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
作者:长生千叶
时间:2024-09-18 02:25:24
标签:穿书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逆袭
“恭祝陛下万年——”
“恭祝大梁万年——”
梁错走入燕饮大殿,一眼便看到诸侯席位上,曲陵侯的位置空悬,俊美的笑容微微有些凝固,但也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了一国之君端雅大方的笑容,走到最上首,展袖坐下。
梁错朗声道:“今日虽是千秋之日,朕却不想过于铺张,诸臣……”
他的话说到此处,有人突然又笑又哭的走入燕饮大殿。
“小叔!”
“小叔,侄儿来晚了!”
“侄儿来晚了,陛下不会怪罪侄儿罢?”
众人均惊讶于来者的嚣张,纷纷侧目看去,只见一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吊儿郎当的走入升平苑中,分明嬉皮笑脸,却按着一袭白衣。
白袍、白衫、白靴、白鲛革带、白羽蹀躞,甚至头上还戴着一条惨白的抹额,仿佛披麻戴孝!
“这是谁?不要命了?!”
“陛下寿辰的日子,他竟穿了一身白?这不是来砸场的是甚么?”
“嘘——!曲陵侯,你识不得了?”
“甚么?曲陵侯……”
梁错瞬间眯起眼目,唇角下压,一双剑眉压着狼目,额角青筋微微凸起,双手攥拳,克制着暴怒的脾性。
“原是翕之。”梁错沙哑的道:“你多年未入京,朕险些认不得你了。”
“是么?”梁翕之一笑:“可翕之,永世不敢忘怀陛下!”
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一个个噤若寒蝉,看着梁错与梁翕之剑拔弩张的气氛,生怕自己是被殃及的池鱼。
梁错忍耐再三,依着他的秉性,本不该由着梁翕之蹬鼻子上脸,但一想到今日是长兄长嫂的忌日,一想到长兄长嫂为了护自己而死,梁错心窍里便有说不出的情愫在滋生,仿佛滚烫的热油,反复煎熬。
梁错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的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开席罢。”
“开席——”
丝竹之音靡靡而起,瞬间打破了凝固的气氛,一切仿佛回归了正常,陷入歌舞升平的盛世之中……
“这个梁翕之!”屠怀佳愤愤不平的道:“多年不入京,一回来就找茬儿,穿一身白是怎么回事?”
屠怀佳叨念着:“也不知陛下如何了?每年这个时候,陛下心里都很难过,只是从不对旁人说起,唉——”
刘非听他提起梁错,下意识抬头去看,上首的位置空置着,梁错不知何时起身离开了主席,或许是去更衣了。
刘非挑了挑眉,燕饮实在无趣,无非是听曲儿、听曲儿、听曲儿,干脆也起身离开,准备出去透透气。
临走之时还听到屠怀佳的抱怨声,看得出来,屠氏小衙内的身份虽是假的,但屠怀佳与梁错也算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干系,加之屠怀佳十足重情重义,很是担心梁错。
屠怀信听着弟弟喋喋不休的言辞,突然低下头来,精准的吻住屠怀佳的唇舌。
“唔!”屠怀佳睁大眼目,一脸不可置信,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左顾右盼的道:“这么多人,哥哥你怎么……”
屠怀信倒是镇定,道:“佳儿你这般关心陛下,哥哥会吃味儿。”
刘非走出燕饮大殿,一个人来到升平苑的湖边透气,临水而立,一股夜风吹来,驱散了多日来的潮湿闷热。
随着那夜风,影影绰绰,若有似无,好似是……
哭声?
刘非歪头看去,黑暗的夜色深处,偏僻的湖中小亭,的确有一抹黑影,形单影只的靠着栏杆,那鬼夜哭一般的声音断断续续,一阵阵飘来。
刘非好奇的走过去,待得近了,那黑影似乎十足警戒,猛地回过头来,戒备的低喝:“谁在哪里!”
刘非探头道:“陛下?”
鬼夜哭一般的黑影,竟是梁错!
