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受]倾国太监》完结
这是宫中的大事兼喜事。昭妃掌管後宫,既要小心照顾两位嫔妃,又要操办宫中喜宴,还要筹备一个多月後的天圣节,倒真把她忙得团团转。
想起四年前的天圣节,那人一袭华服如天人下凡,在万人瞩目的高台上弹奏《江山赋》……墨钦阖上眼睛,如临梦境。
“皇上,信王求见。”常贵小声奏报。
墨钦无奈地睁开眼,“宣!”
木永桢行过礼坐稳後,道:“老臣有一事禀报。昔齐贼麾下镇东将军陆震,诛杀贼子齐敬之、助老臣平乱有功,老臣来给他讨个封赏。他现已带兵在京城外扎营,等著陛下给他派差事。”
墨钦有些厌恶地皱起眉道:“朕原是重用这人的,结果他不但放走齐贼,还跟著反了去。如今又来投诚,这般反复莫测之人焉能重用?封赏之事,爱卿拿主意,多给金银不受官职封号。他手下的士兵找人去接手,给他安个什麽闲差稳住军心便是。总之,此人绝不能重用,更不能有权!”
木永桢双目微微眯了一下,神情不变道:“老臣明白。只是派谁去接管投诚士兵?”
墨钦想了想,著笔墨太监拟了圣旨。
木永桢见他指派的乃是皇帝亲信,目光更深。
……
“看来皇帝不但不信任我,也不怎麽信任王爷啊。”陆震一派悠然地坐在木永桢对面饮茶,端起茶盏的时候还别有深意地扫了对方一眼。如今,齐氏军队除齐行忌带走的部分,剩下的基本掌握在他手中,俨然成为东边的新霸主。他对木永桢也不怎麽尊敬,说话时连敬称也省了。
木永桢脸上阴晴不定,道:“你不用激老夫。”
陆震耸了耸肩,放下茶盏,“我说的是事实。皇帝接手的人要是来了,我就带著人马回东边,大不了学玄天赐当个山大王。反正我也不在乎皇位,可是王爷您……只怕又要等上十多年。凭王爷个人之力,就算杀了皇帝,您真有把握坐得稳江山?”
木永桢眼中戾光一闪而过,但没有发作。陆震虽然说得不敬,却是实情。若陆震真的反友为敌,便成朝廷、玄、陆三分天下,他一时也没有力量消灭其中任何一方,还不论如齐氏残部之流的其他势力。墨钦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这个皇帝已由棋子变成了障碍。本来想用慢性毒药不留痕迹地除掉他,现在看来等不了那麽久。
木永桢盯著陆震道:“将军有何建议?”
陆震哂然一笑,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挑眉道:“王爷敢不敢赌这一把?”
木永桢恢复了温和的笑意,语气却是无比的冷血酷厉:“老夫这麽多年还不曾怕过什麽!”
……
宫中嫔妃有孕,按例需赐赏宴。皇帝亲临,嫔妃们自然拿出十八般技艺期翼获得圣上青睐。一时间莺歌燕舞,绿鬓楚腰,好不欢乐。
墨钦表面温和深情,其实意兴阑珊,再美的容颜看在眼里也是乏味,再动听歌声乐曲听在耳中更是聒噪难耐。
昭妃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对金姑姑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太子墨睿端著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奶声奶气地敬酒道:“儿臣恭祝父王千秋万世,龙体康健。”
墨钦终於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道:“睿儿有心,朕怎能拂了睿儿的心意?”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後将墨睿抱到膝前逗弄。众嫔妃见他们父慈子孝,巴不得立时生出皇子,好让皇帝能多看自己一眼。
墨睿玩累了,靠著墨钦打瞌睡。
昭妃想抱走墨睿,墨钦摆摆手,“朕送睿儿回去吧。”说著抱起墨睿大踏步离了水榭。
昭妃领众妃嫔跪地恭送。抬眼间,只见墨钦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墨睿小小的头颅亲昵地靠在他脸颊边。她那张酷似木良的脸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尖利的甲套不小心刺破了手掌的皮肤。
……
墨钦将墨睿送回东宫,亲自为他脱去衣服,盖好锦被。正准备离开时,墨钦在梦中嘟囔了一句:“父皇……儿臣要骑马……”
墨钦停住动作,爱怜地凝视著墨睿熟睡的小脸。半晌,低头吻了他一下,轻声道:“好。朕明日带睿儿骑马。”
从东宫出来,日头渐渐西斜,灯火依次粼粼地亮起来。重重宫阙罩在夕阳里,象镀上了一层澄光,倒映出海市蜃楼般浮豔的缩影。
墨钦坐著肩舆,一路慢行。见前方绿树掩映处有一大片茂密的芦苇,远处月白风清,近处芦花漫天,颇有些水墨画的意境。
墨钦平时不来东宫,不知这里有如此幽谧景致,问常贵道:“这是何处?”
“回皇上,此处乃白菱洲。”
“好个雅致的去处。”
暗香浮动间,隐隐有笛声传出,竟是只有秋宁会娴熟吹奏的《长相思》。
熟悉的旋律令墨钦一怔,他跳下肩舆,快步往芦苇深处走去。常贵等人还没跟上,就听他喝道:“别著朕!”
常贵无奈,只得带著内侍们竖著耳朵守在芦苇丛外。
墨钦扒开芦苇,循著青石小径一路急行。
四周万籁俱寂,依稀听得远处更鼓,遥遥从湖上传来。和著更鼓的笛声略有生涩,不如秋宁吹奏得浑圆,然而墨钦的心忍不住砰砰急跳,莫名地升起一丝期待。
快到湖边时,他终於看到一个内侍服饰的人正临水吹笛。借著天际朦胧的白光,河面上倒映出一团影子,仿佛隔著薄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墨钦如堕梦中,脱口叫出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媚儿!”
笛声嘎然而止,那人缓缓站起身,却并不回头。
墨钦朝他走过去,手触到他肩膀之际,一只水飞鸟振翅而起。墨钦动作微滞。一道寒光闪电般划破芦苇丛的静谧,朝墨钦的眉心刺来。墨钦侧头避开,看清竹笛里伸出一截短剑,而持剑之人轻眉朗目,竟是一张熟稔面孔。
他惊道:“是你?”
长生动作不停,剑影如雪,将墨钦笼罩其间。
墨钦徒手格挡,沈稳如山岳,任长生的攻击迅若雷霆,皆被他一一化解。
长生自知不是墨钦的对手,故意吹笛将他引来,便是要趁其不备一击中的。如今先机已逝,他制不住墨钦也脱不得身,只得硬著头皮接招。
长生再次刺向墨钦咽喉。墨钦看出他的空档,身体向後仰去,长生的短剑贴著他的面门滑过。不等他收剑,墨钦忽地腾空而起,一脚踢在他腋下。长生闷哼一声,手臂微沈,墨钦顺势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手腕立时脱臼,短剑落地。
墨钦捡起短剑架在长生颈侧,沈声道:“你来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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