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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相逢

作者:此渊 时间:2024-07-26 02:09:03 标签:狗血 轻松

  到底是谁先主动的?凌初不知道,也记不得了。
  若不是火热情欲之中扫翻了酒瓶,他都快要将安逢抱上了床榻……
  他得了片刻清醒,愤怒就冲昏了他的头脑,也因为极为猛烈的药性,人都站不稳,眼前的人也看不清。虽然后来药性没了,记忆却还有些模糊,事后自己更是耻于回忆,总刻意不想。
  现下冷静回想,他是不是推开了安逢两回?
  第一回酒瓶打碎后,他清醒了,后退数步,喝退门外的袁若全,安逢坐起身,跌跌撞撞地要来拉他,他却恼怒地推开了安逢,安逢好似……是倒在了地上?然后踉跄起身,一直在说什么……
  凌初皱眉苦想,拼命搜刮脑海中残存模糊的记忆。
  “不是……做……不是我……”
  安逢不停地摇头,好似是在一直说着不是他做的……
  但自己怎么说的?
  凌初看着手中的宝石,脸色难看,想起自己怒吼出来的话语:“不是你还会是谁?你就这么想被人肏?”
  这话太难听,就算凌初被药迷得神智模糊,也话出口便就生出后悔之意,可他心中怒火重重,并不出口补救。
  安逢那时没说话,只压抑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儿,喘息变得痛苦,却又因为药,不得不发出声音,听起来像是呻吟。他忽然猛地扑上来,狠狠咬上凌初嘴唇,死死地咬,将凌初的嘴唇咬伤了一个大口子。
  咬得十分狠。
  凌初嘴唇血丝绵延至下颌,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尝到了腥甜,脑袋也因剧痛更清明了几分。他反应过来后,推开安逢,心中又怒又惊,想叫安逢滚,但又不忍心说出口,只好憋着心中和胯下的火,神情暴怒,姿势怪异地推开门,连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后来的一切,都是谁也没料到的,也是凌初后悔万分的,谁都想不到安逢硬是自己要回院子,又是在路上就掉进了湖里头。
  是不是……真的不是安逢下的药。可那又是谁动的手?
  若不是安逢,那他对安逢说出来的那句话,实在太残忍,也太伤人。要知道当年安逢被陈一示劫走,是险些受辱……
  夜色浓黑,凌初抬起手,指腹抚过唇上血痂,半阖着眼眸叹了口气,那时这么生气,无非就是觉得安逢听不得劝,作践自己,又强人所难,更是用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酒中的药连自己都敌不过,更何况是安逢,早知后来安逢会出事,还不如当时就——
  凌初想到这里,手上不禁用了力,嘴唇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点血丝。
  门外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来人轻轻叩门,道:“公子?”
  凌初舔走唇上血丝:“何事?”
  门外人答道:“小公子头疼,一直在呕血!将军同安夫人已——”护卫话还没说完,凌初便已披上外衣 推开门,疾步往外走去,他眉头微皱:“卢大夫呢?”
  凌初已运起了轻功,实在太快,护卫一边艰难地跟上凌初,一边答道:“已在看,血是险些止住了,但……”还是在吐……
  护卫仍旧还是话都未说完,就被凌初甩在后头,他喘着气,看着夜色中迅速远去的身影,打消了跟上的念头。
  究竟是谁说,江晟的轻功是府上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凌初(中春药):(勃然大怒)
  凌初(亲安逢):(大勃然怒)
  凌初(推安逢):(怒然大勃)


