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
作者:长生千叶
时间:2024-09-18 02:25:24
标签:穿书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逆袭
方思更是震惊,他的眼眸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干涩的颤抖了好几下,颤声道:“郎主……郎主为何要告诉方思这些?”
刘非道:“你是个聪敏的孩子,机敏善变,若不然如此,陛下也不会将你安插在我的身边做眼线,对么?”
方思垂下头去,抿着嘴唇,目光躲闪,看起来心虚至极。
刘非又道:“你既如此聪敏,又在我的身边为事,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你迟早会发觉,与其届时被发现,不如我现在坦坦白白的告知于你。”
方思喉结滚动,颤声道:“郎主不怕我……我去告密么?”
刘非轻笑一声,告密?正因着不希望方思去告密,刘非这才兵行险着,来了一出以退为进。
“你会么?”刘非侧头看着方思,顺手给他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锦被,道:“你会去陛下跟前告密么?”
方思迟疑了,嗓音卡在哦喉咙里,一时说不话来。
陛下对于方思有救命之恩,如不是梁错,如今的方思恐怕已然沦落成为嬖童,永远也摆脱不了自己的悲剧,他想报答梁错。
然……
刘非待他也很好,因着刘非是现代人,并没有甚么门第高低的思想,从不轻看方思,方思打心底里觉得刘非与众不同。
方思死死揪着被角,咬着下唇。
“陛下驾至——”
便在此时,寺人尖锐的嗓音传来,梁错竟来了医官署!
方思狠狠吃了一惊,震惊的道:“陛下来了?!”
刘非也不知梁错为何突然前来医官署,微微垂了垂眼目,随即镇定的道:“方思,如今陛下到了医官署,你若想揭发于我,我不拦你。”
刘非堪堪说完这句话,便听到踏踏踏的跫音,脚步声略微急促,梁错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大跨步进入医官署。
暴雨不断,梁错黑色的衣袍阴湿滴水,水珠顺着鬓发滚下,湿透了衣领,昔日里如此讨厌潮湿之人,如今却浑然不觉。
他走到刘非面前,一把握住刘非的手掌,上下打量刘非道:“刘卿害病了?害得甚么病?怎么不躺下?医士何在?”
刘非难得露出一丝丝迷茫,竟是听不懂梁错一连串的问话。
害病?
刘非并没有生病,之所以前来医官署,是因着方思发热晕倒,刘非送他前来医治,哪想到禁宫以讹传讹,传着传着便走了样子,传成大冢宰刘非昏厥病倒,被送进了医官署。
刘非的手掌被攥得死紧,对上梁错忧心的目光,一瞬间刘非更是不解,这个传说中的顶级残暴反派,在……关心我?
刘非道:“陛下,臣并未害病。”
“并未?”梁错伸手试探刘非的额头,但他堪堪冒雨而来,掌心微凉,总觉得梁错的额心发烫。
“陛下,臣当真没有……唔!”
刘非刚要解释,梁错收回手来,双手捧住梁错的面颊,倾身而来,直接用额头抵住刘非的额头。
刘非和梁错都是高鼻梁,尤其是梁错,不只是额头,二人的鼻梁轻轻磨蹭,带起一股战栗的酥麻之感,刘非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不热?”梁错松了口气,道:“万幸没有发热。”
刘非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拱手道:“谢陛下关怀,臣当真没有害病,是臣的随侍方思发热昏厥,臣这才送方思来医官署治疗。”
梁错这时候才注意到,的确,病榻上躺着的人,是方思无疑。
梁错蹙眉看过去,方思的目光稍微有些躲闪,赶紧垂下头去,磕头道:“小臣有罪,给陛下与太宰添麻烦了。”
梁错挥了挥手,道:“罢了,只是害病,何罪之有?”
医士从外面走进来,拱手道:“太宰,药方开出来了,您看……?”
