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相逢
作者:此渊
时间:2024-07-26 02:09:03
标签:狗血 轻松
安逢点点头:“娘亲是想招了那人?”
正好他也想着呢,这么个隐患放在外面太不妥当,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那卖书人,戳破他与义兄的窗户纸,既然人已金盆洗手,那自己可以替他寻个好差事啊。
可惜,自从那夜以后,卖书人便再也没来了……
凌君汐摇头,红唇微勾,眼眸带笑:“只是忽然想起,问一问罢了。”
说罢,凌君汐放下车帘,马车远去,安逢目送其一路驶远。
上京,宁家旧宅。
宁启则揉烂了信纸,面色震惊道:“家主他是老糊——”他顾忌旁人,未说出那话。
他心腹使了个眼色,遣退奴仆,劝道:“家主也说从长计议,待他来上京再做打算。”
宁启则气极反笑:“从长计议……我方进上京,连脚跟都未站稳,方将军府邸我都不敢去,方瑞要来见我我也一律推了,我唯恐行事高调,落下口舌,惹圣上不喜,我被这些事压得喘不过气!家主来信什么都不问,竟是叫我给凌怀归和凌意明说亲?”
宁启则冷笑:“凌君汐与宁家多年不和,怎可能让义子义女与宁家缔结姻亲?家主怎不将主意打到人亲儿子上去!”
那心腹摇头道:“那安逢无实权,空有一亲儿子的名,如同无此人一般,远不及他义兄义姐,上京传言,以后爵位会承给凌怀归。”
宁启则讥讽道:“我怎不知家主的好算计……他怕是觉得凌将军从前是宁家奴,现如今主动将儿女送进将军府,心有不甘,于是怎么也要选有权有势的凌怀归和凌意明……他当如今的上京还是以前,能用钱财买了储君之妃的位置,能用姻亲解决一切?”
心腹道:“宁家根系庞杂,难以撼动,姻亲也是其中缘由啊,公子怎能全否其用处呢?”他顿了顿,“公子的妹妹不也是嫁入方将军府中么……”
虽有宁家人不准入上京的规矩,但近些年来,婚嫁之事却是默许的。
宁启则虽与胞妹感情不深,但也惜叹道:“可怜我那才及笄的妹妹,她年纪比方瑞都小,却嫁给方居勤作续弦,方瑞见着她都还要叫声娘……”
他想起自己的妹妹宁应婳,冷静下来,“方居勤同凌君汐不说势同水火,但也是不大对付的,我主动去找凌怀归,行同过河拆桥,会惹怒方居勤,我还未真正被上京的权贵接纳,不可轻举妄动。”
心腹一想,是觉这个理,心下也觉得家主有些老糊涂了,但还是嘴上道:“家主应也是觉得不好同凌将军闹得太僵,凌怀归和凌意明二十有余,姐弟均未成婚,对宁家而言,是门好亲事啊。”
宁启则抬手烧了信纸,“等过些时日再寻个由头拜访将军府吧。”他有些敷衍道,“你先下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人退下后,宁启则眉头皱得死紧,通读诗书的温润已散了干净,眼中隐有阴鸷戾气,他心生恶意地想,当初还不如真去刺杀太子妃,让整个宁家陪葬算了!
*
深夜黑沉,脏乱小巷中。
一男子发丝油腻散乱,衣衫破败,眼中有着赌徒特有的疯狂。
万场意外那日,他本想在动手砸人之后就立马离开,却不得已被人流席卷着加入了斗殴,被守卫军一并押去了大理寺,在牢狱里关了好几日才被放出来……
他赌瘾大,每日在牢里连饭都吃不下,心被瘾折磨得好似穿孔流血。
出来不过短短两日,他又赌完了钱,被人拳打脚踢,踢出赌坊。
远处赌坊灯火通明,有哭泣暴怒的喧嚣,有赢钱痛喊的快活笑声,男子呼吸急乱,好似听见了骰子的声响,眼前浮现他赢钱的场景,在他身边环绕的美人……他眼中闪现疯癫的绿光。
再去偷些钱,而后赢回本来!
