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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行戈》完结

作者:火棘子 时间:2020-02-15 20:07:17 标签:古耽 强攻

  还没蹭到,钟序早跟狐狸一样蹦远了,连连摆手:“你,现在,立刻,给我洗澡去!”

  院子里就有一个很简陋的浴室,但钟序非押着他下河去洗。没法子,迟衡收拾干净衣服跟着钟序走了。一路上他说起辛怜和辛阙的事儿。钟序当然熟知,说道:“辛怜这女子极灵性,如今很得太守喜欢,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几天就得被收了。太守这人,道貌岸然,还非眉来眼去装正经。”

  迟衡怅然:“不能有别的办法吗?破荆说,左副校尉也挺通情的。”

  “据我看来,辛怜不是完全不乐意的,至少在太守跟前,她最主动,也最合太守心意。被迫的人,不会是她那样的。总有些的人,苦怕了,有一个机会,就希望一朝麻雀变凤凰。”

  “如果她不愿意呢?”

  “那只能尽早抽身了,别等太守准备纳妾之时,她再反悔,只怕左昭难做,也招人骂的。”钟序理智地说,不错,一开始就两厢情愿,不要最后还怨天尤人,决定,本就是她自己选的。

  “那我去求左昭,别让她去。”

  钟序停下,目光变得锐利:“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她?你喜欢她?也对,她长得蛮经看的。哼。”

  迟衡赔笑道:“不是,怜悯之心人皆有之,不忍心她陷入狼窝里。连我都知道,你们尽给太守挖坑,她跟着太守,能风光几天?下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不如现在嫁个好人家……”

  “嫁?你准备娶她?”

  迟衡舌头打了一个结:“你想哪了,我可没想过娶他,我不是……你吗?”

  钟序哼了一声。

  “左昭做媒,总能嫁得出去的,怎么都比太守好。”迟衡殷勤地说,“大不了我去凑点银子,看看够不够给左副校尉的。”

  钟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我说过了,得看辛怜自己。”

  夷州河绕着夷州城蜿蜒而过,夜色朦胧,迟衡把衣服脱个精光,往水里一钻,舒舒服服从头顶到脚底板,如鱼得水,他在深水的地方游了几下。好大一会儿才站在浅处,不紧不慢地把全身都搓得干干净净。搓着搓着,发现手底的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由得展开手臂,捏一捏臂上、肩上、还有大腿上的肌肉,好像比以前结实了一圈,越搓越喜滋滋的。

  嗵!

  一颗石子落入水中砸起水花四溅,溅到迟衡身上脸上。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的钟序悠悠地说:“你这是洗澡还是自|摸?再摸下去皮都搓成渣渣了。”

  迟衡在水里钻了一圈,湿淋淋上来,擦拭,穿衣,一气呵成。

  穿完嘀咕:“这衣服小了。”

  钟序瞥了一眼,过来比划了一下,闷声闷气地说:“你好像又高了。”十六岁正是长身体时候,原先两人一般高,钟序长得不慢,迟衡更快,二人已经有两个指节的差距了。

  迟衡伸出手臂,骄傲地说:“不止高了,还壮了,不信比一比。”

  钟序不服气地撩起袖子,两个手臂放一起,果然迟衡壮一圈,闷闷地说:“你天天练兵,我天天练笔,能一样吗。真是怪了,我也天天练枪呢。”

  迟衡飞快地看看周围,水光潋滟,四下无人,便飞快地抱了一抱钟序。

  钟序推了一把,推不动。

  迟衡坏坏的笑了:“信不信我能将你抱起来……一把扔进河里?”

  钟序狠狠跺了一脚,听见一声夸张的惨叫后,得意洋洋地笑:“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迟衡揽腰抱住了他,手锢得紧紧的,头埋进那披散的长发,深深吸了一个口气,悠悠的淡香掠过鼻尖,鼻子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你也是刚刚洗过澡的?”

  钟序的耳朵被他的呵气呵得微烫:“谁像你……”

  没等说完,迟衡一口气将他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还不放下钟序急了,一拳揍在他的背上:“……像什么话,快,快放下,信不信我……”

  迟衡使坏地说:“不信。你现在没我高,又没我手劲大,能奈我何?”

  钟序气急,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肩膀,用尽所有力气拧了一把——他的手劲也不弱,直把迟衡疼得倒抽冷气求饶。钟序乐得眉眼笑开了,他那一笑,就像月夜下夷州河的微澜一样,十分生动。

  迟衡心中一动,将他放到那块石头上。

  这块高石本是洗衣女子本捣衣用的,经年累月,变得十分平整。钟序坐在石上,背映清水涟涟,挑眉瞪迟衡,似乎又不满意他擅自将自己放下来,拍了拍石头:“看我干什么,你也坐。”

  迟衡与他肩并肩坐下。

  安静下来,钟序目视前方,不看迟衡。迟衡偷眼看去,见好友似笑非笑的模样,越发心痒,偷偷伸手,将他肩膀揽住,钟序眉眼一动未动,仿若毫无知觉一般。

  那样近,近到乌发一根一根都能看清。迟衡的心骤然跳得快了,呼吸紊乱,忽然侧身抱住钟序。

  “你这又是……”

  不等钟序说完,迟衡骤然用劲,顺势将他按倒在白石上。钟序猝不及防,已经平平躺在了石头上,一头乌发铺开,有些顺着白石边缘垂入水中,一身长裳如雪,极好看的脸庞飞扬得惊悸和不明所以,嘴唇半开,欲言不言。

  此情此景,迟衡脑子一片空白,忽然将脸埋进他乌黑的长发中,心跳狂乱,比战场的鼓还强劲地敲击着五脏六腑。

  钟序哭笑不得,才要开口。

  迟衡如同感应了一样,头也没抬,闷声说:“钟序,不要说话,就现在这样。”

  钟序闭上嘴巴,仰望星月耀满湛蓝湛蓝的夜空,群星拱月,璀璨非常。天高,地远,不可触摸,无穷无尽的浩瀚渺渺。就这样,倾听流水,倾听心跳忽快忽慢。心中也如淌过一条静静的河,清幽甜蜜,掬手可盈可嗅可感知那湿润的甜蜜沁入心底每一根血脉。

  钟序抬起手,慢慢地放在迟衡的背上,似安慰,似鼓励,似纵容。

  迟衡才平静下来,被他的手一触摸,悸动又火烧火燎地肆意蔓延,他按捺不住,抬头偷看钟序。

  却不知钟序也望着他,唇边勾出一抹浅笑。唇色淡淡,十六华年,澄澈如水,撩人而不自知,迟衡呼吸骤然一停,脑子纷纷乱乱,什么也想不出,只是本能地,向前一凑。

  唇碰到了唇。

  温热,温热一点,只是飞速的一点,已是魂飞,已是寻不着今夕何夕。

  愕然之后,迟衡摸了摸嘴唇,完全不知为何会是这样,只是偶尔飞过梦境的画面为何会出现,或者,现在依然是梦?狂乱的心变得仓惶,再看同样惊愕的钟序,相对无语。

  流水潺潺。

  “起来,还愣着干吗?”钟序以薄怒掩饰着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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