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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

作者:春溪笛晓 时间:2024-09-05 02:08:48 标签:宫廷侯爵 轻松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成长 日常

  他意识到自己趁江从鱼喝醉做这种事确实有些下作,当即起身替江从鱼放下床幔,独自踏着夜色回宫去。
  翌日一早,江从鱼醒来感觉自己做了个美梦,可惜不太记得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嘴巴还有点麻。
  这次江从鱼学乖了,没再傻乎乎跑去问陵游这是怎么回事。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陵游肯定会说是楼远钧半夜跑来亲他亲麻的……
  江从鱼对此还是持怀疑态度,不太信楼远钧能干出这样的事。
  他与陵游一起用过早饭,何子言等人就过来了,一行人跟念书那会儿那样先是去校场溜溜马,累了便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
  可惜秦溯他们到底是有家室的人了,没法就这么快快活活地凑在一起消磨一整天,欢聚过后便各自散去。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相安无事。
  就是楼远钧时不时给他赐东西,比如镇南侯带回来的南方珍玩全都送了一份到他府上。
  陵游把两颗核桃那么大的珍珠拿在手里玩儿。
  江从鱼库房里早堆了许多这样的东西,大方地对陵游说道:“这么多东西我看都看不过来,你看有什么喜欢的只管挑去。”
  陵游想到宫中那位醋劲大到极点的存在,若是被对方知道自己送来的东西被江从鱼这样转送给他,不知又该如何生气。
  也就江从鱼才觉得对方哪哪都好。
  陵游忍不住摇着头说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江从鱼不知道自己傻在哪里,不过楼远钧看他的眼神确实越来越不对劲,时不时像是在生闷气。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江从鱼思来想去,决定先哄了再说,这个他熟练。
  京师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陵游说楼远钧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他也该走了。
  江从鱼这才想起陵游不会在任何一个地方久居,很是不舍地送他出城。
  陵游嘴上说“送什么送”,心里还是挺受用的。两人一起说说笑笑地往城外走去,路上正好遇到镇南侯父子二人从郊外回来。
  江从鱼见到认出了身着素白衣袍的镇南侯,停下来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镇南侯原本要笑着回应他,见到停在不远处等江从鱼的陵游后却怔了一下。
  陵游笑了笑,朝镇南侯喊了声“侯爷”,便招呼江从鱼:“你还送不送我?”
  江从鱼忙挥别镇南侯追了上去,嘴里说道:“说好要送你到长亭那儿的,那肯定要送到!”
  陵游嗤了一声,打马踏雪前行,没再回头看半眼。
  镇南侯仍立马在原处。
  “父亲?”
  镇南侯长子忍不住开口。
  镇南侯握紧了缰绳,说道:“走吧,回去了。”
  那个孩子……早就死了,他亲自扔到乱葬岗的。还在襁褓中的婴孩,哪有可能活下来?如果早知道她得知孩子死讯后会在宫中投井自尽,他不会那么决然地扔掉他。
  哪怕那孩子极有可能是那昏君的血脉,他也会把他抚养成人。
  可惜没有如果。
  他那时候太年轻,既保护不了她,也忍受不了那样的屈辱。


