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桃花扇上的猛男》完结
“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个大人,你不为了那你和孩子想想,也该为晋家想想,刚才那个人说的话你也是听见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可比谁都清楚!”小掌柜半扶起席慕恋,席慕恋不由呻吟出声来,一只手抚住了腹部,额头上出了虚汗一大片。
“你有多痛,他便有多痛,你真的忍心?”小掌柜看着席慕恋脸上出现了迟疑,接过满月熬好的汤要给席慕恋灌下,“你喝了催产药,待会儿要辛苦你了。”
席慕恋侧头躺下,闭上眼退下眼中的泪,等着药效过来,他终究还是割舍不下,这个孩儿一点点的长大,一直伴着自己走过了艰难的一段路,他愿以后养育他成人,授他为人根本……可这孩子自有了时就不是他的,他是皇家的血脉,是他手足的兄长的侄儿,注定在生下的那一刻就再也和他没有关联他想就这样逃走,离开了晋月白,离开了吴鸾,无数周密的计划在脑中闪过,可他还是在了吴鸾统治之下的的王土内,还是在了和晋月白畅游一番欢笑不断的江南水乡,带着患得患失的心情守护着腹中的孩儿,如同死囚一般等待着最后的刑期,回忆着自己的短暂一生度日,然后迎来最终判决的日子。
“帮我。”席慕恋带着坚定的目光看着小掌柜,“帮我生下他。”
小掌柜一个晃神,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只道:“放心,你们都会没事的。”
席慕恋给予虚弱的一笑,在小掌柜眼中却是那样的惨烈凄美,是盛放一刻的昙花,面前的虚弱的男人小掌柜一点也看不透,这世间最难猜读的就是人心了,这人心也是他这大夫无法治愈的了的,他现在心中只盼着吴鸾能找了他家二少回来,也让席慕恋有了个依托。
那寻晋月白去了的吴鸾一路脚底生风,飞纵于青砖黑瓦的屋顶之上,远远得就看见了往来人群中的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穿着白衣的晋月白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被人群推搡来去而凌乱的儒衣散了前襟,堪堪的挂在身上。
“跟我去见小慕!”
吴鸾一个翻身跃下,一把锃亮锋利的青锋剑就指在了晋月白的颈上,割伤了喉部的血管透出淡淡的血痕,吴鸾想起床榻上满身是血的席慕恋来,眼中杀意肆虐,险些手上一动就割下晋月白的项上人头来。
“原来是你”,晋月白有些回神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吴鸾,有些嘲讽的笑了两声,然后低下头来颓丧的摇摇,“不应该遇上的,不应该遇上的……”
“跟我去见小慕。”吴鸾的剑锋逼近,一丝血液便顺着晋月白的脖子滑下,晋月白却不为所动。
“去见小慕?”晋月白脸上带着痛苦的苦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吴鸾,喉咙沙哑,“他不见我啊,他不要见我啊,他让我滚!”
晋月白近乎咆哮地对吴鸾吼着,直直就要撞上吴鸾手上的剑,幸得吴鸾手上的剑收的快,自吴鸾出现时就警惕地如水和沉香看着自己主子迷了心窍一般的举动,赶紧就左右制住了晋月白,若是晋月白又做了什么损身劳体的事来,他们就是把身家性命今天交待在这儿,也不够赔罪的。
“噌”的一声,吴鸾收了青锋剑入鞘,对着如水和沉香道:“带他跟我走。”
如水和沉香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就要带着晋月白跟着吴鸾一起走,可被二人钳制的晋月白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如水和沉香又不敢真的伤了晋月白,几次差点就让晋月白逃脱了去,本来心中就焦躁的吴鸾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废物”,如水和沉香的面色难看,晋月白声音嘶哑的吼道:
“放开我,求你放了我,放过我吧……”
吴鸾如同从地狱走出来的厉鬼,拉着晋月白的前襟扯着晋月白到自己面前,两人眉眼相对,晋月白在吴鸾的戾气中不禁手脚发软,吴鸾嘴角带着邪肆的笑:“这辈子你都别想挣开我,永远不想。”
晋俞敖失去了所有斗志般,软在了如水和沉香身上,又是一副刚才失魂夺魄的样子,衣裳发式凌乱,哪里还有丝毫往日的风流倜傥在身,如赌鬼酒鬼失了命一样。
一路晋月白被如水沉香架着,随着吴鸾来到了先前的一处杨柳之中的青砖白墙的小院中,一进院中入耳的就是痛彻心骨要将灵魂煎熬尽的痛苦呻吟声,教晋月白一下子定在了当场,如水和沉香也是一愣神,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园中怎变了一番景象,似走错了院落。
“小慕,小慕……”晋月白撤开如水和沉香就要冲进屋中,却被站在门边的影卫拦了下来,心烦意乱不顾一切的晋月白出手就与影卫过上了招,可终究不济,气喘吁吁的晋月白只能回头对沉着脸看着屋子的吴鸾叫道,“让我进去。”
吴鸾使了一个眼色,门前其中的一个影卫就进屋了,很快就出去了,对着吴鸾恭敬道:“回主子,大夫说现在谁都不让进,包括主子您在内。”
吴鸾点点头表示知道,那名影卫又回到门前沉默肃立,晋月白屡次要闯进去,被吴鸾喝声道:“给我安分点,非要小慕有个好歹你才甘心是不是?”