他吞咽着口水,一步步靠近。
这时忽然窜出一个黑影,在他还惊吓出声前就卸了他下巴。
黑夜中,寒光一闪,他双手齐断,喷发出血浆。
那一对手与手腕分离,手指却还在因本能而蜷缩颤抖。
男子身躯痉挛,疼得面部抽搐,想在剧痛中努力侧头看清那人,却怎么也动不了,什么也看不见。
来人持着剑,脸罩黑布,眼神淡漠平静,声音沙哑:“你手不干净,有人买你一双手。”
男子口中呜哇叫着,心中惊恐,难道是追债那些人?还是他偷过钱的那些人?还是……他出千几回,被人逮住了?
他很快就不能再想,活活疼得昏死过去,没了意识。
那黑衣蒙面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冷静抹去剑身上的血,而后飞身离去,仿佛给人断个手就是件小事。
天光破晓,小巷中血迹黑红干涸。
几日后,度方殊等人在万场门前跨了火盆,才进了万场的门。
因为前些日子的事,万场生意有些寥落,蹴鞠踢得好的人都去大理寺走了一遭, 出来后都憔悴不少,来了葵水的女子在脏乱狱中更是苦不堪言。
有人抱怨:“戚球头好歹也是从万场出去的,怎都不替我们疏通些关系,关了这么多天,罚了这么多银钱……”
有人阴阳怪气道:“好歹也要给度教头赎出去啊,这么不念旧情……”
度方殊历经此遭劫难,身形消瘦许多,她面色冷冷瞥那人一眼,那人闭上嘴。
“那个朝度教头脸上砸东西的人就只被关了几日,我们都还久些!也太不公了!”
林元显然也不满,恶声道:“以后别让那人再进万场!他那一砸,简直惹大了事!”他看向度方殊那艳色脸庞,有些许愧疚,还有些没来由的心猿意马,“度方……呃度教头,你脸上的伤……我会找好大夫替你医治的,砸你的那人是个赌鬼,怕是不会拿钱出来的。”
度方殊长相美艳,那疤痕三寸余,伤疤就在她眼中位置,险些就伤了她眼睛,伤疤的位置坏了她姿色,令人难以忽视,却又有别样味道,她摸了摸那疤痕,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多谢。”
林元道:“那赌徒定在赌坊,将他抓来!将钱都搜刮了。”
才从牢里出来,不少人都犹豫了:“会不会又闹出事来?”
林元冷声道:“守卫军不会管这种小事,一个赌徒而已,谁信他的话?”
“行了,”度方殊微微皱眉,“别惹事了。”
林元还要再说,一人却道:“我倒听说那赌徒前些日子在赌坊门口输了钱,被人砍断了双手,这些天都没来万场赌球了,怕是都快死了。”
众人微惊,而后心中痛快,只道是报应。
一男子冷笑道:“幸好出事时我们还在狱中,不然可就说不清了!看来老天有眼!”
“是啊是啊!”有个女子小声道,“还有从前踢断度教头腿的那个人,回乡探亲时被滚石砸烂双腿,这些种种都是报应!人还是要守规矩的!”那人说着,满脸敬意,双手朝着虚空拜了拜。
度方殊面色微变,一个想法浮上她心间,可是太荒谬了,又被她立马否决,神情自嘲落寞。
怎么可能呢……自从她进了守卫军,就跟自己断了往来了……
作者有话说:
剧情已经写到后半段了,这篇文很小白,权谋就是主打一个轻松,可能有些鱼鱼已经猜出情节走向,因为现在是连载,所以欢迎大家在对应章节留下自己的猜测,但是如果鱼鱼们要回顾之前章节,或者完结后想要重看,请不要留下剧透的评论,要做一个好好好读者哦。
第八十章 杂诗小集
骄阳似火,夏令时节,暑热难消,上京的冰价一日比一日高。
冰块包着草毡棉布从城外运来,一车车直往宁家府邸送去,数量令人咋舌。众人感叹财大气粗,不免羡慕。
炎热时节,宁府中却气爽凉快,冰块摆了数处,还有仆婢在冰块旁扇着风,吹散热气。
厅府中央坐着一个品茶老者,满身华贵,虽非穿金戴银,但绣料精致,工艺了得,就算远看,也可见贵气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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