刘非回头看了一眼方思,既然选择以退为进,干脆再退一步,于是接过医士的药房,道:“陛下,臣随医官前去看药方,告退一会子。”
梁错摆手道:“去罢。”
于是刘非随着医士离开医官署的小舍,屋舍中一时间只剩下梁错与方思二人。
咕咚!
方思再次跪下,他张了张口,本该向梁错坦白刘非的身世,可是话到嘴边实在说不出来,嗓子里仿佛卡住了一根鱼刺,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方思心中迟疑,自己若是揭发了大冢宰的身份,身为北燕人,还是北燕的皇子,北梁决计容不下他。
可,可北燕便容得下他么?
北燕的六皇子堪堪即位,如今根基还不稳固,倘或突然杀出了四皇子,六皇子如何才能高枕无忧?无非是斩草除根,杀死刘非,这样才能安心入睡。
方思死死攥着拳头,一时没能说话。
梁错并没有在意这些,他抖了抖自己潮湿的袖袍,也有些出神。
方才只是听说谣传,以为刘非害了病,便不顾风雨,急匆匆跑来医官署,要知晓梁错最为厌恶潮湿,还有不轻的洁癖,但凡是沾染了泥水的地面,他都嫌弃无比,更不要说一路趋步而来。
梁错看着自己被雨水湿透的下摆,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嫌恶,朕这是怎么了?为何听到一点子关于刘非的传闻,便会如此挂心?
刘非看了药方,请医官署帮忙煎药,回来之时便看到方思与梁错二人在大眼瞪小眼。
“陛下。”刘非拱手。
梁错这才回了神,道:“医士如何说法?”
刘非回答道:“回陛下,只是风热,用两副药便好。”
梁错点点头,道:“刘卿身子骨弱,平日里也要仔细。”
刘非垂首道:“是,谢陛下关怀。”
踏踏踏——
又是一连串急促的跫音,有人急切的冲入医官署中,众人朝门口看去,来人竟是北燕大司马祁湛!
祁湛浑身湿透,显然是冒雨前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刘非,刚要上前,却又看到了站在一畔的梁错,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无错,祁湛亦是听说了“谣传”,同样以为刘非病倒昏厥,被人送进医官署,这才慌慌张张的跑来探看。
祁湛乍见刘非无事,狠狠松了一口气,敛去自己慌乱关心的神色。
“燕司马?”梁错蹙眉道:“燕司马何故这般着急?可是有甚么要紧事?”
祁湛反应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道:“外臣见过梁主,实不相瞒,使团中有些使者出现了不服之症,外臣特来医官署,想请几位医士前去诊看。”
“原是如此。”梁错点点头,但很显然,身为秉性多疑的君主,梁错并不相信祁湛的借口。
堂堂北燕大司马,身边没有带任何侍从,一个人单枪匹马冲进医官署,还被淋成了落汤鸡,若不是十万火急,天塌下来的大事,何故能让祁湛如此?
梁错不着痕迹的追问:“不知……使团中何人生病,能令燕司马这般心急如焚?”
祁湛眼眸微动,轻笑一声,道:“说来惭愧,乃是外臣的嬖宠。”
梁错挑了挑眉,立时想到了那日献舞的美艳讴者。刘非这般冷漠不近人情之人,还帮助过那个讴者,果然是楚楚可怜之辈,十足招惹人心。
梁错笑道:“没想到燕司马还是多情之人。”
祁湛道:“让梁主见笑了。”
梁错没有再追问,道:“朕亲点两名医士,随燕司马回馆驿。”
祁湛拱手:“多谢梁主。”
他说罢,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的越过梁错看向刘非,快速的上下浏览了一番,见刘非不似是病倒的模样,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为了不惹得梁错的怀疑,很爽快便离开了。
梁错还有文书需要处理,坐了一会子也离开了医官署。
方思垂着头,一直没有说话,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
刘非轻声道:“为何不在陛下面前,揭发于我?”
方思沙哑的道:“我……我……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