晋月白给呵斥的静默了下来,一双眼中又是往日的光彩,带着浓重的担忧看着吴鸾,问道:“小慕他怎么了,我走时他明明就是好好的。”
晋月白语中带着责备,却让无鸾心中火气更大,背在身后的一双手隐隐握成了拳,刚好站在吴鸾身后的如水和沉香看得分明,也防备了起来,防止吴鸾对他家主子不利。吴鸾几个吐息间,稳下了自己的情绪来,阴郁的看着晋月白,让晋月白一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今日若是小慕和腹中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就定要你给他陪葬。”晋月白今日心绪这般大起大落,吴鸾的话差点就让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如水赶紧上前扶住。 踉踉跄跄的晋月白走到吴鸾面前,看着面前的男人,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都是他的疏忽,他不应该就那样离开,只要小小的坚持一下,放下经史子集里的什么男儿当拿得起放得下的狗屁话,什么颜面什么尊严他都不要了,只要席慕恋好好的……
屋里席慕恋的呻吟声时高时低,晋月白这个突然要荣升为父亲的人那一点喜悦在担忧的洪流里被冲得一点不剩,坐立不安,彷徨无依,可是此刻他却与吴鸾凑得这么近,两人在院里的木椅上紧挨着,晋月白隐隐颤抖的身体在吴鸾体温的安抚下一点点恢复过来,他们一同心系的就是屋里的人儿。
在死亡面前,欺骗背叛爱恨纠结都是虚妄,一切都可以被轻易地遗忘与原谅。
江南和风暖和,只一户寻常人间里,将一切解开。人间故事如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每人只关注于自己的故事,其他人的悲欢离合都无关紧要,不是戏台上的折子戏,你取乐不得,忧伤也是徒劳,只有经历中人才能体会其中滋味,再美的故事里也有血雨腥风。
江南柳烟渐稀,墨客骚人开始感时悲秋,不知有几篇佳作能传世为后人传诵。一封信笺由黄色芦苇荡之上送入沧熙藏的晋宅里,晋老爷和吴先生为了自己的儿子的事松了一口气,他的第二个孙子安人出世,取名单字为暖,却从了席姓,虽然晋老爷依然在族谱上写上了“晋暖”二字,但以后人们口中的晋家小儿少还是席暖。
这个孩子只是席慕恋一人的,用一命换的一命,其他人都动不得。
第139章 学堂……
“……一切安好,请勿挂念……儿根子敬上。”晋俞敖抬手收笔,纸上墨迹未干,深浅不一,晋俞敖特地收敛写成的小楷依然透着桀骜,确实特别好看,晋俞敖搁下笔问道:“这样写如何?”
