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弱老婆
作者:花卷
时间:2024-01-25 02: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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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说,便和流光念叨。
流光笑道:“纪老大夫也是为了您好。”
段临舟哼笑了声。
流光叹道:“主子,您留在这阜州便留了,何必如此劳心劳力……”
“你不明白,流光,”段临舟说,“于公且不论,于私,我和小郡王已经成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实忙些对我来说是好事,”段临舟笑了笑,说,“你看,如果不是事情紧急,我还不知我纵马跑这么久还能活得好好的。”
流光咕哝道:“也不知是谁骨头疼得辗转难眠……”
段临舟一噎,又笑道:“可我不是没事吗?如此可见,阎王爷想收我,还远着呢。”
流光看了段临舟一眼,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周行前来禀报,道是赵内侍又遣人来了。段临舟一口将药喝了个干净,就将药盅递给了流光,说:“他又想要什么?”
周行神情古怪,自他家小郡王入城之后,兴许是因为侯爷染上了时疫,他不愿再登府衙门,老实了一段时间。可侯爷一去,小郡王又将城中之事都交给了段临舟,赵谦侯便坐不住了,今日要梁都的厨子,明日要能歌善舞的伶人。
段临舟想了想,竟也都由了他去。
周行说:“城中布料粗糙,他想请郡王妃为他送去蓉州的锦缎……”
周行都没脸将话说下去,段临舟神色从容,闻言眉梢一挑,他还未说完,流光先愤愤不平起来,“阜州偏远,城外正在交战,咱们上哪儿给他去弄蓉州的锦缎?”
“而且城中还在丧期,他便如此……”
段临舟摩挲着修长的手指,道:“给他找,”他看着流光,意味深长道,“大张旗鼓地找。”
流光一怔,旋即恍然,说:“公子是想……”
段临舟语气波澜不惊,道:“赵谦侯今日如此对我们,足见当时也曾为难侯爷,他是梁都派来的监军,是梁都的眼睛,留之无益,郡王也不会留他,只不过,总得有个契机。”
流光能跟在段临舟身边这么久,自是聪敏,闻言脸上露出笑,道:“流光明白了。”
段临舟闭着眼睛盘算了片刻,又道:“不过还不够,赵谦侯身边那个叫朱苓儿的坤泽,你寻人在他面前扇扇风,把风传赵谦侯耳朵里去。”
流光应道:“是,公子。”
段临舟说话时并未避着周行,他不想穆裴轩去做这些耍弄人心的诡谲小计,却也不惮他知道自己耍手段。
段临舟是什么样的人,从来不需要遮掩。
流光办事快,那朱苓儿本是花楼中的伶人,后来因着貌美,被阜州富绅带入府中,辗转又送到了赵谦侯手中。
朱苓儿和昔日花楼中的头牌交好,头牌喜不自胜地收下了流光送去的一匣子东珠,翌日,就着人邀了朱苓儿相见。
朱苓儿自是赴约。
头牌不经意地问起朱苓儿有何打算,朱苓儿疑惑不解,头牌说,他可听说侯爷还在时,赵大人曾去寻过侯爷的麻烦,此事若是教郡王知道了,只怕——
他将话点到即止,又幽幽地感叹城中时疫不知还要捱到几时,城外叛贼又凶,万一阜州城守不住了,叛贼又历来进城先杀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番话说得朱苓儿坐立不安,自小门回了府衙脸色都是白的。
赵谦侯胆小怕事,又心虚,分外忌惮穆裴轩,经朱苓儿耳旁风那么一吹,竟想出了一个连夜逃出城的法子。
那一夜,正是弦月,惨白的一弯月亮挂在树梢。
几辆马车出了府衙,直往守卫最为松散的北门而去。
赵谦侯买通了北门的守门官,打算趁着巡防将士轮换交接之时自一处老旧的城墙豁口处离开,到了城门处,马车将停,赵谦侯心脏依旧砰砰砰直跳,他听车门外传来守门官的声音,“赵大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赵谦侯方扯了扯衣袖,爬下了马车,对那守门官说:“杜小旗,你且放心,待本大人回了梁都,必不会忘了小旗今日相助之恩。”
姓杜的守门官低着头,赔笑道:“多谢赵大人,多谢赵大人,小人的前程可就都仰望赵大人了。”
赵谦侯敷衍地应了声,问道:“从何处走?”
