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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弱老婆

作者:花卷 时间:2024-01-25 02:09:19 标签:ABO 先婚后爱 小甜饼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也回过了神,说:“先松开我。”
  穆裴轩脸色难看,道:“赶紧走,别留在这儿,”他恶狠狠地看向已经跟了进来的陆重,劈头盖脸就骂道,“你们东家的身体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不知道这城中的时疫,竟还容着他这么胡来?”
  段临舟眉心微皱,轻轻拍了拍穆裴轩紧绷的手臂,说:“穆裴轩——”
  穆裴轩嘴唇抿紧,垂着眼睛,盯着段临舟。
  段临舟叹了口气,说:“我已经来了,你先冷静冷静。”
  穆裴轩充耳不闻,不容置疑地喊道:“徐英,备马车,再点一队人……”
  段临舟道:“你便是想让我走,也该让我休息片刻。”
  此话一出,穆裴轩的目光落在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嘴唇动了动,缓缓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握住的手臂。
  半晌,他松开了手。
  段临舟看向灵堂上的灵位,恍了下神,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说话,上前上了三炷香。
  一旁的周庭道:“郡王,您已经两天不眠不休了,如今郡王妃来了,不如先带郡王妃去休息休息。”
  “这儿有我们。”
  穆裴轩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段临舟,拉着他的手臂就走出了灵堂。
  他将段临舟带去了自己的院子,一入屋子,他对段临舟说:“别在阜州久留,明天——不,晚上便走,我会安排好马车。”
  段临舟只看着穆裴轩,没有说话。
  穆裴轩对上段临舟的眼睛,呼吸顿了顿,声音也一下子消失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段临舟轻轻叹息了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穆裴轩好像是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只看着段临舟,半晌,眼睛突然就红了。
  段临舟伸手拥住了穆裴轩,双手环着他的腰,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穆裴轩身躯僵硬,每一根筋骨都似嵌了精铁,刚不可折,亦不可摧,过了许久,才缓缓软化了下来,穆裴轩紧紧抱住了段临舟的腰。
  他好用力,几乎要将段临舟勒入怀中。
  穆裴轩说:“段临舟,黎越没了,大哥也没了……”他压抑地说完,声音哽咽,就再控制不住,肩膀不住地颤动。
  段临舟肩膀处的衣服转瞬就被热泪浸透,水珠太滚烫,灼得段临舟眼眶也红了。


第44章
  79
  段临舟没有想到这一战惨烈至此。他默然无言,抬手轻轻抚摸着穆裴轩的脊背,无声地安抚着少年人崩溃的情绪。
  穆裴轩哽咽道:“我应该一早就跟来的,我要是一起来,说不定黎越不会死,大哥也不会腹背受敌,染上时疫……”无法对人言的懊悔悲恸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穆裴轩不是不自责的,黎越是他挚友,穆裴之是他嫡亲的兄长,短短一段时间内,痛失血亲至交,焉能不痛?
  自他惊闻噩耗伊始,穆裴轩就强自压抑着,可随着穆裴之一日一日病重,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穆裴之的死成了身上的千钧重担,心中不能宣之于口的恶疮,毒脓。
  穆裴轩已经习惯了克制,可不知怎的,一见段临舟,听他轻声细语地说了那么一句,所有情绪瞬间如同溃堤的洪流。
  段临舟哪儿能不明白,他低声道:“这和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穆裴轩泣声隐忍,段临舟抚着他的后背,脖颈,任由少年人发泄着心中的悲痛,过了好一会儿,才偏头吻他的额头,眼睛。段临舟的吻很轻,好像只是温柔的安抚,穆裴轩抱着段临舟的手臂不断收紧,许久才渐渐平静了几分。
  穆裴轩说:“你不应该来。”
  他声音里还夹杂着哭过的鼻音,透出几分少年气,段临舟看向穆裴轩,穆裴轩却也醒悟过来,不愿让段临舟见自己的狼狈,偏着头,按着段临舟的后脑不让他抬头。
  穆裴轩说:“别看。”
  段临舟好声好气道:“好,不看。”
  他说:“我原是想着再带些大夫和粮草药材过来的,只不过——”
  段临舟没有将话说完,只是道:“让我留下吧。”
  穆裴轩想也不想,断然道:“不行——”
  段临舟也不恼,轻声说:“你先听我将话说完,如今这阜州城外有叛贼,内有时疫,你正缺人手,我留下,城中时疫和粮草一事,你尽可放心交给我。”
  穆裴轩说:“不成,时疫凶险,你身子弱,万一……”
  段临舟笑了笑,道:“我待在府衙,不往庵庐中去便是,”他说,“你们不是已经将患了时疫的百姓都拢在了庵庐?”