梁错离开了燕饮,并不是更衣,而是一个人来到了湖中小亭,脚边散落着七八个酒壶,身为千秋宴的寿星,梁错竟一个人躲在此处喝闷酒。
不止如此,借着暗淡的月色仔细一看,梁错的眼眶微微发红,平日里阴鸷的狼目柔和了不少,蒙着一层微醺的雾霭,高耸的驼峰鼻亦透着微微的红润,说是小鹿似有些违和不妥,但莫名……
可爱?
梁错一愣,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刘非,掩耳盗铃一般下意识用袖袍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咳嗽了一声,道:“燕饮太闷,刘卿也是来散心的?”
刘非不给梁错岔开话题的机会,道:“陛下……你哭了?”
梁错:“……朕没有。”
刘非眨了眨眼眸,清冷的眸光微微转动,心想:一国之君哭起来,原来这么好看,莫名想看他哭得更凶。
梁错:“……”刘非的眼神,有些古怪。
第44章 自荐枕席
因着刘非看得太过专注,梁错有一种后背发麻的感觉,强调道:“朕没哭,是……是因着风太大,眯了眼目。”
刘非点点头,表示理解,却还是盯着梁错的脸看,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有些发红,夜风不只是把眼目吹红了,还把小奶狗的鼻子一同吹红了?
刘非又垂目看了看一地的酒壶,道:“陛下心情不佳,可需要臣陪陛下饮几杯?”
梁错被他逗笑了,说道:“刘卿?你的酒量……你要陪陛饮酒?”
刘非道:“臣的酒量虽然不佳,却是个很好的听客。”
梁错沉默了,低头盯着滚了满地的酒壶,良久良久,刘非也没有催促,梁错终于抬起头来,道:“刘卿便陪朕坐一坐罢。”
刘非立刻在小亭中坐下来,在刘非看来燕饮十足无聊,不是听曲便是看舞,还要应付那些虚以委蛇的朝臣与诸侯,不如在亭子里吹吹夜风,看看小奶狗落泪来的清闲自在。
刘非“善解人意”的为梁错倒了一杯酒,满满一耳杯,递过去。
起初梁错只是默默的饮酒,并不说话,刘非也不催促,二人只是坐着。但后来几杯下肚,梁错不由自主便开了口,沙哑的道:“梁翕之回来了,朕知晓他是来做甚么的……他是来报复于朕的。”
梁错举起手来,乘着月色,慢慢转动着手中的羽觞耳杯,自嘲的一笑:“所有人都以为是朕,是朕!杀了自己的长兄和长嫂,因着在他们的眼中,朕就是一个暴君……”
刘非顺着梁错的动作抬起头来,梁错把顽杯盏的样子,带着一股难得的忧郁之感,说着说着眼圈竟又是红了,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今日的梁错似乎格外的脆弱无助。若他平日里是一头反顾多疑的野狼,那么今日便是一只爱哭的小奶狗。
梁错幽幽的道:“所有的坏事,都算在朕的头上,朕虽然杀了老冢宰,令他死无全尸,给长兄长嫂报仇,但无人相信朕,都觉得朕是在杀人灭口!无人……无人相信朕。”
刘非凝视着梁错,道:“并非无人相信陛下,臣便相信陛下。”
梁错回头看向刘非,借着暗淡的月色,梁错的眼眸微动,沉如深渊的眸子中,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霭水光,令他阴鸷的容貌变得柔和起来。
梁错喃喃的道:“为何?你为何相信朕?”
刘非:“……”因为好看。
刘非将真话咽在嗓子里,道:“若陛下真的是个弑兄杀嫂之人,何必对曲陵侯忍让再三呢?”
梁错笑起来,道:“是啊,你都看得透彻,而梁翕之,朕的亲侄儿,根本不相信于朕,在这个丹阳宫中……朕便是一个孤家寡人,所有的血亲……所有的血亲,终将背弃于朕……”
他说罢,猛地仰起头来,将羽觞耳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晶莹剔透的酒浆,顺着梁错打直的脖颈滑落,瞬间滚入黑色的衣领之中,蚕丝的衣料又薄又软,被酒浆打湿之后透着肉色,勾勒着梁错肌肉线条流畅的肩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