第96章
  江从鱼送陵游到城外长亭处,正要掏出瓶酒与陵游喝两口践行酒,忽见不远处有两匹快马疾驰而来。
  马上是两个驿夫打扮的人,看起来有相当要紧的急报要送入京师。
  江从鱼面色有些担忧,陵游瞧出来了,说道:“你又不是皇帝,你担心什么?”
  每是看着江从鱼每日操心这、操心那,他都觉得心怀天下真是累人,大魏江山那般辽阔,几乎时刻都有天灾人祸发生,朝廷一个没顾及,地方上就有可能发生起义。
  起义的全是寻常百姓,你们能拿他怎么办?今日杀光,明日也杀光,朝廷册簿上的人口数只会越来越少。
  偏江从鱼不觉得辛苦,每次都跟着楼远钧一起烦恼,仿佛那天下也有他的一份似的。现在人家不让他掺和了,他还上赶着跟人家一起忧国忧民,没出息!
  江从鱼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他知道不远处就有个驿站,对陵游提议,“我们去山背那个驿站看看。”
  陵游无所谓,跟着江从鱼一起骑马绕着山麓往后走,不一会儿便见到驿站。
  驿站主事的正好在,见江从鱼虽穿着常服,气度却很是不凡,不由赔着笑脸迎上来。
  江从鱼亮出身份问起对方刚才送进京的是什么急报。
  那主事的忙答道:“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就是河东遭灾了,不少灾民正在往京师跑。底下的人觉得不妙,赶紧上报。”
  这主事的说着说着就有点官场老油条的腔调。
  “哪年没点灾祸,一窝蜂往京师跑有什么用?大伙饿几天冻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江从鱼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这样的话。
  当真遇到各种突发灾情,朝廷能为百姓做的事确实少得很,唯有选拔更出色的官员去做好地方工作。
  只不过此人升到了驿站主事,怎么都算拿了二三十年朝廷俸禄了,竟能说出让受灾百姓“忍忍就过去了”这种话。
  难怪以前有些人总爱发表些满怀怨愤的诗文,大骂朝廷上下全是蠹虫了。
  基层官吏算得上是直接接触当地百姓的人了,他们对待百姓的态度尚且如此,那些真正身居高位的达官贵人如何能体恤百姓的艰苦、怎么做到他们口中的为国为民?
  不过都是些挂在他们嘴边博取名利的空话而已。
  江从鱼心中不乐,记下了对方的姓名,与陵游一起离开了驿站。
  陵游漫不经心地掏出酒葫芦喝了口酒。
  江从鱼道:“小心喝醉了堕马。”
  京官堕马的事故并不少见,不少人负伤在家休息还要跟人和诗纪念自己这难忘的体验,是以江从鱼在翰林院读了不少这种“堕马诗”,对于这类事故还是相当警惕的。
  陵游道:“你以为谁的酒量都和你这么差?”
  江从鱼道:“胡说八道,我酒量好得很,我连和草原人喝酒都没输过。”
  陵游也觉得挺稀奇,江从鱼这酒劲不是当场上来的,还能让他清醒着回到自己的住处才倒下。倒下后他也不闹腾,就是比较好哄,人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乖得要命。
  倒是能给外人一种他酒量很好的错觉。
  陵游道:“我走了。”
  江从鱼不舍地道:“你在地方上若是看到什么情况,记得写信告诉我。”
  陵游点头,往前骑了一段路,才发现江从鱼没回城,而是往另一条岔路走。
  “你去哪儿?”
  陵游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江从鱼道:“听说已经有些灾民去了附近的义庄,我去看看他们的情况。”他在周围有个庄子,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先让他们在里头过个冬,熬过了这个冬天再考虑别的。
  陵游一语不发地跟着他往义庄方向走。
  江从鱼奇道:“你不走了?”
  陵游道:“大灾之后常有大疫,这些人不知有没有带病的,我怕我一走你人就没了。”
  江从鱼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忙说道:“那你要看清楚点,京师人口稠密,若是出现时疫可不是开玩笑的。”
  陵游看了眼灰沉沉的天色,叹着气道:“放心吧,这个我熟,我从小就跟着师父治时疫。”
  少年时跟着师父走遍大江南北的记忆涌上心头,陵游觉得自己幸运至极。比起陷入皇家纷争或者面对相看两厌的家人,倒不如这样逍遥自在地长大。
  两人骑马来到义庄,只见里头停着不少棺木。
  这是周围许多没来得及下葬之人寄放棺木的地方,有些是因为家贫,有些是因为路远,许是棺柩多了,整座义庄便给人一种阴沉幽冷之感。
  若是有得选,谁都不愿意在这种地方落脚。
  可惜逃难到此的人能有什么选择?
  进城是不可能的,他们没有路引,形容狼狈,一旦遇到官差就会被驱逐。
  原路返还也不行,最近是雨雪天气,且他们衣物单薄,又没有衣物,哪里还能活着走回家?他们只能在愿意收容他们的义庄落脚,讨几口稀到不能再稀的稀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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