  “我自会多加小心。”
  穆裴轩恍若未闻,坐直了身体,盯着段临舟,道:“你不能留下。”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穆裴轩的眼睛留着圈红,神情却很冷静,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留在阜州。”
  段临舟微微皱起眉,耐着性子,认真道:“即便我此时回去,你且看城外的叛贼,他们正盯着阜州,我这一进一出必定惊动他们,他们一旦知道我的身份,这一路必然不太平。”
  “何况我来时长途跋涉,如此仓促之下再回程,”他叹了口气,说,“我吃不消。”
  穆裴轩目光落在他干燥又没有血色的嘴唇上,他满身风尘,足见这一路风雨兼程。段临舟垂下眼睛,说,“没有三五日,根本再经不住长途跋涉,已经留了三五日,那多待几日也算不得什么。”
  穆裴轩心中很明白段临舟这是为了留下故意示弱,可看着他苍白的脸颊,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又不知如何开口,半晌,只吐出一句,道:“段临舟,你不能再出事。”
  段临舟心中动了动,抬头看着穆裴轩,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说:“我知道。”
  穆裴轩到底是妥协了,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腕,因着经年持枪练武,指尖结了粗糙的茧子,他紧紧攥着段临舟的瘦削伶仃的腕骨,许久都没有松开。
  段临舟就这么留在了阜州城。
  穆裴轩不再说什么,却让周行跟在段临舟身边,段临舟知道穆裴轩已经退了步,倒也不曾说什么。段临舟连日长途跋涉,早已经是强弩之末,穆裴轩自来阜州,也不曾好好睡过一觉,屋子里只有彼此,二人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了大半日,穆裴轩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猛地坐起身,转头看见安睡的段临舟,心神才定了定。
  不知怎的,穆裴轩看着段临舟,心中竟莫名地平静,好像飘飘荡荡的柳絮,在那一刻终于着了地。
  没有人知道他在灵堂前看见段临舟时有多惊慌。
  不是惊喜,而是再真切不过的惊惶,他怕段临舟也如他大哥一般。
  穆裴轩已经失去了两个兄弟了。
  穆裴轩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伸手轻轻碰了碰段临舟的脸颊,段临舟兴许是真的累得狠了,竟也未醒。他想,幸好,他大哥让他娶了段临舟,也幸好段临舟嫁给了他。
  逝者已去,穆裴轩并未长久地沉湎其中,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天黑时,流光就带着段氏商队的人入了城,队伍中还有一并跟来的许多大夫。大夫自有何军医安排,他见纪老大夫还愣了下,邓军医和纪老大夫都在瑞州城中,只不过一个效力于朝廷,一个在城中开医馆,彼此却常有往来。
  何军医当即就行了礼,纪老大夫见他额间和臂膀上的麻布,心中微沉,却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何军医的手臂。
  何军医眼睛微红,又对着纪老大夫行了大礼。
  诚如段临舟所说,阜州不比瑞州,外忧内患之下,穆裴轩确实缺人手。有段临舟为他处理阜州城内诸事,穆裴轩便能腾出手专心和叛贼交锋。
  黄汤味苦,饶是段临舟吃惯了药汤,也被这药味儿呛得满面发苦。
  纪老大夫已经进入了庵庐,进入庵庐中的大夫不便再出去,他便在庵庐为段临舟开了药方。段临舟吃着这苦药,不得不怀疑纪老大夫是故意开这苦药,罚他不遵医嘱,跋涉数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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