抬着前肢搭在书案上的大兽正低头凝神看着信上的字,一行一行看得认真,待看到末了,抬头看了一眼晋俞敖算是满意了,晋俞敖又收了写满整整两页纸的信纸装入信袋之中,密封好后书上送往何处,晋俞敖替水根忙了半天写的家书才算完成。
晋俞敖拿了信袋站起来,大兽也从桌上下来双爪落了地,现在大兽身子有些重了,行动也不如以前方便,皮毛之下已能看出圆圆突出的身形来,圆不溜秋的,看起来很是讨喜,大兽自个儿也比前一阵小心了许多。
“招财,让人把这封信给送出去,再连带着捎些东西过去……至于送些什么,你看着办就好。”晋俞敖把信给了招财,大兽就跟在他身后,圆溜溜的兽眼还看着那封信。
“是钱小主要送?”招财要问的清楚了,才知道要置办些什么一并送过去才好,他家主子送的自然要精细一些,但按钱小主的性子多半都是会挑些实用的东西带回去了,这要看主子的心意来送礼才叫收礼的人也觉得心安明了。
“嗯,嘱托送信的人别忘了顺道再捎回来一封回函,省的那边找人再送耽误了工夫。”晋俞敖又嘱托了一句,招财点头应下就先出去了,晋俞敖脚边的大兽感激地蹭蹭晋俞敖的小腿,晋俞敖轻柔的摸摸大兽的脑袋。
水根之后就回到了床上趴卧着,闭目养神,系着红线的三角耳偶尔因为外面的声响而颤动两下。大兽躺下不多时,外面就传来孩子软糯糯的声音,脆生生地叫着:“爹爹,我回来了。”
小鸣嘉已经去学堂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每天都是进宝来回接送,算得上是风雨无阻。当初小鸣嘉甫听到自己要出学堂,就是哭闹不止,在地上打着滚抱着水根就是不愿过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最后还是被晋俞敖亲自押着去了。
晋俞敖站在学堂外面,白嫩嫩的小瓷娃娃撅着嘴走在讲堂里,明显比周围孩子都矮了一截的小鸣嘉一点也不愿意听先生讲课,歪着头看着窗外站着的晋俞敖,大有晋俞敖只要一走,他就立马追出去的架势。
可等课堂中间休息的那会儿功夫,本来抱着晋俞敖腿的小鸣嘉见着同一学堂里的孩子远远的玩耍着,又是骑竹马,又是丢沙包,小鸣嘉看得眼馋,本来还缠着晋俞敖不放的小鸣嘉下午再送过来时就跟在后面玩疯了,对这乏味拘束的学堂也不那么厌烦了。
等到小鸣嘉去学堂的第三天时,晋俞敖就不再亲自送他去了,让进宝给照顾着,进宝自跟着晋俞敖时就是书童,现在又回来了原职,等小鸣嘉再长大一些,他身边也要添两个专门伺候的人了。
按水根的意思,是想请个教书先生回来,省得一直担心孩子在外有个好歹,但学堂是田甜筹办的,水根心里就少了一份担忧,再者学堂离得近,就让小鸣嘉去了。
晋俞敖自然知道小鸣嘉是冲着那些小玩意儿去的,但也不担心,田甜学堂里的孩子都是招选进来的,课下玩的厉害脱不了孩子的性子,但学堂上也听得认真,给小鸣嘉找个不错的好学氛围也合了孟母三迁之理。
小鸣嘉虽然年龄稍小,个子比不上其他年长的孩子,但自小吃喝不愁,又是药草泡澡,小小的身子骨厉害得很,气力一点不比长他三四岁的孩子小,玩起来丝毫不逊色。但在课上时,别人收了心在那儿认真听先生讲课时,小鸣嘉手上还藏着玩的东西,教课的先生看他年纪小就随他去。
可是半途换了位先生,小鸣嘉一回因为贪玩而忘了先生布置的抄书任务,然后那位新换的先生就拿着戒尺给了小鸣嘉的小手心一下,偏偏那日其他人都为了给新先生一个好印象,每个人都抄得好好的,就小鸣嘉一个半高的孩子站在最前头被责罚了,红着眼憋着没哭出来的小鸣嘉回去后哭得要死要活的,誓死不要再去学堂了,但隔日还是被晋俞敖押回去了,不过至此之后小鸣嘉对课业再也不敢懈怠丝毫了。
虽然小鸣嘉一开始认真学习是心有不甘,只想着能继续和学堂里的同窗小友一起玩下去,但几次下来,先生对小鸣嘉的表现多加赞赏,小鸣嘉心中升起小小的自豪感和满足感来,觉得去学堂诵读诗书什么的,也没有那么讨厌,到了一个半月以后的现在小鸣嘉已经颇有好学的兴致来了。
一路呼叫的小鸣嘉撇下了一同的进宝直接推门进了屋,一身秋时的鲜红薄夹袄在身衬着面上带着红晕小鸣嘉很是精神,一双小小的黑色短靴上又是泥渍,估摸着今天又和学堂里的孩子一起捏泥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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