谁叫王丰只到白秋的肩头呢!
  晚上拉帘办事,白秋就取笑他不是哥哥,是弟弟,王丰涨红了脸把白秋按在身下好好宣誓了把主权,次日,就带着白秋给他做的玉米饼上了路,他要回乡跟父母禀明,等回来就跟白秋在一起。
  鸭贩是六月中走的,他走后,白秋每日都在河堤等,他赶着鸭子,一天一天,小鸭长成了大鸭,河滩处的虾都被鸭们捉尽,王丰却始终没回来。
  白秋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可能不会回来了,那时他站在河边,突地想不开,竟兴起了投水自尽的念头,可就在他掀衣欲赴清流,猛然看到倒映在河中的天空——湛蓝的天飘着几团白色的云,小鸟在云团下快乐地唧叫,那些没被叼去的小鱼,摇动着尾巴,在白云的影子间一抖一抖。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傲慢,小鸟并不因苍鹰的存在而停止歌唱,鱼儿也不因水鸭的存在而不去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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