第二十二章 头疼缘由
  安逢与凌初分别后,回了屋,头却昏昏沉沉的,他用过晚膳后,想看话本分分心,却记起话本早已不见踪影。
  他迷迷糊糊在隔间书房寻到一本喜欢的书,勉强看了起来,但这《望山游》他已读了许多遍,有些段落还能默出来,即使再喜爱,在这头昏脑胀的情况下,他也难以聚神。
  可一双眼转来转去,看着看着,安逢头疼竟缓了下来,而后趴在桌上眯了一觉,便好了许多,到了夜里,已是不疼了。安逢宝贝地将书放好,安心躺下,心想应就是冷风吹多了,睡一觉就好了。
  正是深夜安眠之时,万籁俱寂,安逢院外值守的几个护卫肃立着,到了时刻正要换人,便忽然听见房内传来“咚”地一声闷响。
  这声音大得不寻常,像是刻意发出,护卫们均面色大惊,唤了一声后便冲进院内,破开房门,只见安逢已是滚落床榻,人面白如纸,汗透白衫,呕血不断。
  护卫吩咐后面的人:“快去叫人!”
  快去叫人……
  快去叫人……
  安逢在迷迷糊糊听到这四个字,昏昏沉沉中,脑中浮现一处夜色。
  寒凉灌进他口鼻,他在水中费力挣扎,却手脚僵冷,使不上力,臂膀仿佛千斤重,寒意和疼痛渐渐侵袭,他渐渐沉了下去。
  头好疼,身体也好冷……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快去叫人!”
  他听见喊叫,勉力扑腾了几下,冰冷的水花拍打在他脸上,他眼前朦胧模糊,恍惚间看见有人纵身跳进湖水,向他游来。
  来人替他脱去衣服,抖着手托起他下巴,让他口鼻露出水面,却拉着他游了几下就在水中动弹不了。
  “江晟拉不上来……再叫些人,去拿竹竿来!”岸上的人说着,脱去衣裳跳下湖。
  在冰冷的颠簸水波之中,他被放到岸上,有人按压着他胸口,他呛出湖水,又有人拿来棉被……最后带他到了暖和的地方。
  好多人,乱哄哄的,吵得他头好疼好疼。
  兰漫冷清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袁若全,公子呢?”
  安逢听见袁若全迟疑道:“公子……被些事绊住了……”
  “总不会在睡觉吧!安逢才从他院里出来的!”江晟声音颤抖,又愤怒,像是对凌初,又像是对安逢,“……我都叫他别去湖边了,怎忽然掉进去了……”
  对……
  他才从义兄院里出来,回院路上碰见了江晟。
  江晟好似是说他来道歉?只是他没有理会……江晟最后又是气冲冲地走了。
  江晟是来道什么歉?自己为何不说话?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头好疼,身体也好热,他心里很愤怒,也很害怕,又隐约地……愧疚,但更多的是伤心,心头仿佛有团火在烧,烧得他心口疼。他哭得满脸是泪,一直发着抖,自己通红的一双手紧紧抓着大氅,低着头一步步走得极慢。
  周遭寂静,耳边却一直有人喘着粗气,再仔细一听,竟是自己发出来的呼吸声,一呼一吸,都是怪异的血腥味……
  好疼……脸好烫好热,他想碰些冰凉的东西,缓缓心头的燥,他无视江晟的叫喊,神智不清地走到散着寒露的湖边,蹲下身,洗去脸上血泪,昏沉晕眩地一头栽进了水里……
  安逢颤了几下,又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他熟悉的床帘,和江晟极近的侧脸。
  “啊啊啊——”安逢大叫,一巴掌拍开江晟,“你做什么!”
  “唔!”江晟脸红了一片,也被安逢激烈的反应吓到,他捂着脸,气愤道:“你一直叫着我名字,我听听你在说什么!”
  安逢坐起身,才见窗外已是天光大亮,而床前黑压压站了一群人,看他醒了,都脸色一喜,松了口气。
  安诗宁红着眼眶肿着眼,显然是哭了半夜,凌君汐也愁容满面。
  “我……”安逢见双亲为他如此担忧,心中愧疚,他按了按脑袋,“我只是好像想起我落湖那天的事了……”
  众人闻言,脸色各异。
  安逢不确定地对江晟道:“你是不是来找过我?说……是来道歉?道什么歉?”
  江晟别过头,惴惴地看了眼凌君汐,嘟囔着说:“就是……那天我想看你的玉英刀,你不肯给我看,我就负气走了,我后来觉得这是我无礼在先,确实是我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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