守门官忙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道:“您这边请,咱们得快些,过了这个空档今天晚上可就走不了了。”
赵谦侯提着袍子,手中还抱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俱都是这些时日以来乡绅给的孝敬。一行十余人跟着守门官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他们自低矮的民房间靠近了城墙,城墙高逾数丈,很有几分压迫力。
赵谦侯咽了咽,动作分外轻,天黑得很,可他们不敢打火把,只能摸着墙走。
突然,听守门官说:“到了。”
此处城墙果然较别处低,他在墙上一按,就摸着了地方,开始拆出一块块石砖,赵谦侯道:“还不快帮忙!”他心中焦急,当即也凑了上去,一块一块地拆除石砖,弄得灰头土脸。他搬得太专注,一时间竟未注意那守门官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只听得远处一声喝道:“什么人!”
“有内奸!”“有叛贼!”
呼喝声登时此起彼伏,赵谦侯吓得一个哆嗦,就觉破风声传来,竟是一支支利箭,他头皮发麻,忙开口欲喊,“不是内奸——”
几个字刚出口,就见一抹寒光疾射而来,他睁大眼睛,只见远处亮起了一支支火把,火光照亮了高踞马背上的少年将军。他手中挽着长弓,捏了两支箭,脸色淡漠,看在赵谦侯眼中简直如恶鬼修罗。
旋即,赵谦侯肩膀一痛,整个人就被钉在了墙上。他双目圆睁,看着穆裴轩,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尖声道:“穆裴轩,你个小杂种,你设计我——”
话没说完,又是两箭,一支箭中了他另一个肩膀,另一支箭却是直中大腿。
惨叫声接连响起。
穆裴轩驱马上前,看着几欲昏死过去的内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森然道:“鬼鬼祟祟,破墙而出,不是内奸是什么?!好你个赵谦侯,竟敢勾结叛贼逃亡敌营。”
“今日,本郡王便杀了你,以儆效尤!”
说罢,抽了一支箭,看着赵谦侯眼中的恐惧,神情未变,利箭射出直接嵌入他胸膛。
穆裴轩这一箭射得巧妙,并未直指心脏,他要赵谦侯痛极而死。
直到看着赵谦侯在他眼前断了气,穆裴轩才收起了手中的弓箭,他垂下眼睛,目光落在那小旗脸上。小旗一改谄媚讨好,脊背挺直,竟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中庸。
穆裴轩道:“你说你叫周自瑾?”赵谦侯通过一个豪绅找到了北门的一个小旗,殊不知,那个小旗和周自瑾是至交,便将此事告知了周自瑾。因着穆裴之,周自瑾对赵谦侯恨之入骨。今夜趁着天黑,看不清彼此,他索性和小旗交换了身份,亲自将赵谦侯带入瓮中。
周自瑾道:“回郡王,正是小人。”
穆裴轩说:“以后你跟着我吧。”
周自瑾眼睛微红,大声道:“是,郡王!”
穆裴轩打马离去,周自瑾回身看着被钉在墙上,血淌了一地的内侍。
“周哥,尸体怎么办?”一旁有人问。
周自瑾恶狠狠地说:“丢后山去喂狗。”
第45章
80
穆裴轩回府衙时,段临舟已经睡下了,他草草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才上了床。他一靠近段临舟,段临舟便醒了,睡意惺忪地问道:“事情办完了?”
穆裴轩一展臂,就将段临舟搂入怀中,在他脖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答道:“办完了。”
段临舟被他小狗似的动作弄得发痒,含糊地笑了声,蹭了蹭他的面颊,自他来阜州之后,穆裴轩夜里都要搂着他才肯睡觉。
穆裴轩说:“我把赵谦侯杀了。”
“嗯,”段临舟说,“杀了就杀了,”他伸手抚着穆裴轩的后背,少年人火气旺,又是刚冲得热水澡,结实的身躯热腾腾的,不似他,床上暖过了,夜里还要抱着汤婆子才睡得热乎。穆裴轩被摸得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将段临舟的脚夹在腿肚子里,段临舟眯了眯眼睛,说,“不用担心,朝廷无暇问责你,也不敢问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